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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真傳說 第10頁

作者︰碧洛

「學妹,學妹。」純琬左側的男生輕敲她的桌子連聲低喚,試圖引起她的注惹。

純琬嘆了口氣,為避免引起子真的注意,只得非常不情願地回過頭,對那個男生露出勉強的笑容。「學長,有事嗎?」

「學妹,你學了幾年的鋼琴?」

「十五年。」

「我學了十七年。學妹,你知道國際李斯特鋼琴大賽嗎?」

「恩。」純琬點了下頭。那是她第一次得到國際鋼琴大賽的首獎,自然記得。

「那你應該認識我。我叫賈非凡,去年得到李斯特鋼琴大賽的第七名。」

「喔。」純琬實在不清楚他在期持什麼樣的回答,只好不甚熱絡地應了一聲。

顯然這一句沒什麼誠意的回答並不符合他的期待。

「學妹,你沒參加過,所以不知道競爭有多激烈,能在幾百個全世界各地最優秀的鋼琴家中進入前十名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

「我十二歲的時候參加過,得到首獎。我覺得並不是很困難,可能是因為我那屆去比賽的對手都沒什麼實力,學長,你說對吧。」

那男生 了一下,僵硬地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學妹,Zhen在注意這邊了,我們下次再聊。」

有些人總是不明白「人夕卜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純琬嘴角微微勻起笑弧,將注意力轉回正在台上講課的子真,意外地捕捉到他倉皇挪開的注意。

子真狼狽地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暗自提醒自己別失態。就算她和朵拉長得再相像,她終究是他的學生。

他稍稍定下心神,將事先準備好的講義分下去。「這里有半首曲子,我要你們分析這半首子傳達的情感與樂風走向,然後將它譜完,下個星期交回來。」

純琬原以為這首曲子應該是他上次尚未完成的作品,但仔細一看之後,不禁臉色微變。

「Zhen,」一名女同學舉手發問︰「這首曲子是你寫的嗎?」

「不是,原作者是一個非常有天分的女鋼琴家,她寫這首小曲時只有十四歲。」

「她是什麼時期的人。」另一名男同學問道。

「現代人,她今年二十四歲。」

「她長得漂不漂亮。」坐在角落的一個男生揚聲問道。

「再漂亮你也追不到。」他隔壁的男生笑鬧地推他一下。

「那可難說喔!瞧我這玉樹臨風的俊俏模祥。」坐在角落的男生故意裝模作樣的挺起胸膛,側過臉在下巴比了個七的手勢,引得全班哄堂大笑。

「zhen,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喧鬧中一個聲音問道。一時間全班都靜了下來,好奇地盯著子真。

子真微微紅了臉,尷尬地笑了笑。「不是,我們幾乎沒有正式見過面。如果沒有其他的問題,我們就下個星期再見了。」

他匆匆收拾好教材和講義,有些羞怯地快步走出教室。

純琬見他離開,連忙抓起背包,遍了上去。

「Zhen!等一下!」

子真听見她的叫喚,停下腳步,等她追上來。

「你決定要退了?」

純碗喘著氣,搖了搖頭,拿出他剛才發的半首樂譜在他面前晃了下。「你怎麼會有這首曲子的樂譜?」

意識到自己的口氣太咄咄逼人,她連忙緩和語氣。

「呃,我覺得她的作品好像還不錯,所以想知道要怎麼樣才能拿到她其他的作品。」

「你也喜歡她的作品!」子真漾起溫柔的笑意,仿佛遇見知音。「改天我影印她寫的‘風箏’給你,那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曲子之一。

