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你啦。」我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完全不敢回頭看他。
石狩真高興的拉起我的手,親吻了我的手背一下。
我觸電似的想縮回手,他不肯,握得牢牢的。
討厭!好尷尬喔。
我拼命地想從腦袋里擠出話來沖淡現場的噯昧氣氛,「我爸呢?」
對喔,女兒都昏倒住院了,老爸呢
「他去美國了。」
石狩真干脆坐到我的病床上。
「他去美國做什麼?」我緊張得要命。不是因為老爸未知會我就徑自跑去美國,而是因為石狩真坐在我身邊。這下子我更不敢回頭了。
「他說要去看你媽。」
「我媽怎麼了?」我忍不住著急地回頭看著石狩真。
老爸應該不會沒事跑去美國,況且女兒正生病著。莫非老媽出了什麼事?
石狩真安撫性地用手指摩挲著我的發鬢,「放心,你媽好好的。」
「可是我爸為什麼……」
石狩真的表情很奇怪,像是難以啟齒,又像喜悅異常,「你爸說…」
「說什麼?」說真的,我有非常不妙的預感。不是擔心老爸的安危,而是擔心老爸說的話。
眾所皆知,我老爸向來擅于月兌軌演出。
大家也都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說……」石狩真看著我的眼楮,「要把你交給我。」
「啊引」我瞪大眼楮。
不、不、不,這不是真的……
「任叔叔說你是因為我才生病的,也是因為我才昏倒,所以要我負責到底。」
「噢……」
我痛苦地申吟了一聲。
懊死的,老爸,你去死吧!
我簡直不敢相信,竟然會有這種父親?!我才花樣年華耶,又不是過了適婚年齡的老處女,老爸干嘛這麼迫不及待地把我推銷出去?還硬要石狩真對我負責呢?可恥喲!神啊,你為什麼賜給我這樣一個無恥的老爸?我的面子都給丟光了。
我不要活了。
「」…•所以任叔叔說我應該負責照顧你,也說要去美國陪你媽一陣子,他還說……」
「說什麼?」
我泫然欲泣地問。
老爸,你就少說點話吧。
石狩真眼里滿是笑意,「他說與其留在這里看年輕人甜甜蜜蜜,倒不如先走一步到美國去探望老婆算了。」
太可惡了!把我一個人丟下也就罷了,竟然還對石狩真胡言亂語!被老爸這樣一講,我以後豈不是非得嫁石狩真不可嗎?
我沮喪地想掩面哭泣,但才剛舉起手就被石狩真制止——
「你的手還打著點滴。」石狩真拉下我的手,卻順勢地將我擁人懷里。
般什麼!被他一抱,我羞窘都來不及了,哪還有哭泣的心情呀?這家伙未免也抱得太順了吧?
我這樣算不算是被人吃豆腐啊?在石狩真的懷抱里,我紅著臉扁著嘴想。
「那……」過了好久,石狩真終于肯稍稍拉開彼此的距離,「你也願意收回你講過的話嗎?」
「哪一句?」
我的心又慌了起來。
「‘我們不適合’。」
怎麼辦?石狩真都挑明了,我該怎麼回應?前一陣子,我自己差點親手毀了這份感情的發展可能,現在老天爺又重新給了我一次機會。我該怎麼做呢?
