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語潔大奇,怎麼這些人淨跟這家伙為難?難道他們誤以為是他誘拐她的嗎?這下可慘了。
她雖然頑皮,可是卻也善良。邢欲鳳身手雖好,但雙拳難敵四手,官兵又眾多,他怎麼打得過?
她急忙大喊道︰「快住手,跟他沒關系。」
大伙打得乒乒乓乓的,呼喊聲和怒罵聲早就把她的聲音給壓了下去。
邢欲風搶過一名官兵的大刀,有如鬼魅般的轉到他身後,一掌擊在他背心,一手引著長劍刺入了他的小骯。
再拔回他的長劍,劍鋒一轉,將一名大漢連肩帶刀的給斬落了下來。
他招式凌厲有如鬼魅,忽遠倏近,尋常的官兵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侍衛隊手一揮,命官兵退下,眾高手團團的圍住了邢欲風。
「好身手。」他拍拍手,冷笑道︰「不過,斗不過我們。」
說話間,他突然右手急揚,冷不防放出三枝袖箭。
邢欲風仗劍擊飛兩校,另一枝無論如何避不過,眼看袖箭當胸飛來他連忙使出一招「鐵板橋」,雖然避開了要害,但左肩仍是中箭。
侍衛隊長左手一揮,眾人紛紛拔劍,或左或右,或前或後的結成一個劍陣,看似雜亂,其實暗藏著殺機。
邢欲鳳臉色一沉,左肩傷勢甚重而且麻癢難當,可見這些小人的暗器均淬了毒。
隊長一聲冷笑,催動劍陣將邢欲風圍住。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
廉語潔見他負傷,連忙攔在他身前,保護著他,「我都說不關他的事了,干嘛還出手傷人!」
侍衛隊長還以為語潔受邢欲風所挾持,急道︰「快把反賊擊斃。」
「把小姐帶走。」
小潔?還是小節?那是她的名字嗎?
擊斃?有那麼嚴重嗎?廉語潔得愣的看著刀光劍影,一點都不知道情勢凶險,一名侍衛飛躍過來將她拉走。
邢欲風見她被侍衛所擒,分神關心了一下,馬上後背中刀。
他咬牙苦撐,豈知他卻越來越支持不住了。他的左肩腫脹,而且隨著激斗令血氣運行加快,毒氣越快攻心,已是滿臉黑氣了。
廉語潔看他搖搖欲墜,用力甩開抓住她的侍衛,沖進劍陣里。
侍衛們一見她猛然沖了進來,生怕誤傷她,紛紛停手。
「快走呀!」她可不希望這家伙因為她的胡鬧而送命。
侍衛們連忙沖上前來抓住她。
語潔一邊掙扎,一邊喊︰「快走呀!」
邢欲風一咬牙,矮身一竄,飛快的掠出了劍陣,縱身往牆下一躍。
他會回來的!他一定會回來救她的,一定!
「快追。」侍衛隊長見他逃走,連忙大喊。
「不許追。」語潔雙手叉腰怒道︰「誰去追就是跟我過不去,跟我過不去就是跟相爺過不去,誰要是嫌腦袋放在脖子上不安穩的,盡避去追。」
「小姐……那人是反賊呀!」
「反你的大頭鬼。快點去幫我找玉佩,找不到你們就倒大霉了。」語潔盛氣凌人的說。
像這種時候,她就覺得當個相府千金也不錯!
她朝深沉的夜色望去,那個人不知道傷的怎麼樣了,她的一個偷跑計劃竟會害到別人,真是沒想到呀!
