瞇起眼,瞪了他好一會兒……然後她走到車子邊接過一箱零食,決定看他想搞什麼鬼。
『零食搬到二樓,記得嗎?左邊算來最後第二個房間。』他指揮若定。
『那是我的房間!』她皺起眉頭,瞪著手上抱的大紙箱。
『對,零食就是給你的。』
她僵在原地。『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手里抱著一箱零食,她吃力地追上腿長的黑耀堂質問。
他回頭瞄她一眼。『我可以放你父親的公司一馬。』
她瞪著他不接腔。
『條件是,你得陪我,在這里住一星期。』他道。
恩寍睜大眼楮。
『別誤會,』他嗤笑。『對一個「不是女人的女人」,我可沒興趣。』
恩寍氣的僵立在原地。
發現她沒跟上來,他頭也不回地喊道︰『快跟上,否則我一通電話打回黑氏,結果如何我可不保證。』囂張地威脅。
這個男人!
恩寍咬牙切齒地瞪著他高大的背影──她發誓,如果有機會,她會在他的泡面里下砒霜!
□□□
凌晨十二點,恩寍一個人坐在別墅房間里,瞪著地上裝滿泡面的紙箱發呆。
罷才她已經打過電話給張澤,拜托他好好照顧店。
另外還打了一通電話給苪思,本來想通知她,這幾天自己暫時不能回公寓,免得苪思擔心,誰知道打了一整個晚上的電話,卻找不到人。
她想不懂黑耀堂到底在搞什麼鬼,除了忿怒外,還有一絲迷惑。
『最近到底是怎麼了……』她呆呆坐在床上,喃喃問自己。
叩叩!
陽台上的落地窗,突然響起敲門聲。
『喂,沒睡的話就出來,陪我聊天!』黑耀堂站在陽台上喊。
恩寍假裝听不見。
半天沒動靜,黑耀堂索性自己打開落地窗,惡霸地威脅她──『喂,快點出來,否則別怪我一通電話──』
『你開口閉口只會威脅女人嗎?』她惱怒地瞪視他。
恩寍用目光凌遲對方──幸好她手邊沒槍,否則他一定被亂槍掃射。
黑耀堂大笑著離開窗邊,走回陽台前他皮笑肉不笑地『下令』──『限你三秒鐘內出來。
恩寍想尖叫,卻只能乖乖按『規定』,三秒內跑出陽台。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可不可麻煩你,不要一個人唱獨角戲,能不能先透露一下你惡毒的詭計,到底有什麼陰險目的?!』她瞇起眼,努力告訴自己要冷靜。
他吹了一聲口哨。『精采!你罵人的「口技」,三年內登峰造極。』
『多虧您!』她學他皮笑肉不笑,做作地道︰『倘若不是對手太惡劣,還激發不出我的求生潛能。』
黑耀堂挑起眉悶笑。『喂,我不是找你搞笑的。』
『誰在搞笑啊?!』她懊惱地道。
明顯的,她越生氣,他她像越得意。
她真笨!三年前,她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這男人是怪胎?!
