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別以為妳這麼說,電梯就會馬上修好。」他估計自己剛才的破壞程度,電梯至少要一、二個小時才有可能修好。
「我沒有別的意思啊!如果你已經多疑的感到壓力,那絕不是我的本意。」她馬上撇清關系,順勢坐了下來。
不小心踫觸到他的手臂,瞬間小小的溫暖迅速流竄彼此身體,他猶如觸電似的反彈而縮回手臂,她則是大剌剌地當作沒事發生。
翻轉著手中的戒指盒,她緩緩地說︰「我想去找這里面的東西,所以我不可能照那老家伙的話去做。」
「這東西找得到嗎?」他的視線被導向了那只小盒子。
「有時候,尋找這類不可預知的物品是一種樂趣,不是嗎?」
「我倒不覺得。」他直言道︰「妳自己三天兩頭鬧離婚,卻要找一個古董婚戒?更何況那是個皇室物品,怎麼可能能讓妳找到?」
「踫踫運氣嘛!如果找都沒找就放棄,不是很可惜嗎?」
「對我而言是浪費時間。」他不會干涉她的興趣,只是嗤之以鼻。
她冷笑了下,「我有一個失敗的婚姻,並不代表我所有的事都注定失敗。」
「所以,妳還是堅持不遵從爺爺的命令?」他不是佩服她的膽量,而是認為她走錯了一大步。
「當然!」她正視他,「我這個人一向很討厭被人逼迫,雖然老家伙擁有絕對的權力,只要你不成為幫凶,他又能奈我何?」
「好吧!」他拍了拍膝蓋起身,第一次由高而下的看著她,也首次感覺到她的嬌小。
「妳自己看著辦吧,不過,我辦公室里的視訊器材絕對不準妳使用。」
「你的意思還是不簽字?」她微慍的瞪著他。
他半挑眉,唇邊漾著挑釁意味的笑容。她有堅持,他也有!之所以兩人會有今天水火不容的局面,也是因為兩人始終無意妥協。
反正他時間很多,他打算繼續耗下去。
她計算著時間,還有門外細微的聲響,知道救援的人已經來了。而眼前這家伙顯然已算好時機,準備在門打開的時候,第一時間沖出去。
她才不會讓他如願!
「你想阻止我進你辦公室?」她的質疑隨著門外的聲音愈聚愈多,「你以為順勢集中那些警衛能阻止我?」
「不然呢?」他不否認。
「你真奸詐!」她忿忿不平地低咒了句。
門縫中出現一道細縫代表兩人即將被解救,她卻想不出任何方法來解決自己的困難,這家伙每一個舉動都有他的用意,是她太輕忽了。
「我會等著看妳的糗態。」他不客氣地吐出心聲,外帶一抹嘲弄的微笑。
她從不曾認真的斷定一個人可惡與否,面對他!她可真正完全體會到這一點。
「路奕.堤文西!」她第一次完整的喊出他的名字,在電梯門被拉開的時候,她猛力拉住他的手臂,冷不防遞上唇,惡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凝視他唇瓣上的血跡,還有被嚇傻的警衛保全們,她換上幸災樂禍的表情,湊近他憤恨的眼前。
「你想看我出糗?我就讓你先難看。」
面對一屋子處于驚訝狀態的人,一向予人高高在上形象的路奕面色變得鐵青難看;因為這個女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對他為所欲為。
她得意洋洋的準備離去之際,卻沒想到他居然仿效她的舉動,硬生生的攬住她,給了她一模一樣的「吻痕」。
微麻的刺疼自唇上漾開,她和他忿然的怒目相視,掛著同樣的血彩,若她是個局外人,她會對這個場面大笑三聲,可現在……
「我也說過,不會讓妳得逞!」
他撂下這句話後,就立即遠離這個一再被驚恐畫面充斥的狹小空間。當然,她已經喪失進入他辦公室的機會,而她的逼簽離婚協議書的計畫再次宣告失敗。
第五章
門牌九號這幢房子是辜玟和幾位友人居住的家,加上辜玟,五個人分據于這座五層樓的住宅。