希望他不要有事才好,雖然他是個霸道又不講理的瘋子,可是她還是希望他安好無恙。
第三章
「悶死人啦!」廉語潔懊惱的對著高牆吼,有點想念那個人。
他輕功那麼好,輕輕一躍就飛上去了,改天要是能再見到他的話,一定要纏著他,要他教她這門功夫。
她頗為懷念那一晚,真是刺激好玩,她有很久沒有笑的那麼開心了。
雖然玩得很開心,但回府後也被爹爹罵的狗血淋頭,真是氣煞她了。
都是那個莫名其妙的臭男人,害她沒有及時跑出城去。
包氣人的是,她從他身上模來的東西,本來還以為是什麼稀奇的東西,看他很謹慎的包了幾層油布,沒想到一打開居然是塊破爛的羊皮,還畫了一些古怪的符號,她嫌骯髒就順手丟到爐灶里燒了。
「很悶嗎?」廉希憲捻著胡子笑道︰「不是請了戲班子回來給你解悶了嗎?」
「那有什麼意思?看來看去都是那些同樣的人,一點都不好玩。況且那些人畫的花花綠綠,嘴里嗚嗚啊啊的,誰知道在說些什麼。」
廉語潔嘟著嘴,一臉的不悅。
「這麼說,鬧鬧失蹤記,讓滿城的官兵追著跑,讓一等侍衛在城門下找東西,比較好玩?」他越說越嚴厲,語氣也變得嚴肅。
「我又不是故意的。」的確比較好玩,可是看爹好像蠻生氣的,還是別說出來好了。
「語潔,你別胡鬧了。你娘過世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想念以前的日子。但是,我只是想給你一個安定的生活呀!」他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
「我知道你給我的都是最好的,可是卻不是我想要的。爹,你知道我尊重你、景仰你,你是我最親的人,但如果連你都不了解我的話,過這種日子有什麼意義?」
「我的確是不了解你,我只是想愛護你。」錦衣玉食的生活有什麼不好?女兒愛冒險、愛刺激的個性跟她娘親年輕的時候,簡直像了個十足十。
想起已逝的愛妻,他的眼眶就有些濕潤,對語潔的胡鬧也就不忍心苛責了。
「爹,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你要我待在府里,我能做什麼事呢?」她泄氣的說。
「如果你這麼有空,陪陪玉樓去,她……很寂寞。」
「陪!?」語潔簡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她爹竟然要她去陪陪他的新夫人。
她想逃離這里的一大半原因是因為李玉樓,爹現在竟然叫她去陪她說話解悶!?實在是太諷刺了!
「語潔,我知道你對爹有些不諒解。但是玉樓她善良真摯,聰明而美麗,或許你能試著接受她。」
「爹,我知道她很好。光看你對她有多用心,我就知道她在你心里的地位。可是,我真不知道該跟她說些什麼,你別勉強我,否則萬一我胡說八道,傷了她的心,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語潔,你是個乖女孩,遲早你會想明白的。」廉希憲幽幽的說。
遲早有一天,她會知道一旦動了情,就無法自拔了,他不是忘了亡妻,他甚至想念她,但畢竟她已經過世了,而他有機會擁有另一個人生,她也會替他高興的。
「我不是個乖女兒。」她有點慚愧的說,她滿腦子都在想要怎麼逃離這個地方,回到草原去,那里還有她娘親的親人。
「乖女兒。」他輕輕撫著她柔順的黑發,「你當然是我的乖女兒。」
「我很乖嗎?」
「當然。」
「如果我真的很乖,為什麼不能出門去玩?」她無辜的笑著,清澈的眼楮含著乞求和渴望。
他一笑,不忍心給她踫釘子,「你真是個鬼靈精。好,你去吧!」
「太好了。」她開心的摟著他的脖子,「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爹了。」
「你出門去可以,但是撒吉思還是得跟著。」
一听到還要有人跟著,她一張小臉忍不住又垮了下來。
每天讓人跟來跟去的,一點都不好玩。
「可不可以不要有撒吉思跟著?」
「當然不行。萬一有事,誰來保護你?」
「可是我不會有事呀!」
「不行,沒得商量。要出門可以,要遵守我的規矩。」
「好嘛,好嘛!」
雖然不太樂意,可是也沒辦法,還好撒吉思笨笨的,很好擺弄,她要做什麼,要去哪,諒他也沒那個能耐來阻止她。
「那是什麼?」
撒吉思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有一座高樓,樓頂旗幟飛揚,布置的富麗堂皇。而樓底下東一群、西一堆的聚著不少人,人聲鼎沸顯得熱鬧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