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下來,兩人之間的氣氛就沒那麼尷尬了。
「我送妳回去吧!」趙柏石很有風度。
兩人至少已經是朋友,瑞恩不再拒絕他。「好,謝謝你。」
「別這麼客氣!」他站起來,主動幫她拉椅子。「我的車就停在附近,我們一起散步過去,還是我去把車開過來?」
「呃,我一起走過去好了。」瑞恩趕緊說。
趙柏石很有經驗,懂得制造機會,听到瑞恩要一起過去,他又笑了。「也好,吃飽了散散步,對身體很好。」
「嗯。」瑞恩點頭,被動地跟他一起離開餐廳。
李杰坐在張騰的千萬名車上。
在台北市最熱鬧、車子最多的忠孝路段,這部超高性能跑車能飆出實力的機會當然很低,不過坐在價值台幣六千多萬的世界名車上面,主要的功能就是耍帥。
「用這部車來跑龜速,會不會太浪費了?」李杰問旁邊的先生。
盡避在碎碎念,其實他心里還是爽到,因為坐在這種車上真的超厲害。
「對呀,載你是有點浪費,甩狗仔差不多。」張騰回答。
「喂!你說話會不會太直接了?意思我比狗仔不如喔?」
張騰咧開嘴笑。「怎樣?你也愛听假話?」
「拜托,我又不是女人,怎麼會愛听假話!」
「唉唷,你污蔑女性喔!」
「少來啦!我不相信你跟女人都說真的。」
張騰沒理他。
「好啊,就算都真的,那以前你干嘛跟瑞恩美人說假話?」他提瑞恩。
張騰看他一眼。
「干嘛?我有講錯喔?」
「嘴巴不要太賤。」他冷冷地說。
「唉喲,會罵人喔!」
張騰懶得理他。
李杰嘻皮笑臉的,突然在一個轉彎處,他臉上的笑容殭住。「喂,看見沒?」
「什麼?」張騰開車沒理他。
「那個啊!」
「哪個?」
李杰回過頭,跟張騰使個眼色。
張騰轉頭,第一時間就看到瑞恩——
她井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另一個男的陪伴,兩人有說有笑,一起走進百貨公司。
張騰的笑容迅速收起來,臉色變得嚴肅,現在他的車不能停下來,因為這里是全台北最熱鬧的忠孝東路,他的車只要一停,很可能發生暴動。
車子很快呼嘯而過。
「說不定是同事什麼的……」李杰盡量把聲調放輕。
車子突然加速,讓他有一種大事不妙的直覺……
張騰沒回答,車速卻越開越快,出市區後,簡直就是在 車了。
李杰突然變得很安靜,一直到車子停下來為止,沒敢再開口說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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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吃過飯趙柏石就表明要送她回家,散步到停車場時,他又提議可以逛一下百貨公司,借機多走點路運動,瑞恩沒有拒絕。
等瑞恩回到家,已經快要晚上十一點了。
「謝謝你送我。」下車前,瑞恩向趙柏石道謝。
「我說過了,別跟我客氣,而且現在我們是朋友了,對吧?」他說。
瑞恩笑了笑。
「再見。」瑞恩跟他道別。
「Bye!」他露出自信的笑容。
瑞恩下車,目送他開車離去,然後才自己走回宿舍。
時間已經不早,校園內的路燈雖然都亮起,小路旁邊的花圃還是顯得很黑暗,社團大樓的燈都暗了,連熱音社的貝斯聲都已經安靜,校園的小道上幾乎已經沒有學生。
回到宿舍門口,瑞恩拿出鑰匙正要開門的時候,被突然從旁邊的花圃里冒出來的黑影嚇了一大跳——
她剛要叫出聲,就被按住嘴。
「是我。」張騰的聲調很低沉。
她抬頭看他的臉,他的眼楮埋在黑暗中,也許因為周遭十分昏暗的關系,他的臉色顯得很陰沉。
瑞恩從驚嚇中恢復意識後,才發現他抱住自己,抱得很緊。
她回過神,第一件事就是掙月兌他。「你在這里做什麼?」她的聲音很冷淡。
經過上次的事後,她不想再見到他。
