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變成多余的了。她悲哀的想。不管她走到哪,永遠都是多余的,或許該消失的人,是她。
她掉頭走出竹篁靜居,喉嚨里好像有個東西哽住了,眼底酸澀澀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快掉下來了。
汪首炎瞄到她跑出了竹篁靜居,連忙追了出去。
「丫頭,你要去哪?」
她一見到他那張關心的臉,忍不住撲進他的懷里,痛哭失聲。
汪首炎猶豫了一下,將她圈進懷里。
第八章
玉梨花病了,她滿肚子的心事,終日郁郁寡歡,加上身子本來就單薄,所以還是病了。
一開始,她只是胃口不好,漸漸的,人也變得越來越消瘦。
這一天,玉梨花的精神略好,便下床來。她推開窗子,便看見殷次離跟語潔緩步往她房里來了。
次離一看她下床,關心的道︰「你怎麼下床了?快躺回去休息。」她的語氣雖然是命令式的,但卻含著愛護的意味。
「我沒事的。」她微微一笑。她這一病,次離天天都來探望,噓寒問暖不曾間斷過。
她的眼光飄向語潔,笑容從唇邊斂去,換上了一抹隱憂。
「天氣冷了,要多加件衣服,身子好不容易才好起來,不要又著涼了。」
「我知道的,次離,我都不知道怎麼感激你才好。」她的眼眶含淚,低聲的說。
「別掉眼淚了,為了那個木頭大哥傷心,根本不值得。他滿腦子都是復國大計,誰對他好,他根本沒反應。」
「可是他卻對她好。」她幽幽的看著語潔,語氣里有著欣羨。
「別傻了。他哪有對我好,你都不知道他怎麼欺負我的。」語潔勉強笑著,這是她第三次跟玉梨花見面,她毫不隱藏對邢欲風的深情,除非他真的是木頭人,否則怎麼不會動心?
她很想問問她,邢欲風究竟跟她說了什麼,只是她問不出口。
「就是說嘛!大哥都說她只是個丫頭而已,你干嘛耿耿于懷?」
次離為了讓玉梨花寬慰,隨口說的一句話卻深深的刺痛了語潔。
原來,充其量她也只是個丫頭。
她的心雖然為他淪陷,但他們之間卻橫阻著國仇家恨,這一輩子她也許只能抱著遺憾過活了。
長痛不如短痛,她是非走不可。
「我打定主意今晚要走了,你別再傷心了,我跟邢欲鳳一點關系都沒有,他不過是個霸道的混蛋,誰想待在他身邊找氣受?」
「你要走!?」次離詫異的說︰「大哥一定不會答應的。」
「笨蛋,你干嘛去告訴他?我不會偷溜嗎?」
「你連走出這里都有問題了,還想下峰?況且守衛那麼多,你還沒出大門,就被人家發現了。」
語潔從懷里掏出藏了好久的蒙汗藥,「這還不簡單,今晚我幫大家‘加菜’,包準一夜好眠。」
「你哪來的迷藥?」玉梨花好奇的問。
「你別管,先說幫不幫我。」這可是她來南寨途中辛苦裝病拿到的,果然現在可以派上用場了。
「你那種下三流的蒙汗藥迷不倒他們的,他們一發覺味道有異,就不會再吃下去了。」次離醫術高明,一看那種尋常的藥粉,就知道起不了什麼作用。
「那怎麼辦?」
次離笑道︰「我不能幫你,不過我房里有一種一日醉,加在水里會讓人像喝了烈酒似的醉倒.完全沒有異味。」
「你就是怕邢欲風罵你。有什麼好怕的?」
算了,以她這麼怕邢欲風來說,她肯這麼說,就是幫大忙了,這里大概只有她廉語潔不怕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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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語潔第一次覺得孤身一人是這麼的難受。她雖然順利的離開了南寨.但卻將一顆心遺落在那里。
突然之間,她不知道她該往哪里去。
她連走了三日,到了一個小鎮時,見到有家酒樓人聲鼎沸,門口還系著幾匹馬。
語潔正想找馬代步,哪還有客氣的道理?當下她走了過去,將韁繩給解了下來,拉了就走。
那馬嘶鳴了一聲,驚動了看馬的小廝,他連忙大喊︰「有人偷馬呀!有人偷馬呀!」
一群官兵聞聲都躍了出來,語潔見他們一躍之勢,便知他們身負武功,微微一笑道︰「你這馬真好,分我一匹成不成?」
他們沒想到牽馬的竟然是個秀美絕倫的小泵娘,不禁一愣。隨即又想到,這個小泵娘可是個偷馬賊呀!
