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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你的天使 第21頁

作者︰薄荷煙

「好啦,那你就在這待一晚吧。」霍游雲擠眉弄眼,「這里房間很多,你放心,而且今晚不是月圓,狼人不會變身。」

羅妙聞言,又是一陣狂笑。

我很確定他們是故意整我。既然說房間很多,那又為何安排我住石狩真隔壁呢?沒安好心眼。

既然誤人賊窟,我唯有認了。不過我不擔心會有什麼「突發狀況」。不知怎地,我對石狩真的人格信心指數大增。也許受上周六晚上的影響,也許是今天晚上他的溫柔,讓我對他的印象小小澳觀。他似乎沒那麼壞(唉,危險的想法,我知道)。

「……好了,還滿意吧?」霍游雲幫我張羅好枕頭被褥之後,向我邀功道。

「嗯嗯嗯。」我一邊擤鼻涕,一邊胡亂點頭敷衍,「大功告成,你可以功成身退了。」

哎呀呀,感冒癥狀沒有絲毫減輕。慘的是,我發現自己又做了蠢事——藥放在家里忘了帶出來。天字第一號大蠢蛋!早上排那麼久的隊去看病,看完醫生拿了藥,結果現在一天都快過完了,我的藥卻連一包都尚未人口,難怪病不會好。

「喂,別急著趕人嘛。」霍游雲摟著我的肩,一副哥倆好模樣。」我有小秘密要告訴你喔。」

「什麼小秘密?」怪惡心的。我懶得提醒霍游雲和我保持距離,萬一他被我的感冒病毒傳染,算他活該。

「你知不知道,溫雪受傷;罪魁禍首是你?」

「我?」栽贓也不是這等栽法!我等著霍游雲解釋。「是啊,」霍游雲說,「我們是在濱海公路發生意外,但我們為什麼會在濱海公路上?因為阿真心情不好,我們陪他去散心;那阿真心情為什麼不好?我想你應該很清楚。」

「我怎麼會知道!」怎麼又扯到石狩真!

「你不知道?」霍游雲說︰「那我問你,上星期六他姐姐的婚宴上,你和他踫了面,他也發現了你的真實身份,對不對?」

「對。」我不甘願地答。什麼真實身份嘛,我又不是諜報工作人員!

「他就是因為這樣才心情不好。星期天我去找他,他見到我的第一句就是‘你早就知道她是誰?’好吧,我想他指的‘她’就是你,所以我老實答了︰對,我早就知道。’結果你知道當時他臉上的表情有多難過嗎?」

「有什麼好難過的?」我嘴巴仍逞強著,其實心里最柔軟的部位早就被霍的話給刺了一下。

「假如你一直很喜歡一個男孩子,可是那個男孩卻拼命躲著你,直到有一天你赫然發現心儀的男孩就住你家隔壁,近在咫尺,你卻從沒發覺,只因為他不想讓你知道。這樣,你不會難過嗎?」

「……」我說︰「你的假設的前提錯了,石狩真並沒有‘一直很喜歡’我。」

「笨蛋!錯的是你。」霍游雲啐道。「是你的假設前提錯了。你一直假設阿真是個人面獸心的大壞蛋,所以你每次見到他就躲得遠遠的,不給他任何機會。」一針見血。

我愣了一下。是這樣嗎?好,也許我的假設前提真的錯了,我不該把小時候先人為主的壞印象當成標簽貼在長大的石狩真身上,但我不太能接受霍的另一個說法。

石狩真喜歡我?騙人!他為什麼會喜歡我?學校美女如雲,他沒道理反而看上不夠出色的我。再說,假如他真如霍所說的從以前就喜歡我,那麼這些年來,他身邊的女伴為何一個換過一個?心里想著一個,懷里抱著的又是另外一個,這在男生眼里稀松平常,但我無法接受這樣的愛情一如果石狩真真的喜歡我的話。