奔玟的冷傲常在無形中成為友人們闖下麻煩之後的擋箭牌,又因為她住在一樓,順理成章成了大家的門神。
不過,現在為了離開貝威可能的監視,她決定趁夜離開台灣,而她的目的,是找尋尼古拉二世皇後婚戒的下落;相信這個理由能讓她待在國外一段時間不用回來。
夜晚很符合她的氣質,辜玟一直這般認定。她也認為黑夜里的月亮是她的守護神,它一定會帶給她好運氣,讓她順利離開台灣。
手邊僅有一只旅行用的皮箱,臨出門前,她瞻仰著月光,靜靜地踏出第一步。
路燈拖長了她的影子,在這個寂靜的社區里,她的身影顯得特別突兀;可是,才走了幾步路,她敏感的察覺到周遭的不對勁。
她總覺得自己像被跟蹤了!可是……她又不想讓自己淪為被害妄想癥的病患,所以盡避懷疑,她還是繼續的往前走,一直來到公車站牌處。
有座小屋檐的候車處令她有一種安全戚,她正準備往內站,突然出現的一群人把她嚇得目瞪口呆。
這些人像是憑空冒出來似的,全身穿黑色衣服,在她面前形成一道人牆;一時間她數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圍繞著她?不過,無形的壓迫感隨之而來,逼得她背脊發涼。
「你們……是誰?」
他們什麼話也沒說,卻愈來愈靠近她。
她僵直身子,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影像,她隨即冷冷地問︰「你們想做什麼?是貝威派你們來的?」
「夫人,很抱歉!」回答的人以一種極輕、毫無抑揚頓挫的語氣回答她。
他手中的白手帕飄來刺鼻藥水味,再次令她繃緊了神經。
她一退,防備的低咒︰「你們真的敢對我這麼做?」
「我們只是奉命行事,很抱歉。」語畢,他已然來到她跟前,不待她做出反抗的動作,動作迅速的將白手帕捂在她嘴上。
迷藥的效力驚人,只稍聞到刺鼻的味道,她就已經受不了了!所以,她很快便失去抵抗力,隨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這群黑衣人直接將辜玟送到堤文西的住處。
路奕穿著休閑服充當睡衣,被倒在客廳沙發上的人兒嚇了一跳,凝視著這群人消失後,他的腦袋終于恢復了運作。
不用問怎麼回事?他很清楚這絕對是貝威的杰作。
第一次俯視辜玟沉睡的臉龐,他微皺的眉宇因莫名的熟悉感而放松。
盡避他再怎麼厭惡她,他都無法擺月兌那份油然而生的奇怪感覺,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牽引著他必須保護她似的……
客廳里只剩下他和她,深夜的大廳僅留了盞燈在沙發旁,透著光,她的肌膚顯得分外晶瑩,暈黃的光芒映出她臉龐的淡淡紅暈,她的孤傲在此刻消失殆盡,充斥在她身旁的氛圍,是溫暖而恬靜。
這樣的她,他沒有見過!
她獨特的氣質彷若讓四周的嘈雜全都安靜了下來;他被這個情景吸引,久久移不開目光。
雖然他實在無法相信貝威居然會用這樣的手段將她強行擄來,但,也許這也是貝威左思右量,唯一的方法!
現在她不知夢到了什麼?眉頭鎖得好緊,他下意識想撫平她眉間的皺折,拂開她額前的發絲,卻意外發現她額前一片濕濡,體溫略微冰冷。
「辜玟?」他生澀的呼喚著她的名字,心思有些慌亂。
她夢囈著,有如做了場醒不了的惡夢,見她全身直打哆嗦,讓他頓時慌了手腳。
「辜玟!妳醒醒!」
他搖晃著她的身軀,她忽然大呼一聲,似拔離了夢境一般,眼神中滿是畏懼。
「辜玟……妳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