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的晚上,御凱面無表情地坐在河邊飲著酒。
「將軍,人帶來了!」他的屬下們押著兩名妓女前來。
「將軍,大半夜的,您怎麼押著咱們來這兒?」妓女們冷得發抖。
「這里是盈綺掉下去的地方,你們難道沒有話要對我說?」他臉色陰寒地道。
「將軍,您……您在說什麼啊?」妓女們心虛地裝傻。
御凱淡淡地瞥了他的屬下們一眼,他們立刻會意地往她們背上施加壓力。
「啊!手快斷了……將軍,救命啊!您平常最疼咱們的,快救咱們啊!」妓女們衷哀求饒。
「我給你們三天的時間自首,你們倒像若無其事般,真以為這個計謀天衣無縫?」
「將軍,您在說什麼?」她們猶作困獸之斗。
御凱憤怒地將手上的酒杯掐碎,「盈綺小產了,我勢必要為自己的小孩討回公道!」
「小孩?!咱們並不知道她肚子里有將軍的小孩啊!將軍饒命……」
「用我的名字騙她到這里,還推她下水!你們難道不知道她的命是我的,竟敢妄動!」他站起身。
「將軍,這全是她一手策劃的,毒也是她下的,不關我的事啊!」其中一名妓女連忙推卸責任。
「你說什麼鬼話!」另一名妓女叫道。聞言,御凱為之一震。
他不該不相信盈綺的,失去孩子,她也同樣悲切。
「你們全都該死!」御凱一掌揮出,兩名妓女立刻吐血倒在地上。
「將軍,咱們錯了。」
「咱們可以去向盈綺姑娘賠罪,做牛做馬,任她差遣,只求您饒了咱們!」
屬下們不禁啐道︰「在推人下水時,你們怎麼沒想想後果?」還搖尾乞憐地要別人饒了她們。
「剛才那一巴掌是為盈綺打的。」御凱沉聲說。
「是,是該打!」
「咱們也可以打自己。」
于是,兩名妓女開始打著自己的臉。
他從不打女人的,但為了盈綺,他卻破例了!就連他自己都舍不得傷害她了,而她們這兩個外人居然險些要了她的命!
「再來就是要算我早夭孩子的帳。」他雲淡風清地說,但這樣的他顯得更恐怖。
「將軍,不要!」
「咱們不敢了,求將軍大人有大量,饒了咱們!」
兩名妓女哀聲求饒,卻沒有人同情她們。
御凱眼神一指,她們立即被拖向一旁,只見有兩個大水缸正等著她們。
「這是生不如死的前奏!」他倒了杯酒。
屬下們使勁全力將她們的頭壓向水中。
「嗚嗚……」
「將軍……咳!嗚……」
兩人掙扎的模樣還真淒慘。
「該怎麼做,你們知道吧!」
「知道!」不過是大小伺候嘛!
「辦妥之後立刻下令撤走所有妓女,只留下那個叫美姊的就好。」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心中有個明確的方向指引著自己該何去何從。
他已有三天沒見到盈綺了,心里的搔動直催促著他。
他要見她、抱她、哄她、愛她!
身後的哀嚎隨著風到處飄,卻飄不進他的耳里。
因為他只听到心中的女人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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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著蓮花足上床後,盈綺瑟縮著身子。
美姊天天守著她,想來是怕她又會做傻事吧?
大家都以為她是畏罪自殺,不斷地指指點點,說她是河畔殺手,雖然擁有美麗的外表,卻有一顆毒蠍心。
御凱徑自將她扣留在營內,自然是對士兵們交代不過去,她明白這事遲早會傳回那遙遠的北京城,到時肯定會鬧得滿城風雨。
這三天來,她想得很清楚,他是十九阿哥,說不定日後會成為萬人景仰的九五之尊,自己怎配和他在一起?
唉!想那麼遠做什麼?眼前的僵局還持續著呢!
