封裔看也不看資料一眼,睿炯的雙眼直直鎖在她哭花了的臉龐上,心頭快速閃過不舍。
「淚水是弱者的武器。」斂起心中的不舍,封裔成功的讓臉色由關懷轉為陰沉。
「我沒哭。」胡亂抹去臉上斑斑淚痕,繪羽不服輸地抬高下巴,「我也不是弱者。」
他帶著挑釁的口吻說︰「那麼是嫌累?再不然就是深覺委屈?」
「不知道總裁是哪只耳朵听到我喊累、喊委屈了?」想逼她放棄,門兒都沒有!
他輕笑。「是沒听到,不過在竣揚上班的第一守則,就是要面帶微笑,只可惜我從妳臉上,似乎看不到微笑這個東西。」
說話的同時,封裔從位置上站起,走到她面前,一步一步的將她逼到牆角,雙手放在她身旁兩側的牆壁上,將她困在他的雙臂範圍內,然後伸出一指揩去她掛在長睫上的淚珠。「還有,妳如果沒有哭,那麼請告訴我,這個又叫作什麼?」
封裔的視線及身軀緊鎖住她,龐大的身影和濃烈的陽剛氣息籠罩住她,她全身緊繃了起來,不過她仍力持鎮定。
「這……」看著他指尖上的晶瑩,繪羽心中暗暗喊糟。
「說話呀,告訴我這是什麼?」
心緒突然一轉,她冷哼一聲,輕嘲道︰「總裁身居高位,當然不知我們做下屬的辛勞,只恐怕連汗水二字代表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吧?!」
想看她笑話?省省吧!為了封氏企業,她是不會這麼輕易就認輸的!
誰說他不懂得她的辛勞?打從她八點進公司到現在,她做了哪些事,他是一清二楚,只不過封氏企業他勢在必得,這是對外公的承諾,也是對母親的誓言,他不能因為她而毀了自己的諾言,所以他故意刁難她,就是要讓她知難而退。
「是嗎?」封裔似要證實她話的真實性似的,將指尖上的淚水送到嘴邊,伸舌舌忝了一下,咸中帶澀的滋味倏地在口中化了開來。
他在吃她的眼淚!繪羽全身一震,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
「它一點也不好吃。」話雖然這麼說,可是指尖上的淚珠還是全被他舌忝吃到嘴里去了。「咸咸澀澀的,滋味怪異到了極點。」
咸是淚水的原味,苦澀卻是繪羽此時的心境,封裔一語道穿了她心思。
繪羽送上一記白眼,語氣僵硬的駁斥道︰「我沒要你品嘗!」
話才剛說完,身子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拉了過去,受到驚嚇的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噘得半天高的唇就被狠狠的封印住。
嚇了一跳的繪羽,慌亂問失去了冷靜,她掄起小拳頭猛捶打他,好不容易回過神,卻發現他不但沒有放開她的意思,竟然還將他的舌探入,在她的唇齒問恣情的吸吮,甚至還將她抱起,困在他充滿陽剛霸氣的懷抱里。
太過分了!他以為他是誰啊?!說吻就吻!這可是她悉心保留了二十幾年的初吻,打算要留給裔哥哥一個人獨享的禮物啊!
想到自己的初吻就這麼沒了,繪羽氣極了,打他、踹他,想從他如銅牆鐵壁的懷中掙月兌,但用盡全身的力量,還是掙不開他的箝制。
不!她不要他吻她,也不準他踫她,她是裔哥哥一個人的,也唯有裔哥哥才能夠踫她、吻她!
