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嚇得慌了手腳,混亂中,不知道朝哪個按鈕敲了下去。
整艘船開始微微的震動,馬達轉動聲立即傳入兩人耳里。
他一驚,連忙問︰「妳打算開船出海嗎?」
「怎、怎樣?」她胡亂的回答,就是不肯承認自己的慌張。
他的眉隨著她亂七八糟的駕船方式而愈皺愈緊。
「妳開得回來吧?」
「這麼簡單的東西,誰不會?」她嘴硬死撐,一雙眼盯著操控鈕上的文字,她氣結不已,因為上頭不是中文也罷,居然連英文也不是。
「是嗎?」他瞪著愈來愈遠的海岸線,低聲質疑。「妳真的開得回去?」
「你、你少唆!」她惱羞成怒的大吼,其實她急得不得了!當她看到四面環海的景象時,她差點昏倒!
天啊!這是哪里啊?
很肯定的一點,這里是海,而且是汪洋大海!
經過閻虹音的一番奮戰,游艇突然罷工。
瑞尹文冷眼旁觀了許久,她的逞強讓他始終插不上手,直到馬達聲消失之後,四周只剩下閻虹音破口大罵的怒吼、海浪聲以及他無奈的嘆息。
「你為什麼沒告訴我這艘船沒剩多少油?」閻虹音總算看懂操控儀表板上唯一的紅燈代表什麼意思。
瑞尹文何其無辜。
他聳肩攤手道︰「妳又沒問我,更何況我根本不知道妳想開出海。」
「你現在是怪我?」她說什麼也不願承認自己有錯,環顧四面全都是海,她的心情更糟了。
現在到底要怎麼回去啊?
他凝視一只類似無線對講機的設備。「我來試試這個如何?」
他按壓對講機上的綠色鈕,一陣刺耳的雜音立即從小喇叭中傳出,待聲訊穩定之後,他還未開口,就听到熟悉的英式腔調以調侃的口吻說道︰
(總算和你們連上線啦?你們兩個沒在我的船上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吧?)
「你應該有看到我們跌跌撞撞出海吧?」瑞尹文微怒的表示。
(有嗎?有嗎?)
听到卓夫蘭極沒誠意的聲音,閻虹音把羞怒交加的氣全一古腦兒的出到他身上,撲到機器前斥道︰「你買這什麼游艇,連油都沒有,你是買來當裝飾品的嗎?可惡,快想辦法來救我們,听見了沒?」
對講機那頭笑呵呵的回應︰(我怎麼知道你們會開出去?怪了!再說你們現在在哪里我怎麼知道?)
「你、你這個王八蛋……」
(耶?)卓夫蘭制止她的怒罵,搶先說︰(你們最好先討好我,本大爺正在想辦法,如果我一個不爽,你們會在海上等更久喔!)
「你敢?」瑞尹文不認為這是可以開玩笑的事,更何況船上的冰箱除了酒和冰塊,什麼都沒有!
(就當作是你們擅自開船出去的懲罰,如何?)卓夫蘭想整他們的意圖已經完全表現出來了。
閻虹音恨不得敲碎那只對講機大叫︰「你真是太過分了!」
(不會吧!我可是想利用這個機會,讓妳和尹文培養感情耶!)卓夫蘭帶著笑意皮皮地說。
「誰、誰要和他培養感情?」閻虹音瞪著瑞尹文,恍然大悟的說︰「你又和他串通了什麼把戲?想把我先奸後殺嗎?」
瑞尹文佩服她想象力豐富,卻也半認真地點頭,「如果可以的話……」
「你敢動我一根寒毛,我會把你踢下海!」閻虹音信誓旦旦的說完,身子一閃,溜了個老遠。
她居然相信了他的說法?
瑞尹文見狀,忍不住炳哈大笑,他轉過身,在感謝好友之余,同時說︰
「謝謝你了,不過在沒有油又沒有食物的海上,我實在沒有什麼興致去談其它的事,可否請求救援?」
(很抱歉,老友!)卓夫蘭給了個出乎意料的答案,(為了以後拍片順利,我必須把你們關在海上一天,你不妨利用海釣來捕獲你們倆的燭光晚餐,你會感謝我良心的建議的。)
瑞尹文愈听愈火,才想發難,卓夫蘭卻硬是切斷聯機,氣得瑞尹文差點想把整個儀表板拆了!
