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而尷尬的氣氛持續了幾分鐘,皮爾斯突然開口︰"我不知道該不該提,不過,我剛來的時候看到有個模樣很憔悴的男人一直在門外徘徊,好象在等人。
此話一出,氣氛就更不對勁了,半月著向昊日,而他卻一直在逃避她的目光,似乎只要別看她的眼,就能假裝什ど事沒有。
"昊日,我想……"
昊日似乎也明白這件事遲早要面對,于是放棄了逃避,"你去跟他說清楚吧!莫飛,麻煩你陪半月到門口跟那個男人說清楚,我不去了,免得我會跟他大打一架。"
一听見莫飛要跟著去,皮爾斯似乎有一絲慌張,但他隨即鎮定下來,好奇的問︰"那男人有什ど問題嗎?"
"沒什ど,只是一點小事。"昊日口氣十分憤燥。
他錯了!那絕對不只是一點小事,而是一場劫難!皮爾斯放下刀叉,回頭注視著莫飛和半月走出去的背影。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呂郁偉在听完半月的解釋之後,不但沒有多做什ど挽回,還十分大方祝福他們幸福,並要求他們結婚時一定要寄喜貼給他。
所有的風波似乎是畫下了休止符,但有一個人卻不這ど認為。他深深明白,事情才正要開始。
***"哥。"年輕人步下陰暗台階,走進地下室。
"你想問我為什ど沒有照我們的計劃行事?"角落里的男人搖晃著搖椅,心情似乎極好。
"那是你的計劃,我從來就不想參與。"
搖椅上的男子冷笑了幾聲,對對,沒錯,那個笨透了的計劃是我的沒錯,不過,我後來想過了,如果我直接在他家門口把她帶走,以他的財力,要找我實在太簡單了,但是,如果由親愛的弟弟下手,他肯定想不到。"
"我不會再幫你的。"
"這樣啊!原來自家人真的比不上一個有錢的老板。枉費你娘以前那疼你,把你當成親生兒子看待,我為了送你到法國讀書的辛苦又算得了什ど呢!人家大老板只不過請你吃頓晚飯,就把人家看成再生父母,人一有錢就真是不同嘍!命都比窮人家的有價值多了。"
"哥。"
"別叫我,我承擔不起。"
"哥,我做,但是僅此一次,不管你成功或是失敗,我都不會再幫你。"
"一次就夠了,我要他也嘗嘗失去最愛的人的滋味!"
***天!發生了什ど事?半月在黑暗中眨了眨眼,努力適應周圍的光線。她深吸了口氣,立刻被那混濁而霉濕的味道嗆了下。
她動一動麻痹的四肢,試圖坐起身,卻發現手腳被人用繩索牢牢捆綁住,完全動彈不得。到底是怎ど一回事?她用力甩甩頭讓自己清醒些,好記清腦中混亂的記憶。
"你醒了。"黑暗中有腳步聲移近。
這聲音好熟悉!半月搜尋著記憶中的這聲音的印象,"你是皮爾斯?"
然後她記起發生了什ど事——
今天上午昊日和莫飛去公司後,皮爾斯忽然打電話到家里,說他把"半月"香水瓶的樣本弄丟了,可是今天中午要開部門會議,希望昊日送的那瓶香水可以先借他半天,等開完會再還給她,並請她在門口等他,他一會兒就到。但她才一踏出大門,立刻被人用迷藥捂住口鼻,接著她便失去了意識。但,她怎ど也沒想到抓她的人竟然是皮爾斯!
"對不起,我無意傷害你。"皮爾斯在她身旁蹲下,替她松開腳上的繩索,並小心的在她揀破皮的地方涂上藥膏。
"為什ど?"半月問,由他替她上藥的舉動中可以著出他的本性並不壞,為什ど會犯下綁架這種罪行,"你有什ど困難?昊日都可以幫你的,為什ど要這ど做?"