「這麼晚才回來,去哪里了?」他不答反問,聲調很冷。
她直視他。「跟你沒有關系。」然後這麼回答。
她很快地轉開門鎖,跨進門內——
張騰突然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扯出門外扯。「妳跟我來!」他拉住她,用力往外扯。
瑞恩愣住了。一開始她忘了要掙扎,因為他從來沒有這麼粗魯過,一直被拉到小道上,她回復意識,開始抗拒他。
在路燈下,她終于把他的手甩開。「你干嘛?!」
她又驚嚇又生氣,雖然他的表情異常嚴肅,嚴肅得讓她不懂。
他不說話,再次抓住她的手往校外走。
瑞恩第二次甩開他。
他再抓住她,仍然繼續走——
瑞恩終于受不了。
這次她甩開他後,不再說話,回頭就跑。
張騰跑兩步就追上去,第三次抓住她的手腕,這次他的動作顯得強硬,不再容她甩開。
他的意志力似乎很堅定,好像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她拖走。
這次瑞恩沒辦法掙月兌,就這樣被他一路拖到宿舍附近最陰暗的那個停車場。
張騰那部價值台幣六千多萬的MercedesSLR就停在這個停車場。
夸張的兩門跑車,車門如蝶翼般往上伸展打開,瑞恩被拉上車,然後門關上。
她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瑞恩沒辦法從車內把門打開。
車子很快開出陰暗校園,將近夜晚十一點,台北市區華燈初上,五光十色的夜生活才剛開始。
「你要去哪里?」她問,力持鎮定,仍有一點掩藏不住的慌亂。
他臉色少見的冷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瑞恩不再問,沉默地等待目的地。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似曾相識的街道,讓她錯愕。「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
他依舊沒有回答。「下車。」站在車門邊對她說。
瑞恩下車,直覺即將發生的事情,會讓她不知所措……
「過來。」他再度抓住她的手,把不動的她拉進車旁那中童舊公寓。
踏著一級級往上的台階,時光回到了六年前……
她第一次走進這幢公寓,那彷佛還新鮮可口、單純快樂的過去。
鮑寓沒有改變,跟六年前一樣殘舊,甚至更加破舊。
頂樓也沒有改變,他踢開破門,里面還是一張書桌、兩把椅子、一個書架、一張床和一把吉他。
一切都沒有改變,時光,好像從來不曾流逝。
他把她拉到床邊,瑞恩頹然坐下。
張騰走到桌邊,打開一瓶本來就放在桌上的礦泉水,仰頭喝了一口水,才回頭看她,像回到自己家中一樣自在。
「帶我,」她問︰「來這里做什麼?」
瑞恩听見,自己的聲音含著不能控制的輕微哽咽。
「妳現在坐的那張床,我們做過什麼事?」他突然這麼問。
瑞恩心髒一陣痙攣,不相信他竟然會提這種事。
「把那個東西留給我,然後一走了之,叫我怎麼忘?!」他突然指責她。
瞪著簡陋水泥地板,瑞恩的腦子嗡嗡作響……
「說話啊!」他低喝一聲。
她全身震動了一下。
她要說什麼?
難道叫她說,她願意對他負責嗎?好瞎!
她不說話,他就一直瞪她,根本不放過她。
氣氛沉悶得快讓人窒息……
「你想怎樣?」最後,她問。
「怎樣?」他哼一聲「妳負責啊!」
丙然。「我怎麼負責?」她很生氣。
他突然走過來,瑞恩只好退到床邊。
他上床,她就拚命後退,他欺過來——
「怕?」竟然這樣問她。
她瞪他,除了生氣還是生氣。
他終于停在把她逼到死角的那個位置。「干嘛怕?」瞇眼,涼涼說。
她不說話,用防備的姿態死瞪住他。
「那天,明明就是妳誘惑我的。」他突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