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這樣你追我跑,在官道上奔跑。
語潔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就快投降時,突然听見馬蹄聲,她馬上往聲音的來源奔去。
「救……救命呀!」
在撒吉思的大手抓住她的時候,她連忙扯開喉嚨,喊了出來。
幾匹黑馬在夜色的掩護下快速的奔來,邢欲風一馬當先騎在前面,他馬上認出來,路旁的這個姑娘,就是他上次劫牢卻遍尋不著的姑娘。
他右足在馬鞍上一點,身子凌空飛起,撲向撒吉思,一招逼退了他,並將語潔給搶了過來。
「快把小姐交出來,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小潔?一听到他這麼親見的叫她的名字,邢欲風些微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我不會把她交給任何人的。」
她在城頭上冒死救他,這份情他不會不還的,況且她是他的一份禮物,他是不會輕易將她交給任何人的。
「沒錯!千萬別把我交給任何人。」語潔一看是他,便放心地躲在他身後,緊抓著他的衣服說道。
撒吉思著急的看著廉語潔。眼前這個人可是個大反賊呀!要是小姐落入他手里,那就糟了。
「快點帶我走。」語潔七手八腳的想爬上那匹高大的馬背上,無奈人矮腳短,試了好幾次都失敗了。
邢欲鳳點點頭,他本來就是為了救她而來,沒想到竟然會在官道上相遇。
他飛身上馬,輕輕松松的把她拉了上來,一行人揚長而去,留下傻愣愣的撒吉思.他看著反賊絕塵而去,心里亂成一團。
打,他是絕對打不過人家,要追也追不上,還是趕快回府去搬救兵才是上策。
小姐被反賊給擄走了,這下子他的性命算是丟了半條了。
第四章
邢欲風一行人最後停在一家小酒店前,後面雖然沒有追兵,但他們仍是得小心。
這家酒店是他們布的一個眼線,他們得在這里改裝換馬,以免被認了出來。
他們一進了店門,屬下們早已迎了出來,準備為他們換馬。
「你千方百計要救的,就是這個小丫頭嗎?」汪首炎上下打量著語潔,她正睜著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目看著他。
上次邢欲風從大都回來,身負重傷可是把大家嚇壞了,還好他內力深厚,殷次離的醫術又高明,才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沒想到他體力稍復就急著要下山,說要救回為了搭救他而身陷牢籠的小丫頭。
他一向固執,只要是他決定的事就沒人能夠改變,眾人雖然無奈也只得跟從,只是大鬧大都,破了幾處牢房放走了不少人犯,卻沒看見他要救的主角,他們只好先回山,準備第二次救援。
沒想到這次那麼容易,竟然在官道上便得手了。太過容易搞不好有詐,這丫頭來歷不明,會不會有問題?他幾次想問,都在邢欲風冷冽的眼光之下,硬是把話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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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首炎追了上來,一看這種情況,忍不住發出會心一笑。
看樣子這個冰塊似的男人,快被這個來歷不明的丫頭給融化了。
只是……那個痴情的叫人受不了的玉梨花可怎麼辦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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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彎新月明晃晃的掛在天邊,繁星在漆黑的夜空閃爍,山洞里的蟲唧蛙鳴此起彼落。
燃燒的火堆照亮了每個人的臉孔,語潔倚在樹旁,瞪大了眼楮,連大氣都不太敢喘上一口,生怕吵醒了這群熟睡中的「惡人」,尤其是前面那個大惡人。
他竟敢這樣玩弄她,先假情假意的放她走,等她正開心的想慶祝時,再把她抓回來,真是太可惡了。
一路上他問她什麼,她都不回答,她決定當個啞巴,拒絕跟那個大惡人說話。
他簡直比畜生還難溝通,硬要說她是他的丫頭,她哪有那麼倒霉呀!
