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這陣子確實有些怪怪的……」她困惑地蹙起眉。「但是……我還是看不出來你哪里喜歡我了。」她老實地陳述。
聞言,關鴻飛的耐性驟失,他的個性一向不屑、也懶得多做解釋,既然用說的她不相信,那就用「行動」表示吧!
下一刻,他猛然低下頭攫住她的芳唇,給予炙熱的輾吻纏吮,老練的舌尖更直接挑入,勾動她未曾被人開啟的情騷。
而她,驚愕之後,根本無力反抗,在他的熱吻下,幾乎透不過氣來。
昏昏沉沉的腦子像著了魔一般,無法思考。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依依不舍地饒了她的唇。
「我這樣表示夠清楚了吧?」竭力克制的沉嗓顯得干啞粗糙且緊繃。凝望著被他吻得紅腫的嫣唇,還有那微帶迷蒙的水眸,他眼底氤氳的更加濃稠了。
江別情漸漸從令人酥軟的情動中回神過來,望著他,一時無語。
「承認吧,妳也喜歡我。」他緩緩地勾起笑,伸指撫過她紅腫的唇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妳的初吻。」從她生澀的反應他便可斷定。
「我喜歡你?」她微帶迷惑地看著他,是問他,也是問自己。
忽然間,困惑她的迷蒙薄霧驟然散開,讓她看清了自己的心。這一刻,她終于明白自己為什麼無法接受莊彥翔的感情,明白自己的心為什麼無法對別的男人開啟;因為那里面早已被人佔據了,而她卻在多年後的現在才醒悟過來。
認真思索追溯,她早在十年前就喜歡上他了,否則,她不會因為他的離家出走而暗自傷心難過,更不會一心探詢他的消息,十年來從不間斷。
因為愛他,所以她默默等待;也因為愛他,所以她願意為他扛下重擔;更因為愛他,所以她無法對別的男人開啟心扉。
原來,所有的落寞惆悵都是為了他。
而他說……他也喜歡她,是真的嗎?她可以相信他說的話嗎?
忽然間,耳邊突然響起十年前那一晚他說過的話--
我永遠都不可能喜歡上她!
兩邊的力量拉扯著她。滿心紊亂地,她不知打哪來的力氣,終于掙月兌了他,心慌意亂地站起身。
「我……我必須好好想一想……」她絞著手指,低垂著眼說。
必鴻飛微瞇起眼看著她。「有什麼好想的?妳喜歡我,我也喜歡妳,還需要想什麼?」
「我累了,腦子有點混亂……」勉強找了個借口。「時間也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休息了。」軟性地下起逐客令。他在這里,她沒辦法好好思考。
他盯著她看了好一會,而後揚起眉梢,賴皮地說︰「我的精神還很好。」
她愣了一愣。「可是我……我想睡了。」這樣說,他應該更明白了吧?
「那就睡啊。」仍是一副隨意自在、皮皮的模樣。
「那……你呢?」她的意思都已經這麼明顯了,他還不走嗎?
「我沒有告訴妳嗎?」他忽地俯身對住她的眼,咧嘴笑道︰「今天我要睡在這里,不回去了。」
第八章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一早醒過來後,望著關鴻飛圈抱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江別情不由得困惑地自問著。
微微側轉過身,稍離身後那包圍著她的熱源,目光移至枕邊俊俏的容顏,她的心口不禁又傳來熟悉的悸動。熟睡時的他,臉上有著一抹稚氣,不復清醒時的冷峻霸氣,讓她感覺與他更加貼近。
記不起這是第幾個自他懷里醒來的早晨。自從那一晚他死賴著不走,留下來過夜後,她就不曾再單獨一個人睡在床上過。因為他不只霸道地佔住了她的床,也不許她睡客廳沙發,于是,就演變成現在這樣曖昧不清的情況。
一開始,她緊繃得根本無法入睡,害怕自己把持不住,只消他一個有心的誘惑,便全然淪陷了身心。
然而,他只是單純地抱著她睡,並沒有其它逾矩的舉動,她這才漸漸放松了下來。日復一日,她非但習慣了他的懷抱,甚至眷戀起他的溫暖。
只是,接下來呢?
