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明白受難之旅即將結束,他需要一個絕對的肯定來鼓勵他即將行使的決定。
快艇的馬達聲幾乎掩蓋了她的聲音。
她無法忽視他的認真,左右思量,她已經對他徹底失望了,他還期待她能說什麼?
「兩位,一日蜜月海上飄流行如何?還不錯吧?」卓夫蘭一開口,就把無聊當有趣的要白目。
閻虹音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順手將手中的大魚不客氣的扔在他名貴的T恤上。
回首時,瑞尹文依然靜靜地等待她的答案。
「好吧。」她凝重的對他說︰「你說你愛我,除非全天下的人都相信了,我才會相信你。」
「這是妳開出來的最後條件?」瑞尹文不知從哪里模來手機,偷偷以錄音功能錄下她剛才的話。
「你居然……」她大怒,氣他的小人之舉。
可他一點也不心虛,鎮定的等候她的同意。
她只好又氣又悶的頷首,「我還能有什麼條件?公眾輿論讓我深受其害,現在我要向大家討回公道,絕對合理!」
況且,他那些影迷更難對付,她不相信他們肯從辱罵她轉而支持她,听起來很荒謬!
「好!」得到同意之後,他心滿意足的收起手機。
卓夫蘭在旁莫名其妙的看著兩個人,一邊懊惱是不是錯過什麼好戲?
早知道在船內裝個攝影機就好了。
回到陸地之後,所有的拍攝工作如有神助,進行得非常快速。
一連兩個星期一口氣趕拍三部像小連續劇的短片,也算一項創舉。
班夢飛來探好朋友的班,順便來看看這個傳奇海港。
「瑞尹文得回去好萊塢了。」班夢飛在小屋里,遠眺海灘的浪花和正在拍宣傳照的瑞尹文。
閻虹音伴著好友坐在小屋里,已喝了半打啤酒,她的臉頰紅潤,完全拜這些酒精所賜。
听到班夢飛帶來的消息,閻虹音的心情不禁低落。
等了幾天,瑞尹文沒有說什麼,更沒有表示什麼,船上的一切就如一場夢。回到陸地的時候,夢就醒了。
她一樣什麼都沒有。
「是嗎?」她胡亂的應和著,「反正也沒什麼關系,他這幾天還不是什麼都沒有表示……」
「表示什麼?」班夢飛耳尖的追問,隨即又想到閻虹音擺的烏龍,「對了!妳也真是夠了!明明有帶手機在身上,怎麼會忘記它的存在,還讓自己在海上受苦受難困了一天?妳白痴啊?」
閻虹音大笑了兩聲,對呀,這還真是一大笑話呢!
「工作中的我們得關機的,一天二十四小時幾乎三分之二都在工作,會忘了手機的存在也是理所當然的!」
「害我擔心個半死!」班夢飛埋怨她,「還怕妳和他獨處,回來後會告訴我妳和他怎麼樣了咧?」
「我們還能怎麼樣?」
「他不是很愛妳?」班夢飛在她和他的緋聞公開後,才敢這麼問。
閻虹音是個傻女人,不過,也只有真正相愛的兩人,才會敢在事業開出紅盤時這麼做,不是嗎?
「當他知道我的事之後,他還會想踫我嗎?」閻虹音語畢,挫敗的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她好苦、好悶、好想哭……
這幾天下來,瑞尹文對工作的敬業實在沒話說,可對她的不聞不問卻嚴重的傷害她。
為了不讓淚水流下來,她一再的以酒精麻醉自己,卻發現自己喝醉的機率一天比一天少,她的酒量愈來愈好。
班夢飛納悶的看著她又打開一瓶酒,連冰塊也不加,直接就口喝了大半。
「虹音,不要喝這麼多啦!」班夢飛看了一陣心驚,「妳又不是被迫喝酒,沒必要把自己的身體搞成從前那樣吧?」
「從前?」閻虹音冷哼一聲,定定的看著好友。
她所有的委屈和悲情全寫在臉上,看得班夢飛好心疼。
閻虹音不由分說又啜了好幾口酒,搖頭嘆氣。
「妳最清楚我的過去,我拒絕妳丈夫的好意,我發誓我要親手找出當初殺我姐姐的凶手,所以混到酒店上班,妳無法阻止我,也因為如此,『下海陪酒』這幾個字一直從那時候跟著我,可是我一點也沒後悔過,畢竟那個混蛋也得到他應得的報應。」
「但妳也告訴過我,在那段期間,妳除了被吃豆腐,也還是清白的呀!」班夢飛撫了撫好友的背,對她猛灌酒的舉動無可奈何。
「有誰會信?」閻虹音其實一點也不在意別人用什麼難听的話來批評她,只除了瑞尹文。
她好難過,從以前到現在,她都好難過!