般什麼!他們現在真如受困在海上的「難民」?
「你看、你看!交友不慎吧!」閻虹音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
她現在非常煩惱,眼看著即將日落西山,她卻得和他孤男寡女的待在四處無援的海面上。
天!她怎麼會遇上這種事!
他睨著她,一股捉弄她的念頭突生。
既然柔性的訴求行不通,那麼他就來嚇嚇她!
「真是的。」她胡亂的翻找冰箱和小廚房內的東西,「這都要怪你,沒事拿鑰匙給我做什麼?害我現在有家歸不得,你只要一回國,我就衰運連連……你、你干嘛?」
驀地驚覺他突然欺近身軀壓著她,她想躲也來不及,只見他俊顏上的神色變得邪魅詭異,她發覺自己已經無法負荷他的氣息所帶來的影響。
「現在可是我進攻的最佳時機,妳說,我該不該把握?」他輕聲說著,瞇起的雙眼透出不容小覷的微光,更透露了令她臉紅心跳的意圖。
可惡!她不喜歡自己的情緒又被他掌控,她努力的推開他,卻反而讓他順理成章的握有她的雙手。
「你敢踫我的話,我就真的是看錯你了!」
「那我寧願是妳看錯。」他嘻皮笑臉的想湊近眼前芳唇好好品嘗她的吻,卻突然在她的眼中看見前所未有的驚恐,她愈想掩飾,懼色卻更熾盛。
他被深深的震懾住,而她則乘機溜出他的箝制,翻眼一瞪,氣急敗壞的揚手就是一巴掌。
火辣辣的掌痕烙印在他臉頰上,她的脆弱也在瞬間消失無蹤。
「你少跟我玩這種游戲!」她睨著他,「我說過,除非我徹底完蛋,否則你休想越雷池一步,听見了沒有?」
唉!哀著左頰火熱的疼痛,他妥協地退了一步,因為她剛才的畏懼同樣嚇住了他。
她始終平靜、冷靜,有時高傲,卻也不失天真;他不明白,她是經歷什麼樣可舊的事,才會有那抹教人又疼又憐的眼神?
她縮了縮肩膀,突然覺得有些冷,因為他剛才竟然讓她勾起最想遺忘的記憶,記憶一旦被掀開,傷口也會產生撕裂的痛楚。
她可以坦誠接受自己曾經陪酒的事實,也肯大聲否認曾被包養的傳聞,卻一直無法承受自己被迫做不願意做的事。
「好了!」她抱著胸口,揮去那些不堪的回憶片段,扭頭對他下令︰「總之,我現在肚子餓了,你找東西來給我吃。」
「是是是!」他迭聲的答應,開始找尋室內唯一的打獵工具。
釣竿、線,還有一包氣味腥臭的餌;這些東西一如卓夫蘭所言,將成為獵捕今天晚餐的主要工具。
他不禁慶幸自己曾參與幾次的海釣活動,釣魚對他來說並非難事;他一語不發的轉往甲板坐定,開始海釣事前準備工作時,眼角余光發現她鬼祟的躲在後方偷看。
他了解她好奇,故意身子一轉,硬是擋住她的視線,可想而知她定在他背後暗暗唾罵。
不一會兒,他撒下了餌,身後也同時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喂……」她輕喚,刻意放低的姿態很明顯。
「什麼?」他仰頭看她。
她雖然仍氣鼓鼓的,但手中的飲料卻表現她求和的心意。
見他動也不動,她低聲下氣的態度一反,橫眉豎眼的低喝︰「喂!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請你喝東西,你敢不喝?」
「我當然高興。」他睨著她櫻紅的唇瓣,故意刁難,「只不過,我看不到妳的誠意。」
「什麼意思?」她怒問,要不是她肚子快餓死了,才不想和他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