『OK,』攤攤手,他似笑非笑,凝視她忿怒的明眸。『Calmdown,算是老朋友,陪我幾天,沒這麼痛苦吧?』
『非出于自願,就讓人痛苦的不得了!』她很倔強。
『那就把七天縮為三天,這個買賣應該夠劃算。』黑耀堂道。
她狐疑望他,質疑他的誠意。
『只要這三天,你不再跟我針鋒相對。』他道。
『為什麼?』她突然問。
『嗯?』他斂下眼。
『你把我找來,到底為什麼?』她抬頭凝望夜空里一閃一閃的星景。
『如果我說,是為了緬懷我們之間的友誼,你相不相信?』
『絕對不信。』
『那就別問我為什麼。』他低笑。『小姐,這是個傻問是。』
恩寍的臉孔微紅。她瞪著鵝絨般烏漆抹黑的天空,閉口不再多言。
『你吧?怎麼沒結婚?』他突然問她。
『什麼?』她假裝不懂。
『你該不會不記得了?三年前,我在台灣見到你最後一面,當時你告訴我,你已經答應那獸醫的求婚。』他十分樂意提醒她。
『那是我的事,沒必要跟你報告。』她別開眼,不打算回答他。
『這一個星期來,相親次數高達五遍──既然這麼急著把自己嫁掉,有好的機會,沒道理不把握。』他道。
『你調查我?』她可眼微瞇。
他咧開嘴,若無其事。『既然我要求覆行婚約,當然得查清楚「未婚妻」的現況。』
『覆行婚約這種事,不是你一廂情願,說不就不、說好就好!』提及此,她盡量讓自己保持淡漠。
『沒錯,這是十多年前雙方長輩間的承諾,即使單方面毀約依然成立。』
『你──』
『更何況,』他沉聲道︰『事實上,你並未嫁人,既然我們兩個都未婚,就該覆行承諾。』
『那只是一樁兒戲婚約!』她不再回避他的視線。『你也同意的,不是嗎?難道這三年你沒感到更愉快、更自由、更如你所願?否則你又何必在婚禮當天,毫不猶豫地丟下新娘?』她面無表情地陳述。
『你恨我?』
『三年後再說恨,已經沒意義了。』她淡開眼。
黑耀堂的視線倏然深沉起來。『撇開婚約,如果我說,我只是想追回在這里認識的,那個愛吃泡面和零食的女孩?』他低嗄地道。
恩寍的心口揪緊。『那個女孩,早已經戒了泡面和零食。』她漠然地道。
他沉默片刻。『那麼,就把我當成相親的對象。』然後道。
『不可能。』
『為什麼?』他挑起眉。『反正你的目的只是想結婚。』
她瞪著他,胸口微微起伏。『那麼你的目的呢?如果我沒記錯,上一回你車子里那位小姐,會很樂意成為你名符其實的「妻子」。或者,那也只是你的伴之一?』不著痕跡地,她很快壓抑住自己的情緒。
『你是說林薇?』他瞇起眼。『我不否認,有一整年的時間,她是我的女伴,現在仍然是。』
『所以呢?即使婚後你仍打算擁有無數的「女伴」,而』妻子』只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名詞?』她搖頭失笑。『黑耀堂,我真的不明白,你是怎麼看待男女之間的關系?是的,我想結婚,為了我母親,我的確很需要一個老公──但我還沒有喪失理智到,倚靠一個虛無縹緲的婚約,而不在乎讓自己蒙羞!』以冷淡的口氣,她彷佛陳述與己無干的事實。
他瞇起眼,研究她過分的冷靜。『告訴你實話,是因為我不打算否認事實,僅止如此。』
『很好,我很了解。』恩寍公式化地微笑,武裝起自己。『所以我們沒什麼好說的,浪費時間根本是錯誤。你可以繼續游戲人間,而我,我繼續相我的親。』
離開陽台前,她回首道︰『我答應你,這三天可以平靜度過,只要你不再騷擾我父親。』
然後她轉身走開。
凝望她房內拉上的窗簾,黑耀堂的俊臉,布滿陰纏。
第十章
棒天直到接近中午,恩寍才起床,也許因為一夜輾轉難眠,醒來的時候,她覺得痛欲裂。
吃過藥後,她繼續躺在床上休息,不知不覺,中餐時間早就過去,她根本吃不下飯,直到下午胃已經開始痛起來,才勉強下樓找食物。
餐桌上連一點剩菜都沒有,她想起黑耀堂搬了一箱泡面到廚房,走進以前曾經來過的地方,她找到那箱擱在地上的泡面,準備替自己沖泡今天的第一餐。
『我說過了,我要找阿堂!他明明在這里,你憑什麼阻止我上去找他?!』女子尖銳的嗓音穿透牆板。
『小姐,阿堂少爺在真的不在這里,他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江管家冷靜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