可是在他的強吻下,她雙腳開始發軟,原本意識清楚的腦子傳來陣陣暈眩,越來越不清楚,最後只得任他親吻,任他為所欲為……
深陷在他的懷抱里,她才驚覺到自己的脆弱、驚覺自己有多麼無助、驚覺原來打從自己來找他開始,她就輸了……因為他早已掌控了主控權。
這一吻,封裔釋放了積壓心中十幾年的情感,其中有恨、有怨、有愛,也有深深的傷痛……
好不容易從他強肆的掠奪中,得到暫時的解放,她急喘著氣,壓抑下驚慌失措與內心的無助,強板起冷嚴的臉孔,藉由冷漠的外表來武裝自己快被攻破了的脆弱內心--
啪!清脆又響亮的聲音,響徹整個總裁辦公室。
「妳……」
靶覺擋在他胸前的手,無預警地襲上他的臉龐,封裔皺起了眉頭,沒想到十幾年不見,俏皮的她竟變得如此暴力。
誤以為封裔蹙起眉心是因為生氣,繪羽于是揚高下巴,先聲奪人的低吼︰「很痛吧?不過,這是你罪有應得。」
誰叫他搶走屬于裔哥哥的專有權利!
「痛是不痛,不過妳雙唇的滋味倒是讓人挺難忘的。」封裔抿唇一笑,語帶輕佻。
「你……下流!」想到自己刻意保留的初吻,就毀在他「口中」,繪羽難掩心中的憤怒,忍不住一邊怒吼,一邊捶打他,「臭男人,可惡的壞人,把我的初吻還給我!這是我要留給裔哥哥的,你怎麼可以這樣奪走它?!」
裔哥哥?!繪羽口中的那三個字,強烈地撼動了封裔的心,是驚?是喜?說不出的滋味霎時全涌上了心頭。
記得最後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曾說過她很喜歡他,沒想到在他用那麼無情的言詞傷害她之後,她不但沒有忘記他,還將他放在心中那麼重要的地位,這叫他怎能不百感交集、感動萬分?!
不過,听著她那句「要留給裔哥哥的」,她的吻他就要得心安理得了。
看著他深邃黑瞳不斷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繪羽心里直發麻,絲毫不敢掉以輕心,深恐他又要侵襲她的雙唇,于是趕忙收回原本要捶打他的手,緊密地護在被親紅了的雙唇前。
「為什麼這樣看我?我這樣打你已經夠便宜你了。」哼,她沒有說要控告他性騷擾,就已經便宜他了,難道他還期望她一點反擊都沒有,就這麼輕松的放過他?別作夢了!
「看樣子妳是不在乎封氏企業了。」
「你……」她倒抽了口氣,氣得久久說不出話來。他……他竟然用這個來威脅她?真的是卑鄙小人!
「妳要下手的時候,就應該想過後果的。」斜睨了她一眼,封裔松開對她身體的箝制,徑自走到辦公室的一隅,從擺滿各類名酒的酒櫃中取出路易老爺XO。「一個巴掌,換來我不放棄得到封氏企業的決心……吃虧的絕不是我。」
回過神後,她怒氣沖天的沖上前,奪過他手中的酒,斥責道︰「你怎麼可以這麼卑鄙?是你先欺負我的,你怎麼可以這麼小人的再拿它來要脅我?!」
「難道妳以為光憑妳在竣揚做的這些工作,就足以換得一個封氏企業?」一聲輕哼後,他接著嘲諷的說道︰「妳也未免太自抬身價了吧。」
他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這可是他昨天跟她談好的條件,他怎能才隔一天就不認帳了?!
「趙裔,你忘了你昨天說過的話嗎?我做到了你的第一個要求,可是你竟然……」繪羽生氣的邊罵邊想舉起手捶打他,可是發現手上竟然拎著剛剛從他手上搶下來的瓶子,因為實在太生氣了,而且剛剛被他吻得口干舌燥,所以顧不得它的內容物是什麼,拿起來就往口中猛灌,打算先潤個喉,再與他理論。
呃……這是什麼啊?猛然發現不對勁,可是已經太慢了,滑入口中的酒早已嗆的她頭昏腦脹,咳個不停。
「咳……咳……你……」該死的,他簡直是存心害人嘛,沒事拿酒做什麼?
「欽,不會喝酒,就不要逞強,真是浪費了我的好酒。」
從她微微顫抖的手上將酒瓶取下,並取來之前愷芮幫他泡的碧螺春交給她後,他轉身為自己斟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