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筍鮑魚上桌,再度打斷了她的話。此時他已較為鎮定,于是隨著她一起舉筷,以免讓入看到他什麼都沒吃而起疑。
等下一道菜上桌的空檔,她接續剛才的話題說道︰「像有一次,新娘問我是誰,我看她的神色只有些許的不確定.所以我就用很熱絡的語氣同地說,咦?表姐,你忘了我喲?我是小怡啊!我媽是你的表姨,她今天沒空,所以叫我代表她來祝賀你……」
「你想想看!一般的大家族一表三千里,若她真算起來,少說也有十個、八個表姨,二三十個表妹.怎麼可能全部都記得!對不對?那天那個新娘還著實為了忘掉‘表姨’和我這個‘表妹’而愧疚得不得了呢!猛叫我多吃一點,不要客氣!」
這樣也可以?夏令豪頓時听得目瞪口呆。
「最壞的情況是對方很懷疑!比等一下如果有人來問我是誰,而且神色顯得十分疑惑,那我就會用很無辜的表情說,咦?這里不是五樓的史廖聯婚嗎?」她聳聳肩繼續道︰「如此一來,他們只會以為我們走錯了。所以你安啦!應付的方法有很多種,不會有事的,大不了就不吃咩!」
這Y頭還真是「白吃」吃出了心得!他忍不住冷哼一聲。之前還怕她會被人拐去賣,現在是他被她「拐來賣」才對.這Y頭顯然什麼心機都用在吃的上而,堪稱是「白吃」專業人土,她真是夠了!
沒一會兒,一對新人和父母照例前來敬酒。他低垂著頭,渾身不自在地隨著眾人起立。都是這臭Y頭害得他抬不起頭來!
「干杯、干杯!」
「不好意思,酒微菜薄,真是怠慢了各——」敬完酒後,其中一名長輩照例客套一番。
「不會啦!伯父,今晚的每道萊都好好吃,超棒的!」心怡打斷他,大聲贊賞道。
聞言,正要坐下的夏令豪握著杯子的手不覺抖了一下。這Y頭瘋了不成?來白吃白喝還不安分、低調點,她沒事接什麼話?是想引人注意,拆穿他們這兩個「白吃客」嗎?
拜托喔!她丟得起這個臉,他可丟不起啊!上過幾期商業周刊的封面,再加上接受過電子媒體的訪問,他如今也算小有名氣!要是這檔子事被揭發,那他一世的英名豈不盡喪?再說,夏家也丟不起這個臉。
心怡的贊譽有加顯然讓那位長輩很受用,只見他直樂得眉開眼笑。
「謝謝你喔!那你別客氣,多吃點、多吃點!」
「我不會客氣啦,伯父放心,我一定會盡量吃的。」她高興地說。
一徑低著頭的夏令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突然很希望有種藥可以立即毒啞她!
「呃……對了,你是—…」
真是現世報!夏令豪暗嘆一口氣.抬起頭來。
「伯父,恭喜了!來,我敬您一杯!」他硬著頭皮舉杯,企圖轉移劉方的視線。
聞言,對方轉頭與他踫杯,接著又和他客套了幾句。
夏令豪鎮定的虛答實問地應付過去,直到對方移師別桌後.他才松了一口氣,緩緩放開不知何時握緊的拳頭,他氣惱地轉頭附在心怡的耳邊,咬著牙說︰「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吃到好吃的東西,忍不住就會夸獎幾句咩!」她吐吐粉舌。
冷哼一聲!他懶得再理她。好不容易撐到完全場,他趕緊拉著她走。
「粉好玩,對不對?」出了飯店大門,吃得心滿意足的心怡開心地問。
他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好玩個頭啦!虧你想得出這種餿土意!」
「餿主意?喂!我可是帶你來吃好料的耶!你干嗎這樣說我?」她噘起小嘴嘟嚷。「要不是看在你收留我!又給我一份工作的份上,我才不會傳授你這一招呢!真是好心沒好報。」
「好心?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嚇得半死?」他氣惱地說。他並非膽小如鼠的人.但是如果—個大男人被人當場逮到白吃白喝,那以後他這張臉要往哪里擺啊!
