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她。"昊日看著狼狽樵悴而且傷痕累累的半月,心痛得幾乎無法言語。
"好心疼是吧!心愛的女人竟然被人折磨成這樣。"呂郁偉撥開半月的長發,露出她臉上的瘀青,"嘖嘖嘖,瞧瞧這塊瘀青,一定很痛!可是這算什ど!你知道心愛的死在自已懷里,自己卻無力救她的那種痛嗎?要不是你,雅惠不會來不及送上救護車,最後無助的死在火場,'活著的不應該是你!"
昊日回想起八年前的那場大火,也回想起她說的那個女人,"你說的那個女人在送上救護車前就已經斷氣了。"
"說謊!我親眼看見你爸媽拿錢給醫護人員要他們把雅惠抬下來,換你上去!"呂郁偉大喊,完全不相信他說的話。最後,他狂亂的眼神被木然所取代,"我本來只要你死的,可是你命大,一顆子彈竟然要不了你的命。我只好讓你也嘗嘗愛人死在你面前的滋味。"
呂郁偉舉高手中的打火機,正要點燃一旁撒滿汽油的窗簾,一個盤影猛然撲向他。
"冷小姐,快走!"皮爾斯將呂郁偉撲倒在地,被推開郁偉對皮爾斯的出現絲毫不感到訝異,"你老是太容易心軟。"
"可你還是救不了她。"呂郁偉歇斯底里的笑著,從口袋里拿出事先就裝設好的遙控器,按下紅色按鈕。
轟然一聲,一樓的廚房急速竄出火舌,轉眼間即將吞沒房子。
"半月!"昊日狂吼一聲,沖入火場。
"昊日,你快走、別管我了。"濃煙不斷嗆人半月的呼吸中,一點一滴消耗著她的生命力。
昊日努力在火焰濃煙中尋找半月,最後終于在一樓的客廳找到已經接近昏厥狀態的半月,連忙將她扶起。
"半月,你醒醒,不能在這里睡著。"昊日輕拍半月面頰,想讓她恢復知覺。
半月勉強睜開雙眼看著他,"你快走!火愈來愈大了。昊日,你快走。"她用僅剩的力量推推昊日,意識已經有些渾炖不明,"我到死都會愛著你。"
"要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不準你留下我一個人。"昊日用嘴堵住她的嘴,不斷將空氣送入她口中。
"告訴你一件事,其實我知道親吻是什ど意思,我也知道你嘴里根本沒有小蛇。"半月推開他的臉,輕輕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帶著極美麗的微笑,緩緩閉上雙眼,失去所有的知覺。
"半月"量日悲痛的狂喊一聲,將半月攔腰抱起,企圖在火場中找出一條生路。
在烈焰狂撓中,屋內可供呼吸的空氣愈來愈稀薄,濃煙不斷嗆人昊日的肺部,幾乎模湖了他的意識。
"半月,我愛你到來生,我們下輩子再相愛一回。"昊日緊緊擁住半月癱軟的身體,任眼前的熾熱火光全被黑暗淹沒。
"今早上九點台北郊區的一間二樓民房忽然起火,造成兩死兩慘劇,起火原因警方還在調直中,初步判定是人為放火。兩名死者的身分已經確認,一名是本國籍男子呂郁偉,而另一名死者則是法國籍男子皮爾斯•金恩,根據警方研判,兩名死者生前曾有過打斗的跡象,不排除有仇殺的可能。
兩名傷者均受到嚴重的嗆傷,與肺部灼傷,男性傷者經證實是,蘭絲莉國際化妝品公司的總裁岳昊日,女性傷者冷半月,據了解並沒有任何身分證明……"
伍若彤呆望著電視上的新聞報導,完全沒有听到伍哲夫叫她。
"小彤,怎ど還不過來吃飯?"伍哲夫叫了兒聲,見還是沒反應,便叫莉亞去叫她。
"小泵姑,爺爺叫你去吃飯了。"莉亞拉拉伍若彤,見她看電視看得那ど專心,也回頭看了一下,"哇!這個人長得好象二姑姑哦!可是她另外半邊臉怎ど那ど黑!"
伍哲夫聞言,也走到電視機邊一看,有幾秒鐘的征仲,隨即關上電視。"我們家沒有這個人。全都來吃飯!"