「把馬還來。」他們見她轉身要走,連忙道。
廉語潔道︰「我偏不。你們有這麼多馬,分一匹給我難道不成嗎?好小氣。」
一名軍官怒道︰「胡說八道。這可是官馬,怎麼可以隨便分你一匹?」
另一名色心大起,笑道︰「你陪軍爺們睡上幾晚,搞不好大爺我心情一好,分你幾匹也說不定。」
廉語潔瞪了他一眼,惱怒他的出言不遜,不過對方人多勢眾,她也拿他沒辦法。
算了,反正她也不太會騎馬。
她又瞪了他們一眼,剛好肚子也餓了,所以轉身進了酒樓,盤算著吃飽再雇輛騾車回京,她不見了這麼久,爹爹一定擔心的要命。
她坐在桌子前面,要了一碗面,等了一會之後,一個鼻青臉腫的店小二將面送了上來。
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對她擠眉弄眼又輕輕的搖了搖頭。
「怎麼了嗎?」
「沒……事。」小二苦著一張臉,有點膽顫的瞧了另外那桌的軍官。
語潔提起筷子就吃,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
一碗面還沒吃完,她就覺得有點頭暈腦脹,有一股奇怪的感覺慢慢的在四肢百骸擴散,有點酥麻、有點飄忽。
難道是生病了?
她覺得口干的難受,拿起桌上的茶壺想倒杯茶來解渴,誰知道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反而打破了茶壺。
「小美人,你不舒服嗎?」一名滿臉婬笑的軍官坐在她身邊,順勢摟住了她的肩頭。
她想伸手推開他,卻驚恐的發現抬不起手來,只能無力的被他摟在懷里。
「沒力氣是嗎?」他輕薄的捏了捏她的女敕臉,「官爺們幫你加了點料,讓你舒服舒服。」
他橫抱起她,一群官兵嘻嘻哈哈的涌到樓上的客房,將她橫放在床上,幾雙大手搶著在她身上游移。
「不……不要……」她雙頰燒的火紅,長發技散在枕上更添了幾分嫵媚,看得眾人色心大起。
大家七手八腳的月兌了她的外衣,露出淡綠色的褻衣和有如凝脂的雪白肌膚。
眾不由得吞了一大口口水,才伸手要去解她的褻衣,突然門被踹了開。
一個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昂然的站在門外,他的臉上帶著熾人的憤怒,但那冷冰冰的眼神卻讓人直打哆嗦。
「哪來的混賬,壞本官爺的好事?」說完,舉刀砍來。
邢欲風將他手腕一扭,奪過單刀來,一刀插入了他的小骯。
闢兵們見他身手不凡,紛紛拔刀在手,「好小子,你是活膩了。」
邢欲風大踏步進門,臉上毫無表情,只見他身行飛快,轉眼間手起刀落,招招都致命。
一陣惡斗,七、八名官兵轉眼尸橫在地,邢欲風輕哼了一聲,用薄被將神志不清的語潔卷起,反身從窗戶竄了出去。
店小二和掌櫃隨只來,一看見地多具尸首,嚇得大叫︰「殺人啦!殺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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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語潔頭昏腦脹,依偎在他懷里,感覺到那股熟悉的氣息,安心的綻出一抹淺笑。
她抬頭看他,媚眼如絲,「你怎麼來了?」她雙手環著他的脖子,淺笑盈盈的問。
他抱著她展開輕功急奔,雖然隔著一條薄被,但仍能感受到麼烈性的藥,她哪有辦法可以解嘛!她又不是男人。
「怎麼樣?」汪首炎擔心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