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五十六號。」
不是我!不過這位就好多了,一看就知道是老記了。
「闕先生,您認為什麼樣的女人能與你共度一生呢?」咦?跟主編大人想知道的差不多嘛!
「我喜歡的女人。」闕赫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
這不是廢話嘛!耍什麼花招!殷茹撇撇嘴,繼續眨著一雙可憐的眼。我呀!我呀!快叫我呀!叫七百二十一號呀!
「九百三十四號。」
又不是我!七百二十一!七百二十一!七百二十一!老天保佑我呀!
「請問何小姐願意到您旗下,是因為您和她的關系嗎?」
「關系有很多種。」
又是一句廢話。七百二十一!七百二十一!七百二十一!殷茹在心里為自己吶喊。
「五百四十九號。」
「您認為性感是女裝的主路線嗎?」
「準確地說,應該是迷人。」闕赫的目光又不自覺地掠到了她的身上。雖然說她裝得很起勁,但是——
「七百二十二號。」
嗚……這下完了,身邊的人叫到了,可能性就更少了。殷茹很自覺地讓自己的眼眶中多了一層水霧。有時候叫到自己旁邊的人也不是壞事,自己也可以連帶被注意到。嗯,這要好好利用!
「您認為女性最迷人的是哪個地方?」
「眼楮。」
不管怎麼說,她的可憐樣讓他注意到了,而且還該死地心疼。「七百二十一號。」
太好了!殷茹連忙站起來,「請問亞蘭公司的倒閉,有消息說是您在幕後操縱,對此您有什麼看法?」
這——一大片關于他私生活的問題中突然硬生生地插進來一個尖銳的問題,人們立刻靜了下來。
這——小可憐的問題可不怎麼可憐!他好像被她的表象迷惑了。
「她是《娛樂成報》的,上星期我們公司準備吃進的羽然集團,就是因為她的一篇揭幕報道而提前宣告破產,現在正接受政府的調查,我們公司損失近三千萬。」身旁的連悼及時性地小聲提供有效信息。
「是嗎?」看不出呀!他微笑地看向她,「對于這個問題嘛……」
「怎麼樣?」殷茹翹首以待,渾然不覺危險正一步步地逼近,一場風暴正在醞釀。一切全在她的預料之中,這個讓他難以回答的問題牽涉到她的一篇關于闕氏企業吞並中小企業過程的大作!
「親愛的,」他暖昧地朝她眨眨眼,「昨天晚上你不是說不問這些沒有情趣的問題的嗎?你這樣讓我很傷心。」
什、什麼?他在說什麼?!「嗡——」的一聲,殷茹的大腦立刻停止運轉。
寂靜。
寂靜。
寂靜突然被一個反應敏捷的記者打斷,隨後便是一片軒然大波。
「請問這位小姐,您就是闕先生目前的女伴嗎?」
「殷小姐,您認識闕先生是在他繼承集團產業之前還是在他成為黃金單身漢之後?」
「成為闕氏集團二少首位公開的情人,你有何感想?」
「談談您對這樁感情的看法吧!」
「殷小姐,您是怎樣釣上金龜婿的?」
「對啊,談談你的經驗!」
「談談吧,殷小姐!」
「殷小姐,談談您……」
「殷小姐!」
驚雷!
晴天霹靂!
打死她吧!不可能!不可能的!這一定是個噩夢!「對不起,對不起!」她用攝像機擋住一大片的鎂光燈,用力往外擠,「主編大人,救我——」可惜她的叫聲很悲慘地被一片嘈雜的聲音淹沒。
原來萬眾矚目的主席台,現在已是被冷落在了一旁。闕赫俊挺的身影睥睨著台下的一片混亂,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輕易看出的笑容。想讓他難堪?小可憐未免太幼稚了吧!
「闕少主?」一旁的人驚訝地看著他們的總裁。他在笑?
「嗯?」闕赫一臉嚴肅地回頭,「什麼事?」
「沒,沒什麼。」他剛才不是在偷笑嗎?