他看了一下手表,無奈地嘆了口氣。「我還有事,得先走了。你星期一到琴室找我,我拿樂譜給你。Bye。」

「Byo。」純碗楞愣地望著他的背影漸漸走遠,不敢相信她剛才听到的話。

他喜歡她寫的「風箏」,世界知名的鋼琴天才喜歡她十五歲時寫的小曲!她垂下頭望著手中這半首名為「洋洋得意」的小曲,心緒不自覺隨著雀躍的旋律起舞,但除了虛榮心的滿足外,還有些莫名的感覺在她未意識到的心底深處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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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他還是沒來。純碗望著楓樹林里依舊空無一人的玻璃琴室,失的感覺沉甸甸地壓在心頭上。他星期一並沒有來,連那天的課也全部宣布調課;他星期二沒有課,但她還是來等了半個小時。

看來今天他也不會出現了。純琬攏了攏長發,猶豫著要不要等他。這幾天沒有見到他,她不否認自己很失望,但她相信這只是因為她急切地想知道他對她的作品有什麼感想。

思量再三,她還是決定再等他半個小襖。

她走向玻璃琴室,試探地輕轉玻璃門的喇叭鎖,意夕卜地發現門並沒有鎖上。走進琴室,她凝然注視著琴室中央那架美麗優稚的鋼琴,心有些蠢蠢欲動,垂在身側的十指有些欲試。

琴身黑亮的光仿佛在對她說︰來吧!來觸踫我吧!

純碗仿佛著了魔似的楞楞向前走了幾步,輕抬起手想感受鋼琴的美麗……

不行,她做不到,她的手早就不能再彈琴了!她著了火似的抽回手,轉身沖向門日,卻意夕卜地撞進一其溫暖的胸膛中。

「小心!」子真低呼一聲,連忙伸手抱住她,往後踉蹌了一步。微妙的電流霎時由指尖傳向心房,紊亂了呼吸,也迷亂了思緒。

一切仿佛全由本能主導,他收緊押抱,將純碗深深納入懷中,感覺她的體溫,感受她的氣息,一種莫名的滿足感油然而生。

「Zhen」?!」純碗遲疑地輕喚。他的反應令她不解,但更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她自己的反應。自從十七歲那年差點被蓋文.康諾強暴後,只要有男人踫觸到她,她就會覺得一陣惡心,渾身不自在。可是她並不會對子真的擁抱感到反感,相反的,他身上自然並發出來的純真氣息讓她有種安心的感覺。

她疑惑的聲音喚回子真迷醉的理智。他慌忙松開緊擁著舍不得放的雙手,窘迫地垂下紅得發燙的臉走向鋼琴。

「你……你怎麼進來的?」

「門沒鎖。」純琬答道,雙手摩挲著臂膀。不知怎麼的,少了他的體溫,忽然覺得有點冷。

「沒鎖?」他微皺起眉頭。「大概是我剛才出去時忘了關。」

「大概吧。」純琬走到牆邊的椅子坐下。

「很抱歉我星期一沒來。我妹妹病了,我在家照顧她。」

純碗揚起秀眉,有些訝異。「你家沒佣人可以照顧她嗎?」

子真將影印的樂譜遞給她。「我不放心。她很黏我。」

「你們兄妹感情真好。」

「她是我們家的寶貝。你有其他兄弟姊妹嗎?」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樂譜,有些出神。「我有一個雙胞胎妹,不過我們憎惡彼此。」

「為什麼?」子真在鋼琴前的琴椅落坐,偏過頭不解地著她。

「沒有人願意當另一個人的附加品。」純琬垂下眼,不期然又想起妹妹那時的話——

姐,抱歉了,但我們家只能有一個天才,而那個人只能是我。

子真看出她話語中的無奈,體貼地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風箏,是我最喜歡的曲子之一,它的旋律中並發出童稚的天真爛漫與游戲的喜悅,閉上眼靜心聆听,仿佛可以看到一個小女孩開心地在綠草如茵的山坡地上放著風箏。」

「兩個小女孩。」純琬不自覺地糾正道。

子真疑惑地看向她。

她連忙改口道︰「呃,我的意思是我覺得應該有兩個小女孩一起放風箏才對,一個人太寂寞了,怎麼可能開心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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