他說他喜歡她,是否等同于他愛她?
在無法確定他的「心結』是否真的已經打開之前,她不敢讓自己做過多的期盼與美好的幻想。
且那晚過後,他也不曾再對她有過任何表白,她的心因此更加彷徨不定、患得患失。
唉!這就是愛情嗎?讓人心慌意亂,失了方寸,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簡直比繁瑣的公事更令人傷神。
幽幽嘆了一口氣,她不自覺地伸手輕撫他的臉龐,也只有在他熟睡的時候,她才能放任自己的愛意恣情流瀉。
突然間,原本合著的雙眼冷不防地張了開來。她一愕,想縮回手,已經來不及了,他的反應比她更快,一把攫住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輕輕摩挲著。
他唇下微微冒出的胡髭,搔癢著她柔女敕的掌心,她不由得漾開笑顏。
可當他倏然欺近她時,她就再也笑不出來了。他眸底閃著這幾日她再熟悉不過的幽芒,惹得她心跳一陣陣加快。她心慌地想撤開身,卻教他鐵臂牢牢勾住縴腰,猛地往前一縮,她已完美地嵌進他懷里,與他溫暖的堅實身軀相貼。
忍不住輕喘了口氣,他卻趁此時佔領芳唇,饑渴地一舉攻入,給予她一個熱情纏綿的深吻。
她沒有抵抗,任激情席卷了知覺感官,渾身嬌軟地沉淪于他狂熱炙吻中;雖然這是他每天早上醒來必行的「儀式」,可她依舊毫無半點免疫力。
直到他撤退,她才找回自己的神智,凝視近在咫尺的面容。
「呃……我該起床了。」勉強發出聲音,她的語調有些不穩。「今天早上有個重要的會議,伯父也會參加。」
他似是沒將她的話听進耳里,熱唇再度欺上,順著眉心、鼻梁、嫣頰一路滑向耳後、肩頸,煽情吮吻不休;一只大掌甚至攀上柔軟的山丘,輕揉慢撫著。
江別情全身倏然發熱,他今早的舉動已經超過往常的尺度。她動情,卻也害怕,于是開始掙扎了起來,卻激發他的舉止愈見狂恣。
為了不讓自己跟著卷入他的激情里,她只好手腳並用,使盡全身力氣將他推開,沒想到竟將他一腳給踢下了床。
她愣了一下,隨即趕緊起身探視,就見他一臉不敢置信地瞪視著她。
「妳踢我下床?」他瞇眼控訴。
她吞了吞口水,訥訥地說︰「我不是故意的,誰教你……不停下來。」
他依舊攬眉瞪視著她,半晌,氣惱地抹了一把臉,而後站起身坐在床沿,沉著一張臉問她︰「為什麼要一直抗拒我?妳喜歡我,不是嗎?」天知道,他對她多有耐性,可是她抗拒的眼神,每每總能激得他心煩意亂。
她低頭不語,良久,才開口︰「你還記得自己曾經說過,永遠都不可能喜歡我的話嗎?」
這會兒換他愣住了。「妳是在跟我翻舊帳嗎?」半晌,他懊惱地回了句。女人果真是全天下最小心眼、也最會記恨的生物,那麼多年前說過的話,她竟然還一字不漏的記得牢牢的!
「我不是在跟你翻舊帳。」她垂眼說著。「只是不懂你為什麼會突然喜歡我。」
「什麼叫突然喜歡妳?早在十年前我就--」他驀地止住話語,滿心煩躁地猛耙了下頭發。看看他給自己種下了什麼苦果?「失言」成千古恨哪!
難不成要他向她承認當初他是存心忤逆老頭子所以才那麼說的,純粹只是因為一時幼稚的賭氣?嘖,那多沒面子!
沒察覺他怪異的表情和內心的掙扎,江別情抬起頭靜待著他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