「好了,招待會結束了。」闕赫望著被擠得狼狽不堪的殷茹,嘴角不由地又翹了起來。不過這次,沒有記者再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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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定是個夢!絕對是的!她殷茹一向老老實實、規規矩矩、本本分分,主編大人說要稿她一定不敢拖到第二天,她什麼時候得罪了他了呢?好人不好做啊!她不就是問了一個不很給他面子的問題嘛!他居然就毀她一世清白,還害她被一大堆的記者炮轟!嗚——好可憐!
「書郁!書郁——」沒人,這不可能的!空曠的停車場,只有幾個打掃的工人,連他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他去哪兒了呢?每次他說要等她,不管有多久他都會等的!他怎麼了?!必鍵時刻他又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殷小姐。」
「殷小姐——」
「我不是的!我不是他的女朋友!你們要我說幾遍才肯信啁!」心情極度不爽的殷茹頭也不回地沖出停車場。無奈一大堆人還是不死心地跟了出來。
死纏爛打的蒼蠅!殷茹狼狽地逃竄著,嘴里不停地詛咒著。我以前為什麼會干這一行呢?追在人家後面不知道有多麼討人厭!
「殷小姐,您不想讓你們的關系公開嗎?」
「是啊,您對這份感情沒信心嗎?」
「談談您對闕赫的感覺吧!」
身後的一大群人顯然是極度不滿足。
「沒有感覺!我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們走啊!」要不要她展示她極度不淑女的一面啊?
「您不想公開,是因為你們之間有難言之隱嗎?」
上帝啊!經受不了這樣的輪番轟炸,她的腦中簡直在轟轟作響。「出租車!」一輛出租車過來,殷茹逃命似的鑽進去。她敢擔保,再這樣耗下去,她一定會殺人的!
「小、小姐,去哪兒?」一群人擠在車前,攝像機、話筒、錄音機……沒見過這陣勢的出租車司機嚇得瑟瑟發抖。
「隨便去哪都成!」殷茹惡狠狠地一瞪眼,火氣極大地吼道,「開車!」
第二章
劍。名劍。一把名劍。一把歷史悠久的名劍。一把歷史悠久冷如寒冰的名劍。他的手握著一把歷史悠久冷如寒冰的名劍。鮮紅的血一滴滴地往下落,他蒼白的手握著一把歷史悠久冷如寒冰的名劍……
出名。想出名。每個人都想出名。她就屬于想出名的一種。她屬于天天都想出名的一種,但不代表她想以這種方式出名。
女人。一個可憐的女人。一個可憐的失戀的女人。一個可憐的失戀的女人獨自坐在辦公室里在紙上亂畫。一個可憐的失戀。的女人,一顆心被謊言凌辱撕毀,獨自坐在辦公室里在紙上亂畫。
「叭——」殷茹氣得把筆摔下。寫的什麼東西嘛!她忿忿地將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筒里。不錯!她就是那個可憐的女人。連著十三次給書郁打電話,都沒人接。先是記者招待會後被放鴿子,再是被拒接電話,接下去就該被甩了。
「嘟——嘟——嘟——」還是沒人接。殷茹忿忿地掐著電話線,還不來接!我叫你還不接!「嘟——」
「啪!」殷茹重重地把話筒砸向寫字台,「他到底在搞什麼!你不高興,我還想揍人呢!」
「師——姐……」聲音在顫抖著。
「干嗎?!」殷茹回頭,看到跟她同一個辦公室的小師妹嚇得一臉蒼白的樣子,她連忙清清嗓子,收回一臉的猙獰,溫柔地問道︰「哦,是小師妹啊,你有什麼事嗎?」
「你、你……」身高一米五三、體重不到四十五公斤的小師妹慘白著臉,發抖的手指著那部可憐的電話,「線……」
線?殷茹不解地看向她手中的電話線。只見那條不堪蹂躪的電話線早已被她掐得皮肉無存,白色的絕緣層被她的指甲弄得開裂分叉,露出黃色的銅絲,而她的拇指還正狠命地壓著那條線,食指殘暴地剝著它白色的殘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