「妳會不會誤解了什麼?」班夢飛質疑,因為這與她听到的有所出入,「他對妳不是唯命是從嗎?」
「就在那該死的海上,我告訴他我曾經被侮辱!」閻虹音模著冰涼的酒瓶,淡淡地道。
班夢飛眉頭一緊,微慍地扳過她的肩膀。
「妳為什麼要騙他?妳根本……」
「不騙他,我會知道他真正的想法嗎?」
閻虹音不待班夢飛說完,冷然地說︰「更何況,被數不清的男人模過的身體,還能算干淨嗎?」
班夢飛沉默了半晌,深深地搖頭。
「虹音,妳錯了,妳不該騙他,就算妳想知道他的想法,也不應該用這種方式傷害自己。」
「傷害自己?」她不了解這話從何而來。
班夢飛指著桌邊的空瓶。
「喝這麼多酒代表什麼?我看到妳不停的在殘害自己,這更證明了一點,妳一直都很愛他。」
「誰……誰說的?」閻虹音低聲否認,可那為數不少的空酒瓶卻無言的揭穿她的謊言。
任誰都可以一目了然,她的確愛他!
尾聲
MD的第一支招生廣告在娛樂新聞曝光後,已經有人等不及活動開始就搶著報名,等到廣告正式播出時,MD的報名專線幾乎要燒起來,每天涌來的人潮幾乎將公司門口擠爆了。
閻虹音自廣告拍完後,就再也沒有過問相關的新聞;至于瑞尹文,也好像從空氣中消失了般。
她記得班夢飛說過,他要回美國拍片了。
隨著卓夫蘭的消失,她更可以肯定他回去好萊塢了,他選擇了絕情的不告而別,那她還在這里盼望什麼?
可笑的是,在他離開後,她不只止不住對他的思念,每當路過水族館,她更會不由自主的往里走去,找尋海洋魚類。
她在水族館陸續買了不少東西,一個六尺大的魚缸,然後從空無一物,到里面有了給氧器、過濾器、海草和彩色珊瑚、海星、小丑魚,還有章魚。
章魚?沒有人把它當成寵物來養吧?
她找了好久才找到這只小巧的章魚,當她在魚販攤上發現牠時,牠只剩半條命。
她也為了牠,外行養起最難養的海水型魚類。
碧定去的水族館為她特制一些魚蝦粉供牠食用,解決了她不少麻煩。
每當看著這只章魚,她就會想起在海上的那天,她期望他放棄她,因為她不想再和公眾周旋,她想回歸平淡。
可得到預期效果的時候,她卻一點也不快樂。
和章魚把酒言歡已成為她最常做的事,因為她連公司也沒去,不知道是誰下的命令,要她好好休息一個月。
休息,她為什麼需要休息?她不想去想這麼多了。
眼一瞥,在一堆空酒罐邊放著一套完整的潛水衣。
她仔細想了一下,她為什麼會買這個東西?
對了,她曾經突發奇想,想潛入自己的魚缸內接觸自己的寵物魚。
不過這個想法馬上被朋友責備阻止,不信邪的她還是偷偷換好衣服準備下缸,都還沒下去,她的寶貝章魚馬上吐了一口墨汁,染黑一缸池水,可害苦她換了一天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