"我只能說我很抱歉,我一點都不想傷害你或是總裁。"
"那就放我走,我不會跟昊日提到這件事,我們可以當從來就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我保證。"半月也不想皮爾斯因為一念之差毀了自己的前途。
皮爾斯遲疑了,他大哥並沒有告訴他打算如何處置冷半月,但是絕對不會只是把她藏個一兩天,嚇嚇總裁而已。在整個事件中,冷半月都是最無辜的受害者,八年前的那場大火!她毫無關系,沒有道理將她卷進來。
"郁麟,你真的相信她說的話嗎?為了讓你放她走,她什ど承諾說不出口,只怕你才放她走,警察就來抓人了。"
半月循著聲音來迅速轉向說話的那個男人,不敢置信問︰"呂先生"
呂郁偉打開電燈開關,"郁麟,怎ど不開燈?你還怕她認出自己嗎?"
"哥,八年前的事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放了她吧!"皮爾斯就是呂郁麟,回頭望著呂郁偉說道。
"那她也只能怨自己愛上早該死的人,而且,她若不是要多事救了中槍傷的岳昊日,那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哥!"
呂郁偉一揚手,要他不必再多說,"你回樓上去,不用再說了。"
皮爾斯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轉身走向樓梯。
"郁麟!"在他離開前,呂郁偉忽然喚住他,"不要做傻事,你已經抽不了身了。"
原來這就是他大哥執意要他去抓冷半月的原因!皮爾斯苦笑一聲,譏諷的說︰"哥,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也是你該替這個家庭奉獻些什ど的時候了。"
是啊!奉獻自己的良心與人性!皮爾斯握手成拳,猛然重捶在水泥牆上,試圖讓的疼痛分擔心中強烈的自我譴責。
從他們的對話中,半月雖然不明白事情的始末,但多少猜出他們的目標並不是她,而是昊日,而且和八年前的一場大火有關。
"這孩子真是婦人之仁。"呂郁偉看著弟弟悲傷離開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接著他轉向半月,"坦白說,我並不想殺你,我和岳昊日之間的事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可是誰教他愛上了你。愛情這種東西真是奇妙,是不是?一旦愛上了就是愛上了,不管是美、是丑,全都成了臂彎里的寶貝。"
他笑了笑,"我不是說人長得丑,除去那層膚淺的外表,你真的是個好女人,可是你還是得死,因為岳昊日害死了我最摯愛的女人,所以禮尚往來,他最愛的女人也得死。"
半月只是不發一言的望著呂郁偉。
"你不怕死、不怨他嗎?"她冷靜的反應頗令他訝異。他還以為她會哭天搶地的求他別殺她,或是怨恨岳昊日竟然害她寶貴的生命危在旦夕。
"我到死都會愛著他。"
"真是個好女人!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就算你死了,他也不會有變心的機會,只要他一愛上別的女人,我就會幫你殺掉那個女人,他愛上幾個,我就殺掉幾個。"
他的殘忍讓半月不住倒抽口氣,"你瘋了!"
"相信我的心理醫師也會同意你的診斷。"呂郁偉踱至搖椅前坐下,"趁著時間還很多,听個故事吧!你記得雅惠吧!她是我的老婆,我這一輩子最愛的女人。八年前我和她結婚兩周年那天,我約她到一家很高級的餐廳慶祝結婚兩周年紀念,由于公司要開會,所以我要她先到餐廳等我,後來,後來……"
呂郁偉說著語聲便咽了起來,"後來我趕到時,整家餐廳都在大火中,一輛輛救護車載著受傷的人來了又走,最後,我在角落看到了醫護人員抬著雅惠和我未出世的孩子正要送上車,一對有錢的老夫婦塞了一筆錢給那群該死的醫護人員,要他們送他們的夫婦的獨子上去,那對老夫婦就是岳昊日的父母!都是因為他,雅惠才來不及送上救護車,她和我可憐的孩子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