「哎呀,你別胡扯了,我不想听。」我走到門邊看著霍游雲,明顯對他下達逐客令。

「好、好。」霍游雲無奈地說︰「那我再告訴你最後一件事。今天發生意外之後,阿真很自責,幾乎都不開口說話,直到你出現,他才面露喜色。你應該也發現剛剛他的心情變得很好吧?都是因為你。」

我不發一語,將霍推出門外,合上門板。杜絕霍再用「邪言異說」蠱惑我。

生病加上忙了一天,我應當很累。事實上,我確實很累沒錯,但我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也許是認床吧。

本來只是想到落地窗前透透氣,眼楮余光卻意外發現隔壁陽台上也有一個失眠男人。

石狩真坐在藤椅上看著夜空。天空沒有月亮,星星卻不少。應該是因為半山腰光害較少,所以看得見較多星星,星星也比較亮。

他一個人坐在那里,側影看起來很落寞,有一種沉靜蕭索的氣息,很像先天下之憂而憂的文藝青年(不過我想在這種時刻、地點,不論誰坐在那兒都會很像吧?)。他這個樣子完完全全迥異于以前我所認知的石狩真,那個在我眼里只會好斗逞勇和玩弄女人心的浪子。

我無法解釋自己接下來的行為,只能說是鬼迷心竅吧,因為我竟打開落地窗,走到陽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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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著?」我倚在欄桿上看星星,不敢看他。

我一定是瘋了。我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明日下、山後一定得上精神科求診。

還好兩個房間的陽台並不相連,我無須擔心自己的一時沖動會搶救什麼不可收拾的後果。

「啊……你……」石狩真的語氣驚喜中混合了困惑。「生病了,不要在陽台上吹風。」

想不到他開口的第一句話竟如此溫柔。我的臉又熱燙了起來,跟感冒發燒無關。他話里赤果果的關懷令我心悸。這個人……應該不是石狩真吧?我想他可能只是一個石狩真的復制人吧,一個基因、長相和石狩真完全相同,但行為和思考模式卻大相徑庭的復制人。科學家說復制人的缺點就在于軀體相同,思想卻可能完全不同。這項「缺點」發生在這個「長得像石狩真的復制人」身上卻變成了優點。他好溫柔,一點都不像那個恣意妄為的石狩真。好棒的復制人。

哦…」•我想我真的快瘋了。

「我不覺得冷。」我雙手撫著發燙的臉頰。事實上,我現在覺得很熱。

「來,拿去穿上。」

我回身一看,石狩真月兌上的外套,隔著不相連的陽台,把他的黑色外套遞到我的陽台欄桿上。

我怔忡躊躇,思考。

目前這種情形只有兩種可能︰一,他真的是復制人;二,我在做夢。我無法判斷何者為真。或許二者皆為真也說不定。

避他的,反正情況已不真實到了極點,索性就讓事情繼續夢幻下去。我取了他的外套穿上,暖暖的,他的體溫正包圍覆蓋著我的身體。

「謝謝。」我一改平時畏縮的態度,看著石狩真的眼楮說。既然是在做夢,那麼明天醒來我就會發現一切都是泡沫幻影。大膽一點又何妨,夢醒將不留痕跡。

石狩真先是有點吃驚,訝異于我的態度轉變;隨後便露出一種類似欣慰的笑容,「不客氣。」

我和他便面對面地站在各自的陽台欄桿前聊天;兩個房間的陽台相距僅一臂之遙,其實很近。

「你不是很怕我嗎?」石狩真自嘲地說。

我低著頭,手指在欄桿上調皮地彈跳躍動,微微地搖搖頭作為回答。一切都是夢啊,一個在夢里對我殷勤體貼的男人有什麼可怕的?

「你今天是怎麼找到這里來的?」

「棋子告訴我的。」

「棋子?」

「對啁。她先是告訴我你有麻煩,後來又給了我一個地址,我就找到這里來啦。」我抬起臉,對著他綻出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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