「現在不是沒事了嗎?好啦!別生氣了嘛!」她搖晃他的手臂,撒嬌的說。
瞥她了—眼,不知為何,他憋了一整晚的氣突然消失無蹤.
「你喔……」他搖搖頭,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走吧!陪我去吃點東西!」他一整晚都坐立難安、食不下咽。
一听到「吃」,她立刻小臉一亮。「走!」
第九章
成名
開了好幾個小時的會,夏令豪緩緩走回他的辦公室。經過會客室時,仿佛听到里面傳來心怡的笑聲,于是他便走了進去,卻見十幾個男職員正圍著她有說有笑的,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一陣煩躁,氣悶地連咳了幾聲。
眾人一抬頭,看到老板異常不悅的神情,連忙一個個蹺頭閃人。
「你開完會啦?你的秘書讓我在這里等你說!」心怡開心地朝他展顏一笑。
人走光後,夏令豪才得以看清楚她,他黑眸頓時一亮,失神地凝視著她。
「你怎麼盯著我看?我有什麼不對嗎?」她擔心地看看自個。
「呃——沒,你這樣很……漂亮!」他回過神來,「比賽結果怎樣?」今天早上他把她送到會場交給造型設計師,為的是讓她在鏡頭前顯得更搶眼,以便吸引更多媒體的鏡頭!可他沒想到只是一個淡妝,竟將她的花容月貌烘托得更美,難怪剛剛那些男同事各個像蜜蜂見了蜜一般巴著她不走。
「我又得了冠軍,很厲害吧?嘻嘻!」
「是、是!」他完全不自覺自己一臉的寵溺而對著臭屁的她笑道。突然,他注意到門外有個人正呆呆地望著心怡。「許主任!你有什麼事嗎?許主任!」
許健龍終于被老板冷冷的噪音喚醒,一轉頭又對上他不悅的神情,頓時怯懦地垂下眼。
「許先生,你好啊!你—…還記得我吧?」心怡對著許健龍笑道。
「當然!當然記得!」許健龍受寵若驚地看向她。
夏令豪俊臉立時一沉。「許主任,你是來找我的吧?」
許健龍連忙轉向他。「夏…—夏董,您上次交代我找的房子…—」
瞥了心怡—眼,夏令豪揮手打斷他。「算了!房子不用再找了。還有,安排工作的事也一並取消。」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發覺她並不難「斗陣」,而且還時時做出一些很爆笑的行為讓他開心不已。不過,她的天真以及容易受騙的性格,實在教他放不下心讓她一個人到外頭住。
「可是……已經跟人家簽約了耶!」許健龍愕然地看著老板,在他的印象中,老板在下任何決定前一定會先經過周密的思考,一旦下了決請便執行到底,可這次卻……前後才沒多少天!怎麼這麼快就反悔了?
「你算算一共損失多少錢,我會開支票給你。」夏令豪說完。便轉頭對心怡說︰「走吧,去我的辦公室!」
「哦!許先生,BycBye!」揮手和許健龍道別後!她連忙跟上夏令豪。
「陳秘書,下次錢小姐來的時候,你讓她直接進我的辦公室。」到了辦公室門口時,夏令豪停下來指示他的秘書。
「說到房子……我才想到我應該自己去租房子了」進到他的辦公室後,心怡低聲說。
夏令豪眸光一黯。「怎麼?住得不習慣嗎?」
「不是啦!你家那麼舒適,你又對我這麼好,我怎麼會住不習慣呢?」她急急地否認,隨即又吶吶地說︰「我已經拿到兩次五萬塊的獎金了,而且你又給了我當代言人的工作!我應該自立更生,不該再打擾你。」
雖然這幾天他們相處得很融洽,可是她沒有忘記他當初是在很勉強的情況下才收留她的。只是一想到她得一個人搬出去外面住,再也——再也不能每天都見到他,她的心就好像被一塊石頭壓住似的,感覺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