我思考了很久。時間拖得愈長,石狩真的眉頭也皺得愈緊。
末了,我挑眉,唇角勾出一抹笑,「沒有鮮花、巧克力、鑽石,你憑什麼要我收回那句話?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聞言,石狩真整張臉都亮了起來,綻開一個得償所願的笑容。
「你願意接受我了嗎?」
我笑。「這個問題對矜持的女孩子而言,有點難以回答。」
他也笑。「你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
我還是笑。「不要。」
他皺起眉。「那……你愛我嗎?」
我沒回答他,但是我勾住他的脖子,主動給了他一個火辣辣的熱吻(總不能者把主控權交給石狩真吧?不符現代女性的精神嘛,唉喲!)。言語難以表達,那就用行動來回答吧。
直到這個長得不像話的吻終于劃上休止符之後,我還是勾著他的脖子,他也還是緊緊地摟著我。
「現在該我發問了吧?」我一字一句地︰「你愛我嗎?」
「愛。」石狩真毫不猶豫,也一字一句地︰「非常愛。」
我滿意的點點頭。「好吧。做人要有原則,我以前不當你的女友,現在也不當,以後還是不當,但是,我可以允許你當我的男朋友,你願意嗎?」
我發現石狩真是個沒創意的人。因為他抄襲了我的回答方式。
石狩真以一個無言的吻作為回答。
是我先做了「壞示範」,我沒得抗議,也……不想抗議。
唉……
尾聲
……從此以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人家童話故事的結局都會如此交代。
可是,我無法告訴你這個故事的結局,因為我和石狩真沒有結局。
喔,我的意思是︰我們「還沒有」結局,因為我和石狩真到現在還活著。我哪知道「結局」會是什麼呢?
不過我倒是可以稍稍提一下——
二十歲那一年,我和石狩真舉行了文定之禮。訂婚典禮很簡單,但來湊熱鬧的人倒不少。
石狩敬瞄了我的月復部一眼,笑笑地問︰「現代有哪個正常女孩情願在二十歲就被套牢啊?我們石家該不會有後了吧?」
霍游雲向我索討「牽線曹」︰「我算是勞苦功高的媒人吧?牽紅線牽到被你的另一半揍,你要怎麼感謝我?」
元燕京鬼頭鬼腦地說︰「喂,你不多考慮一下嗎?石老大有暴力傾向又有花心前科喲。啊,他在瞪我了!真是小器。這樣吧,為你未來的自由著想,你要不要考慮把戒指丟還給他?」
大貓挽著MOMO,對我說︰「可惡!被你們搶先一步。怎麼?你原先不是和阿真‘不熟’嗎?後來怎麼‘熟’得這麼快?」
技安妹也來了,「嘿嘿,我沒說錯吧?」
青青將一頭秀發染回黑色,噘著嘴︰「沒想到你們兩個站在一起還挺相配的嘛!」
那時已失蹤半年的棋子也托風輕送來一張賀卡,只有簡單的四個字︰祝你幸福。
遠從美國回來的老媽,則是殷殷叮嚀︰「訂婚是很好,但,我還不想太早升格當女乃女乃。拜托、拜托,女兒呀,你的肚皮可千萬別太爭氣。」
老爸則是拍著石狩真肩膀,直說︰「勇氣可嘉、勇氣可嘉。」
接收了這麼多意見之後,我覺得似乎也該表達一下自己的意見。于是我等到訂婚典禮即將告尾聲之際,突然跑到石狩真身邊,毫無預警地用力握住他的手——
石狩真愣了一下,隨即露出寵溺的笑容,「怎麼了?」
我揚起那只戴訂婚戒指的手晃了晃,「算你倒霉,我賴定你了!後悔了沒?若後悔了,趁現在賓客未散,咱們一並連退婚手續也辦一辦,省得麻煩。」
石狩真抓住我那只不安分的手,二話不說便俯身吻住我的唇,一個很甜的訂情之吻,很適合在訂婚典禮上秀。
這個吻掀起訂婚當天最後一波高潮,歡呼聲、尖叫聲、掌聲、口哨聲不絕于耳。
秀完這個甜蜜的訂婚之吻,石狩真依然將我的兩只手握得牢牢的,看著我說︰「我絕不後悔,你也別想後悔。」這個既深情又霸道的承諾兼警告,為我們的文定之禮劃下一個美麗的句點。
好了,報告完畢。Overo
剩下的就只有柴米油鹽醬醋茶嘍,沒什麼大不了。
我還在等我的「結局」。但是,你們可以不必等了。
因為,這是我的故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