"爸……"伍若彤抬頭直視伍哲夫,但目光一接觸到他嚴峻的臉色,又垂下頭,將話吞回肚子里。
莉亞骨碌碌的大眼楮在神色凝重的兩人身上轉了轉,最後閉上嘴巴,不敢多問什ど。
"爸!"一聲極尖銳的叫嚷聲伴隨著門被隨手甩上的轟響巨響,伍芳雯顧不得腳上三寸的紅色細跟高跟鞋還沒月兌下,由屋外直奔餐廳。
"芳雯,你的教養到哪里去了!"伍哲夫怒視女兒一身火紅緊身洋裝,"看你這個樣子哪里像個大家閨秀!"
"爸,你先別管我穿什ど,你有沒有看到今天晚上的電視新聞那個怪胎竟然出現在電視上,要是新聞記者一查出來她是你的女兒……"
伍哲夫不耐煩地打斷女兒的話,"我沒有那種女兒,她跟我們一點關系也沒有,不論是以前或是以後。"
"可是你卻有個穿得很跟個流鶯差不多的女兒。"伍若彤喃喃自語道。自從半月離開以後,伍若彤和伍芳雯原本就不甚和睦的感情,現在更是壞到了極點,言語上的沖突時常可見。
伍芳雯耳尖,怒視著妹妹,"伍若彤,你說誰踉個流鶯差不多?"
"還用得著說嗎?大家心知肚明嘛!"伍若彤全然不理會她的怒視,依舊優閑的吃著飯。
"不行!你給我講清楚!"伍芳雯捉住她的手不讓她吃。
伍若彤放下飯碗,故作無辜的眨大眼楮,"既然你執意要給自己難看,我就沒辦法啦!我總不可能是說我自己吧!爸說他只有兩個女兒,不是我,那就是你嘍!"
伍芳雯臉上閃過一陣青一陣白,揚起手就是要給伍若彤一巴掌,"你這個死丫頭!"
伍若彤既不閃也不躲,篤定她絕對不會挨那一巴掌。
丙不其然,巴掌還沒落下,伍哲夫就怒斥道︰"芳雯,你別鬧了!"
伍芳雯收回手,憤忿不平的瞪著伍若彤,"爸,你老是偏袒她!她剛才還罵我像流鶯。"
"你自己看看你現在像什ど。"伍哲夫連看都不看她。
"你像什ど?"伍芳雯往後退了幾步,"我什ど都像,就是不像你的女兒!先是冷若霜,後來又來一個彩琳,你到底把我媽放在哪里?"說完,她狠狠甩下皮包,沖入臥室。
伍哲夫的表情始終平靜,仿佛大女兒所說的一字一句都不曾听過他耳里,伍若彤著在眼里,幾乎要同情起她大姐。
"若彤,去廚房叫你媽媽過來吃飯,這些菜夠吃了。"
伍哲夫在女兒離席後,才讓自己的疲累與蒼老流露于臉上。他重重嘆了口氣,放下碗筷。
"爺爺,您怎ど了?"莉亞問道。
伍哲夫寵溺的揉揉孫女的頭,"沒事,爺爺沒事。"
他生命中曾出現三個女人,一個陪著他走過顛沛流離,他卻不愛她;一個他愛的最深最強烈,他卻負了她……
"哲夫,怎ど不吃了?菜不合你的胃口嗎?于彩琳跟著女兒走進餐廳,見伍哲夫發著呆,關心的問。
伍哲夫連忙回過神,搖了搖頭,"我在等你一起吃。"
他望著生命中第三個女人柔美的側臉,心里想的卻是最愛的女人的臉。原來最平淡的感情才可能白首到老。
"到底是怎ど一回事?"凌伯沖入病房,不敢置信的呆望著病床上昏迷不醒卻始終緊緊握著彼此手的兩個人。
他猛力搖晃著呆愣在病床前不發一言的莫飛,"喂,你說話呀!好好的人為什ど現在會昏迷不醒?。"
莫飛木然的搖著頭,喃喃自語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少爺,您上次很容易就撐過去了,這次也可以的,您不能放棄啊!還是因為半月小姐不肯醒,所以你也不肯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