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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戲竹馬 第18頁

作者︰碧洛

☆☆☆

如果依常理推斷,當丈夫在星期五餐廳發現自個兒老婆,而且怒氣沖沖地扛她回家,那到家時肯定少不了上演一套‘全武行’,嚴重一點的還可能休妻!不過白荷山莊里的男人可是疼老婆出名的,連根寒毛都舍不得踫,但是人前的面子多少要顧全,所以不得不擺出一副酷酷的表情;至于在閨房里,當然是老婆第一,老婆跑去那種地方,當然得先反省是不是自己表現不佳還是冷落了嬌妻,哪有責備老婆的道理!

三位男士扛著老婆,不,有一個杠的還沒過門,各自回苑里去。

三個女人中,年紀大些的兩個倒挺怡然自得的,就只有那個未過門的很不習慣。

她敲敲把她當米袋扛的男人,「你的手不酸啊!我有腳可以自己走。」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仿佛她是易碎的玻璃女圭女圭般脆弱。

青梅一坐在他的西裝外套上,瞪著大眼楮,先聲奪人道︰「如果你打算又要諾什麼‘青梅,別任性!’那些訓話,那你可以請了,我已經印象深刻到可以倒背如流;如果你想跟我討論星期五餐廳里的男人,我只有一個字──‘遜’!如果你想問我為什麼要去,很簡單,因為我好奇!我想你大概也沒其他話好請了,所以我們就此告別,從今以後,你走你的‘湘雲路’,我過我的‘煌煜橋’,咱們倆從此各不相干。」

「對不起。」羿文輕輕吐出這三個字。

「你說什麼?」青梅不敢相情地回問,她等了二十一年的三個字竟然在這麼奇怪的情況下出現。

「對不起!」羿又很誠懇地再次說道。

青梅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然後轉身抽出枕頭下的筆記本。

「好,你說了兩次對不起,我大人有大量地給你抵兩次過,你打算柢六歲時罵我是大白痴那一次,還是七歲時食言,讓我在家里空等那一次;不然八歲時嘲笑我的蓬蓬裙或九歲時躲我躲了一個禮拜,這些也都可以。」她逐頁翻念。

「可是十四歲那次不能柢,十六歲你不告而別也不能柢,最近的事都不能抵,你……你還欠我兩百多次道歉。」青梅看著寫滿地的‘罪狀’的筆記本,忍不住一聲哽咽哭了出來。

懊死!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那麼差勁。

羿文緊緊擁住她,迭聲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只希望能用每一句抱歉彌補他的過錯。

青梅像是要訴盡委屈,仍不停地說︰「你最渴蛋了,從來就不在乎我,老是躲我,隨隨便便一條手帕就想打發我,你何不直說你討厭我就好了,我也不會自討沒趣地死纏著你。你說啊!說你討厭我,說你不想看到我,說……」到最後她已經哽咽得言不成句。

「我從來就不會這樣想,我只是……」羿文竟想不出一個完整的原因,「努力地學做一個很差勁的混蛋!」

青梅抬起頭看著羿文,末干的淚水仍在眼中徘徊,清瘦的麗容讓人見了好生不舍。

「別哭了。」羿文溫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能不能再抱我一下?一下就好。」青梅總覺得好不可思議,好不真實啊!

一個會道歉的羿文,聲聲歉語在她耳中宛如天籟。

羿文輕輕摟著青梅,讓她枕在他胸前。

青梅深深吸人屬于他的味道,逸出一聲輕嘆。

「青梅,找個時間,我帶你去牧場玩。」羿文輕撫著她如絲般的秀發,在她耳畔低語。

「沒有林湘雲?」

「嗯,就我們兩個,沒有其他人。」他只想好好寵她,不讓她再掉一滴淚。

「不能食言哦!」青梅轉過身,讓兩人額頭相貼,眼眸相視。

只消一嘟嘴,就可以吻住她小巧的唇瓣,羿又不由得憶起昨夜的滋味,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

他順順呼吸,把兩人距離拉長了一倍,發誓道︰「絕不食言。」

青梅眨眨眼,威脅地說︰「你要是食言,我就把你的資料寄給全台北的星期五餐廳,而且我一定第一個捧你的場,讓你失身。」

羿文不禁莞爾,這到底是威脅還是引誘?!

