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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葵宛如天籟般的歌聲嘎然而止,她不可置信的盯著殷紅的河水,明明前一刻還是清澈的啊!
她雪白的衣紗染了色,是那人的鮮血,她聞到一種血腥味!
急匆匆欲拉起衣紗,手卻被人握住了!
她驚慌失色,來不及反應,臉即朝水浸下,嗆了她好幾口;就在同時,一張面無表情的面孔出現在她面前,她掙扎著,好不容易能吸口氣,又要被拉下。「不!」她想甩開手腕上的鉗制。
「拉我上去……」湛澱默冷沉的命令,他的氣息虛弱,但那與生俱來就威嚴的眼正銳利的盯著她。
這人是如何闖進這里的?依葵的腦袋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她受到莫大的驚嚇。
「快點!都是你剛才潑動水,使我閉氣大亂,分不清方向,傷口撞上了銳利的石頭,才又流血……」她還在愣什麼?
依葵雖感到狐疑不定,但他確實流了不少的血,除了那雙冷冷如箭的眼和霸道的嘴巴外,應該沒有能力傷害她了,于是,她費了好大一番氣力才拖他上岸。「這是箭傷!」依葵一眼就看出。
湛澱默謹慎的看著她,一般平凡的婦道人家見到這情形早就嚇得花容失色,她除了有點怕他之外,居然還跪在他身側研究他的傷口。
「得快點處理,失血或傷口化膿,其中任何一項都能使你命喪黃泉!」她憑著基本的常識這麼說。
「你要是敢心嚇不軌,我一定會宰了你!」他倒抽一口氣,虛弱的將她揮到一旁。
「我並沒別的意思,也沒要害你……」依葵注視著他的傷口,射箭的那人應是存心要他的命。
他眯住眼,知道像她這樣的弱女子是傷不了他的,但他見到她清澈的眼神,她不是個只有美貌卻沒有腦袋的女子。「拉我上去!」他還不能死,他要查出到底是誰背叛了他!
人命關天,不管他臉上閃著多麼冷騺、多麼陰森的神色,她都得救他!「你實在很重……」依葵花了很大的力氣,手都軟了,他的腿還泡在水中。
「快點!」那種昏眩感令他皺眉。
「你不知道你真的很重……我已經盡力在拉了!」依葵在心中惋惜遭水流走的白紗,那是她最喜歡的白紗。
他的眼中對她還有著懷疑,像是時刻都在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假如她膽敢有絲毫的不懷好意,他就會一刀要了她的命似的!
「我需要一個地方休息!」他命令她。
「可我沒有地方可以收容你……」依葵為難的道,她的小屋里容不下他,仇天虯會固定來看她的。
「總之在這段時間,你就是要服侍我,不準讓別人發現我的存在!」語畢,他的手緊緊地捉在她的肩胛上,人也在瞬間陷人黑暗。
「怎麼可以這樣!我沒地方啊……」依葵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男人的手就是在他陷人昏迷後也不肯放松;重要的是她拉不動他,更麻煩的是,她要把他這龐然大物放在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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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張開眼,就用力的把那雙正在為他擦拭的手扳住,然後像是要扭斷了般。
「是我!你快放開,重傷的人居然還這麼有力……」依葵撫著發疼的手腕。
他度過危險期,就可以這般的忘恩負義嗎?
見到她,他的警戒心還是絲毫不減,「你可以直接說我野蠻,這里是哪里?」他環顧四周,狹窄的山洞,各形各樣的鐘乳石垂直,正滴著水珠。
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拖到這里的!
「這地方很隱密,不會有人發現的。」她解釋著,「你發了高燒,幸好現在終于醒了。」要是他出事,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睡了幾天?」他只關心這個。
「四天。」她伸出手,「這布你拿著,把汗水擦掉,你會比較舒服些。」汗涔涔的一定不好受。
他冷漠的接過,「我的傷口你是怎麼處理的?」這樣可以致命的傷口竟愈合了,看來她的功夫不簡單。
「我上山采藥,這附近有種草藥專治你這種創傷,平常不好找,但這次竟意外的一找就有……」
「夠了,我知道了!」他不領情的打斷她的話,他的衣物尚稱完整,只有傷口處破了個洞足以上藥,這樣看見他的身體,對她而言,也算得上驚世駭俗了。
依葵縮縮身子,平常備受保護的她,著實沒見過這麼凶悍魁梧的男子。
怎麼?她怕了嗎?
「要是你覺得傷口還疼,這里還有搗好的藥,要用隨時都有。」她低聲道,沒有理由和他對視,這樣的男人是她從沒見過的。
「我問你一句,你曉得我是誰嗎?」他直問。
依葵往後退,雖然他有傷在身,但那股威勢令他看起來飽含威脅,像是無時無刻只要她敢輕舉妄動,他就會撲上來撕裂她的猛獅般!「我……我知道。」是的,她知道他是誰,光憑他懾人的氣勢就令她心中有了譜,她撒不了謊。
「你可知你這麼說,我會為了不暴露行蹤而殺了你,」他冷銳的目光射出利箭,似要將她刺得千瘡百孔,好剖析她真實的想法。
「我明明知道,你卻要我假裝不知道,我辦不到!」這是強人所難。「你要殺我易如反掌,我無處可躲。」
她的話是這麼的真,他該信她嗎?「那你老實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救我,你的來歷如何?」他撫著傷口勉強坐起身,在寒氣逼人的洞室,柴火左飄右移地燃著,這是個糟糕的冬天。「你非說不可!」
她發現他實在是不可一世到無藥可醫的地步,還是他向來就習慣對人施以命令,就算他的身份高貴無比,也不必這麼霸道,她很不習慣。
她在山里的日子雖過得簡樸,但卻是輕松愜意,猛地闖進這樣的男子,一時間她還真不習慣。「你就倒在我面前,要我眼睜睜的看你死去,我不能……」她沒那樣的鐵石心腸。
湛澱默巨細靡遺的打量著她,「那你的身份背景呢?」
「我只是一介單純的村姑,能有啥背景!」她避重就輕的說。
但他的利眼不放過她,「你這一套是瞞不過我的,沒有村姑見到一個血流不止的男子就躺在她眼前,拖著她下水,還可以處變不驚的!」
「我哪有不怕?」她陷在背叛自己丈夫的泥沼中,抽身不得。
「我只要听答案,你最好誠實回答。」那答案最好是讓他滿意的。
依葵也不願這樣,她討厭戰爭、討厭血流不止,在這場戰役中沒有誰對誰錯,雙方都有自己的堅持,只是這樣的沖突還要維持多久?
他是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照理說,她該立即去通報天虯,讓他們將他重重圍困、逼他就範,或是對他嚴刑拷打,將他當成棋子威脅大清才是;可她就是做不來,她無法那樣把一個人的性命就此斷送,她想到就覺得可怕。
「坦白說,我是幫會內一名起義之土的家眷……」如她預料的,她甚至還來不及走避,他已在眨眼中來到她面前,手掐住她的脖子。
是她太輕忽他了,她以為他的傷口很深很痛,應該場不了她才是!
「那你就不該活命!」即使她美得月兌俗絕塵,「一旦我落入他們手中,大清就會全盤皆輸,身為一個帶領土兵廝殺的統領,我必須豁出去保衛我的國家。」他冷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