她毫無睡意,從天色一黑她就在心里計劃著要逃跑,正好他們在這個山澗里歇息,把她放下馬來,讓她到處走了一下,那時她就看好要走哪條路了。
她耐心的等,等到鼾聲四起,她還不太敢貿然行動,等到火光漸微,她才輕手輕腳的站起來。
她緩慢的移動著身體,腳下的青草發出悉卒會聲響,她終于來到馬匹的地方,伸手解開了韁繩。
「馬大哥,你可千萬別跟我鬧脾氣,我不會騎馬,拜托你別亂動,讓我上去。」她柔聲的求懇,希望這匹馬能給她點面子,否則身為蒙古人不會騎馬,說出去真會被人家笑死。
她想起白天邢欲風上馬的瀟灑之姿,不禁想學上一學,于是抬起了右足,踏人馬蹬,使出吃女乃的力氣翻身上了馬背。
這一翻上去,廉語潔不禁微愣了一下。
怎麼感覺怪怪的?韁繩呢?
糟了……她一看清楚自己的處境,羞愧的想挖個洞鑽進去。
原來上馬須以左足踏蹬,她以右足先上,好不容易上了馬背,竟然是面向馬。
「丫頭,哪來那麼好的興致,想騎馬遛達嗎?」邢欲風雙手抱著胸,一臉調侃的笑容。
從她做賊似的接近他的馬,到她倒騎馬的英姿,他都有幸目睹,若不是平常冷面慣了,只怕肚皮要笑破了。
廉語潔看他一聲不響的就出現在自己面前,嚇了好大一跳,正想開口罵人,猛然想到自己不屑跟他說話,很快又住口。
「怎麼,路上風沙吃大多,變啞巴了?」看她一副氣惱,明明想出口罵人,卻又強自忍耐的表情,他就覺得好笑。
「你……」語潔氣得在馬背上一捶,馬以為要它奔跑,放蹄便奔。
廉語潔嚇得魂不附體,差點掉下馬來,只好緊緊的抓著馬尾巴,身子俯在馬背上,只覺得耳邊生風,兩邊的景物不斷倒退,顛簸讓她全身骨頭都快散了。
邢欲風看馬匹失控,連忙抓起地上的繩索,展開輕功追了上去,跟著揮出繩索往她腰間一卷,使力將她的身子帶了起來,在石上一點,一個轉折,姿勢優美的略過樹梢。
听到廉語潔尖叫連連,他惡作劇心一起,左足在樹干上一點,輕輕落下,廉語潔便吊在樹枝上蕩來蕩去。
廉語潔嚇得都快哭了,眼里淚光盈盈,她還以為自己要摔死了,一想到剛才的驚心動魄,她就忍不住發抖。
驚魂稍定,她很快的察覺到自己被吊在半空中,她踢了踢腳,一只繡花鞋不爭氣的落到地上去了。
「喂……放我下來,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邢欲風看她被嚇得花容失色,連說個話都還微微發顫,但怎麼還是那麼火爆?正常女孩早就哭的浙瀝嘩啦了,他的小丫頭果然異于常人。
包怪的是,他平常也不是胡鬧的人,居然在遇上了這個單純的丫頭後,變得喜歡捉弄她,喜歡看她氣急敗壞的表情,真是有趣極了。
「你求我,搞不好我心一軟,馬上放了你也不一定。」
「呸!好不要臉,誰要求你?」語潔板起臉罵道。
「那就算了。」他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轉身準備步出林子。
「喂……你要去哪?」語潔看他打算要走,似乎要把自己一個人扔在這烏漆抹黑的林子里,心里不免有些害怕。
「回去休息啊!」他假意打了一個哈欠,「被你折騰了一夜,我累了。」
「別走呀!喂……先把我放下來,喂……」語潔努力的掙扎著,四肢在空中拼命的舞動著,扯開了喉嚨想叫邢欲風回來。
他不知道是聾了還是死了,竟然不理她,真是太過分了。
廉語潔沮喪的嘆了一口氣,身子離地一丈有余,隨風擺蕩,看樣子除非他良心發現來將她放下來,否則她就要在這過一夜了。
真倒霉……她看著幽暗的林子,林子里似乎彌漫著一股神秘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