「還有,在你實踐諾言之前,我還是不要理你,不過我不反對你跟著我。」青梅堅持道。

「好。」

☆☆☆

這一聲‘好’讓青梅翹首盼望了三個多禮拜,沈旌亞和柏憲和在惶恐及虛心檢討之余,早帶著愛妻出國去度N次蜜月了,相形之下,羿文實在有夠沒誠意,到現在還沒有一點消息。

「放羊的孩子。」青梅埋怨道,利用滑鼠將營幕上的羿文畫出兩只羊角。

「左妹妹,你在玩什麼新游戲啊?」耿煌煜最近老是三天兩頭地來找青梅聊天,硬是把羿文氣得冒煙,表面上是應青梅要求來刺激羿文,實際上他早將青梅當親妹妹看待,重溫親情的滋味,順便了解這些年來父親的生活情況。

青梅瞄他一眼,悶悶不斷地咕噥道︰「柏羿文過五關,要不要玩?」

「好啊!終點獎品是什麼?」耿煌煜拉了把椅子坐下,準備大展身手。

青梅將羿文的照片掃描到游戲磁碟里,再利用動畫剪接讓他大跳艷舞,也算是一種發泄吧!

「哇塞!應該挺有看頭的,你有打馬賽克嗎?」耿煌煜一面玩一面跟她閑扯。

「沒有。」青梅連續兩個快攻,耿煌煜操縱的對手慘叫一聲後倒地,螢幕上出現羿文悲慘的表情。

「哇!你下手還其不是普通的狠!」

「這樣哪算狠,羿文要是敢黃牛,我就……」青梅咬牙切齒,裝出一副很陰狠的模樣。

「你就怎樣?」羿文其實站在門口有一會兒了,螢幕上他黑著兩個眼圈,缺了兩顆門牙的模樣也看得一清二楚。

這個暴力青梅!他要是再不識相點帶她去牧場,下回搞不好就被她五馬分尸了。

羿文走到他們兩人中間,硬是把他們隔開。

他示威性地瞟耿煌煜一眼,才低頭含笑地對青梅說︰「快點將東西收一收,這樣才來得及到牧場吃晚餐。」

「要去牧場了?!喏!羿文最好了!」青梅從椅子上彈起來,抱著羿文又親又樓的,只差沒用口水把地淹死。

一旁的耿煌煜看了直搖頭,這小妮子連點心機都沒有,還說要騙羿文娶她!

「牧場里有沒有馬?」青梅勾著羿文的手,抬頭問,早把耿煌煜甩到一旁納涼了。

「不多,十幾只吧!」

「那有沒有牛?」

「也不太多,二十只有吧!」耿煌煜答道。

「那羊呢?」

「只有四、五只而已。」

青梅從辦公室一路問到停車場,直到上了車才閉口。

「不問了?」羿文挑眉問她。

「口渴了。」青梅舌忝舌忝嘴屆,自動自發地拿起羿文車上的礦泉水喝了一大口。

「那瓶我喝過了。」羿文連忙制止。

「你有任何會經由飛沫傳染的疾病嗎?」青梅說著又喝了一大口。

「沒有。」

「那就對啦!你沒有,我也沒有,喝個水而已嘛!」青梅鎖上瓶蓋,又放回原處。

「算你說得有理。」羿又跟她說了一堆,倒也覺得口渴了,隨手抓起礦泉水,咕嚕灌了一大口。

「不過我听人家說,這叫作‘間接接吻’。」

青梅的話讓羿文剛入喉的水又嗆了出來。

「你好惡心喔!」青梅拼命往邊邊躲,怕他殃及‘無辜’。

「不過說實在話,接吻不就是兩個人的嘴互相吸吮,更惡心一點的,連舌頭都纏在一起,這樣有什麼好讓人意亂情迷的嗎?甚至還能促使人發生更進一步的關系,不會很奇怪嗎?」青梅發揮作學問的態度──追根究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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