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這樣,我更要知道原因!」謀仲棠握著拳頭,甚至低下頭,鄭重地對李昆明說︰「我請求你,一定要答應讓我看那封信!」
謀仲棠的慎重把李昆明嚇了一大跳!
李昆明愣了好一會兒……
「這個……我真的不能決定。」他仍未松口。
謀仲棠抬起頭看著李昆明,他的目光肅穆。「好,那麼,我就告訴你昨晚我才發現的『事實』。相信你一旦听到我轉述,就不會再拒絕我任何事情!」他定定地對李昆明說。
然後,他將昨夜在護理站所听見的,從姜羽嫻口中說出來的話,一五一十,詳實地轉述給李昆明……
嘟──嘟──
手機突然響起,也打斷謀仲棠的思緒。
「喂?」他打開手機。
「你搭兩點鐘的飛機嗎?」手機傳出裴子諾的聲音。
「對。」
「我看,她這次搬家,可能打算以後都不跟我們聯絡,包括你父親在內。」
謀仲棠沒說話,他神色嚴肅。
「我不確定恩熙現在是否已經離開德州,如果你到奧斯汀找不到她,就要盡快趕到奧克拉荷馬州,否則一旦她離開我朋友在奧克拉荷馬幫她安排好的房子,那麼就真的找不到她了!」
謀仲棠一窒。「我知道。」然後沉聲回答。
之後,手機里一陣沉寂。
「阿棠,」隔了片刻,裴子諾先開口︰「你會把她找回來嗎?」
謀仲棠沉默了很久,然後才篤定地回答他︰「一定會。」
恩熙在美國的地址,是裴子諾提供的。
裴子諾屏息。「找到她,記得打電話給我。」最後,他僅對謀仲棠這麼說。
收了線,登機時間也快到了。
離開貴賓室,謀仲棠一路走向候機室……
那封信揭露了一個最驚人的秘密,然而恩熙卻選擇帶著那個秘密離開他。
為什麼?
之所以千里迢迢赴美,他只想問她「為什麼」這三個字!
「既然知道真相,為什麼離開?」台灣時間凌晨六點,謀仲棠坐在鼾聲此起彼落的頭等艙,手中握著那封看了無數遍的信,喃喃自問。
遠方換日線的曙光沉默著。
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人事物能給他答案,除了恩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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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關系嗎?」
「Jeff,從早上到現在,你已經問第一百遍了。」剛幫忙工人抱起最後一箱書到卡車上,恩熙已經累得笑不出來。
「可是妳從來沒有自個兒開過車子到奧克拉荷馬州!」Jeff講話還會有卷舌音。
「沒關系,我真的可以!」放下沉重的箱子,恩熙吁了一口氣。「這是我最後一次保證,不準再問我了!」
「好好好,」Jeff猶豫了一下,然後又說︰「可是如果妳開錯路,或者車子半途拋錨──」
「Jeff!」
「OK、OK!」
恩熙故意插著腰站在他面前。
「人家很擔心妳嘛!因為以後我們不但是朋友,還在同一間學校念書,就是同學了。」Jeff表情很無辜。「不但是好朋友還是好同學,感情一定會更好。」他還豎起拇指,比了很好的手勢。
恩熙哭笑不得。「男人不能用『人家』這兩個字,」恩熙糾正他。「這樣听起來真的很娘娘腔。」
「『我』很擔心妳。」他更正。
「謝謝!不過你幫不上忙,所以,回你的房間,打電話約你的女朋友出去吃晚飯,不要煩我。」她已經忙得不可開交,還有一個男人在旁邊碎碎念,真的快瘋了。
Jeff站在恩熙的屋子里不動,一直做鬼臉。
「快點啊,你快點出去打電話啊!」恩熙揮手叫他出去。
「好像趕蒼蠅一樣。」Jeff走出恩熙的屋子時,嘟囔地癟著嘴,覺得被嫌棄。
恩熙當然听到了,只覺得很好笑!
要不是Jeff攪和,本來下午她就可以整理好行李,但是現在已經晚上七點了。
「好像一時還整理不完……」瞪著架上尚待整理裝箱的書,恩熙頓時感到全身無力。
堡人把所有的物品裝箱後搬上卡車,明天才會啟程送到奧克拉荷馬,她本來打算今天先出發,可現在看來,她好像也得明天早上才能出發。
「這樣時間會很趕。」瞪著腕表,她喃喃自語。
她跟新房東約好中午見面,本來打算今天晚上開夜車趕到奧克拉荷馬州,到了奧克拉荷馬後在車子里小睡一下,然後趕在中午見到房東之前先看過房子,因為她不一定會住在那里……
現在看來,這計畫不可行了。
「在這里再睡一晚,明天早上再趕路好了。」她說服自己。
肚子咕嚕咕嚕叫起來,恩熙想起自己忙了一個下午,還沒吃晚餐。
好像真的得多留一晚……
看起來,只好這麼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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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天氣陰。
謀仲棠抵達奧斯汀,已經是當地早晨八點。
究竟恩熙是昨夜或者今晨離開的,他不清楚,只知道一趕到奧斯汀,恩熙住的公寓已經是空屋。
他迅速找到國際連鎖Hertz租車公司,找到一部性能十足的跑車,不顧旅途疲憊立即開車上路。
昨夜德州與奧克拉荷馬州的交界剛下過大雪,雪深積達一呎……
收音機傳出氣候報導,謀仲棠關掉吵雜的廣播,換成CD音樂。
地上的積雪因為酷寒的天候已經結成冰晶,因為下了一夜大雪的緣故,一般公路上車量十分稀少,因此他不上高速公路,藉以避開塞車。
直至荒涼的德奧邊境,車子越少,他的開車速度就越快,盡避在濕滑的融冰路上把車子開得這麼快,其實非常危險……
如果不能趕在她抵達奧克拉荷馬之前到達,那麼他可能錯失與恩熙相見的機會。
「我看,她這次搬家,可能打算以後都不跟我們聯絡,包括你父親在內。」
謀仲棠想起搭機前,裴子諾對他說的話。
如果恩熙離開裴子諾為她安排的房子,另外擇屋租賃,或者她最後選擇離開奧克拉荷馬州,那麼他將可能再也找不到她。
回過神,他冷靜地把這個想法從腦海里切除,以避免影響開車時最需要的專注。
然後,謀仲棠將油門一踩到底。
前方將屆州際橋,謀仲棠駕著車子準備開上交流道,他持續加速,並未因此放松油門──
繞行彎道之後,車子越過車道上一灘融冰,謀仲棠的車子前胎突然打滑──
車子忽然失控,緊接著以時速約一百哩的速度,從交流道直切上橋,橫向越過一部福特老牛車,之後撞向分隔島──
砰!
那一瞬間的撞擊驚心動魄。
因為車速實在太快,即使跑車內的安全氣簾在第一時間張開,駕駛人依舊承受了異常的痛苦。
經歷第一次強烈的撞擊之後,謀仲棠在這一瞬間尚未失去意識。
緊接著,跑車彈離分隔島,呈三百六十度在公路上高速旋轉,之後撞向跑道另一部車子……
第二次撞擊之後,謀仲棠終于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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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里,當警車、救護車、消防車的蜂鳴聲都歸于平靜……
直到謀仲棠的手術已經結束。
雖然是冬日,病房外的陽光很刺眼,乍看是個風和日溫的好天氣,可一出門卻陡然感受到刺骨寒風。
從手術室到病房,混亂的二十四小時,時間已經過去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