她冰冷的小手欲拉上棉被入睡,一雙厚實溫暖的手便替她拉上了。
她僵直著身子,背對他不敢動。
他何時進來的?瞧她竟想得太人迷而沒發現。
「轉過來面對我。」御凱低聲道。
盈綺閉上眼,眼前溫柔的他只是假象!先前的教訓她還記憶猶新,幸福只會被愛拖累,不會長久!
「我知道你還沒睡。」他抱住她。
她想拉開他的手。
「不要拒絕,我要抱你。」
「刑部的人何時要來抓我?」她在等這個。
他翻過她的身子,看著她平靜的面容,鼻子不禁與她的挺鼻摩駕著,「不會來了!」
這樣的眷戀溫柔是真的嗎?
「你可以親手殺了我。」她冷冷地說。
「對不起,盈綺,對不起。」他哺哺地輕聲道。
他為什麼要跟她道歉?他不是口口聲聲指責她是凶手嗎?她忍不住閉上眼。
「不要這樣對我,把眼楮張開!」他的手飽含憐惜地撫過她柔女敕的臉蛋。
「你不是說我這樣做是對的嗎?」她拿他說過的話回他。
「對不起!你也愛那孩子對不對?是我冤枉你、錯怪了你。」
奇怪?這三天她一直沒哭啊!那為什麼眼淚會自她眼角流下?原來她的眼楮和她的心一樣鎖得不夠緊,都在哭泣。
御凱的手沾到她的淚,「不要哭,盈綺,不要哭!」再也無法忍受悲痛的啃蝕。
「抱我,我求你抱我,一下下就好。」讓她感覺這是真的。
「我會抱你一輩子!」他緊緊地抱住她。
「小孩……小孩……」她泣不成聲。
「那不是你的錯!別怕,我在這里。」他用大拇指擦去她的淚。
「是我害死他。」
「不是你,我全知道了,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害你了。」御凱拍著她的背。
她搖著頭,化不開心中的悲切。
「軍醫說,咱們以後還會有小孩的。」他輕哄著。
「不會有了。你把我送走吧!」
「你要我證明給你看嗎?現在就可以!」
他吻著她的嘴角,見她不為所動,他不禁低頭看著她。
「永遠無法回到從前了。」她哺哺地說。
「那就重新開始!」重新開始?
「對!重新開始。皇阿瑪又來信催我回去了,我要帶你回紫禁城。」他下了決定。
「不要,不可以!」
「不許你有意見!」他霸道地說。
「御凱……」她焦急地抓著他的肩。他的身分尊貴,由不得他自行安排,而且也會害了他!
她十分清楚這點。
「是我傷你太重了。」
「不!是我瞧不起這個彌補!」她硬下心腸道。
他的下巴抽緊,眯著眼問︰「這是你的真心話?」
她以為他沒瞧見她眼中一閃而逝的落寞?
「是真的。」她口是心非。
御凱只是無關痛癢地聳聳肩,也不生氣,「沒關系,我有得是時間擄獲你的心。」他舌忝著她的耳垂。
「不要這樣!」盈綺閃躲著。
「身子好多了嗎?」他問。
「還沒、還沒。」
「我想也是。」他在她的胸口印下一吻,「還痛不痛?」
她垂下眼,沒有回答。
「跟我一樣痛是不是?」他扯開她的衣服,吻著她,「咱們要生小孩,不過要等你身子好了之後。」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安慰一下我的饑渴。」
「饑渴?」
「你不知道嗎?我和你一樣欲求不滿!」
「我才沒有欲求不滿!」盈褲滿臉通紅地反駁。
他捧著她的臉,「天底下有很多女人想生我的孩子,但我只要你替我生小孩。」
「我不生、不生!」
他抱著她壓向自己的胸口。
「御凱,我要把衣服穿好。」
「不用穿,只管貼著我。」
「快放開我!」
她用力地坐起身,他便在她的背後以手梳著她柔順的發。
她微偏著頭以手撫模他俊逸粗曠的臉,內心悸動不已。
「讓咱們重新開始,讓我好好愛你。」
盈綺沒有回答。
她不會要求什麼,只要有他的溫柔呵護就夠了。
她躺在他的懷中凝听他的心跳,像只柔順的貓,不再張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