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的信心嘆了口氣,「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現在非得去做,不是嗎?你此刻會來,不就是想和我討論該怎麼在社長面前演戲?」
「的確!」他頷首,但凝視著她越來越紅的雙頰和青腫的肌膚,他下意識地伸手撫開她額前散落的發絲,卻感受到她渾身不容忽視的熱氣。他輕聲問道︰「你發燒了?」
「大概吧。」關惜芸對他突然逼近的聲音有些錯愕,想退開些距離,這才發現她幾乎失去了力氣。
歐宇錫一手撫住她的額頭,一手撥著電話交代一番簡單的指示。
門再次被推開時,他迫不及待的拿起侍者送來的冰敷袋往她的額間擱去,熱騰騰的蛋粥香也同時充斥整個空間。
「你都沒有吃東西嗎?」他望著先前吩咐送來的那碗熱粥,正原封不動的置於餐桌上,隨即皺眉問︰「你打算餓死自己,還是絕食抗議?」
她氣若游絲的牽動軟弱的微笑,「謝謝你提醒我,我都還沒想到呢。」
再看看被她一再翻閱的文件和處於開機狀態的手提電腦,他忍不住出聲責備她︰「我不是虐待狂,你不需要用這種方式跟我抗議。」
「隨你怎麼說。」她對他的大驚小敝才感到不解呢。「你還沒告訴我,當天我要怎麼做?」
「你病了!」歐宇錫答非所問的說。
她的視線早已變得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他劍眉緊鎖下那雙眼里的訊息,但她絕不相信那是一雙會對她發出關懷的眼楮。
混沌的腦袋讓她看不清楚他環抱住她的雙手里到底隱含了什麼動機?只是前所未有的溫暖和渴望的安全感,讓她再也無法拒絕的依偎在他懷里,她忽然變得好小、好小……小得讓她回憶起那渴望愛情的年少時代,在她所愛的人懷里,她感受到那寬厚肩膀以及真實的溫度。
她早已忘了曾經愛過的感覺!這份愛情……卻因為歐宇錫的擁抱而重回了她的心。
糟了!當她陷入昏沉的睡眠之前,她突然恍然大悟自己為何對歐宇錫又畏又敬,還有自己為何老是在他面前不自覺地亂了陣腳,又為何莫名其妙的被他牽著跑也不埋怨。
那份情愫……不正是愛嗎?
第五章
癌視著沉睡中的關惜芸,歐宇錫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將她因病痛而糾結的眉宇輕輕撫平;多年來為事業努力,還不曾和一個女人共處這般久的時間,與其說他忙,倒不如說他不願意和女性有所來往。
在他眼中,女人只是花瓶,女強人這個名詞不會出現在他的字典里,更沒有所謂的附加價值。他沒有時間談情說愛,因為他認為將精神放在這件事上只是浪費時間罷了。
在伊騰社長的盛情之下,他本有意順應要求而結婚,因為他不想浪費時間在一段又一段的追尋中找尋真愛,他根本不相信有真愛的存在。
可是,在他和伊騰社長之女短暫相處的十分鐘之後,他對她的排斥遠遠勝過對關惜芸的輕蔑。
伊騰社長的千金黏膩的說著愛他的宣言實是惱人,才十分鐘,怎能如此肯定一份情感的發生就叫愛情?
真是可笑!
他原以為娶個有名無實的妻子就可以應付雙方的父母親,卻沒想到在十分鐘之後,他對這種無知的女人已徹底失望。
選擇關惜芸擔任他的一日情人並不是匆促下的決定,自從見過她,往日的印象不斷的糾纏著他,與格格不入的壞女人形象相當極端,他沒興趣知道這段期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因為負面新聞多過她的業績。
但,相對的,這樣一個顛覆形象的女人卻成為他研究的目標;他以為,女人只是空有腦袋的花瓶,事業上能有如此非凡成就的人,卻不是時下認定的好女人會有的成就。
但她的實力卻出乎他意料!他認為她定能完成任務,只是他想利用她的意圖明顯,相信她會在完成任務之後永遠消失,因此他不需要為這個行為負責。
他是冷情,尤其對她這類人物冷情。可是,此刻虛弱的她一直牽動他內心最深處的悸動,他不熟悉這股莫名的悸動是什麼,但煩惱的心思讓他不自覺的在房里來回走動,更請來醫師為她診斷服藥。
所有能做的事全做完之後,他依然感到煩躁,直到海上第一道曙光乍現,他才驚覺自己竟和一個女人度過漫長的一夜。
天!歐宇錫拍了拍自己的額,感到不解和不可思議,他肯定也病了!居然和這樣的女人共處一室。
想也不想地,他猶如逃避瘟疫般快步的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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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關門聲和腳步聲遠離之後,關惜芸才緩緩地睜開眼,望著緊閉的門,她幽幽地嘆了口氣。
不想面對他,是因為她清楚記得昨晚昏睡前對他愛戀情愫的覺醒。
唉……她原已失去且被遺忘的東西,此刻正無情地催促著她憶起,慘的是,這一次她暗戀的對象還是曾經傷她最重的人的同窗!
必惜芸撫著眉心起身,望著窗外的陽光普照,她的心卻非常寒冷。他利用她是事實!她無力改變這個事實,也不想改變。
因為她很清楚這是最後一次,錯過了他,這輩子她大概不會再愛了。
她對愛這個字眼充滿了畏懼;愛情可以完全的改變一個人,包括她在內;為了這個字她付出全部的心血不求回報,而老天似乎也听到她的心聲,讓她的不求回報成了失去,而且硬生生的剝奪她想愛的權利。
現在,老天爺又給了她機會,她卻變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今非昔比,她已經不再是個純潔無瑕的女人。
況且,她不是他要的女人!
唉!這樣的結論讓她倍感淒涼,關惜芸不禁對著窗外嘆氣,早知道她就乖乖地听好友的話,別來參加這場年終宴會,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你醒了?」
歐宇錫的聲音再度響起,她才猛地想起自己像只呆頭鵝般,獨坐在窗邊已經過了一個早上;她回首,就見到他緊皺眉心下那雙充滿怒意的眼楮。
「你為什麼都沒吃?」他指著早上送來的蛋粥,現在已呈現凝固狀態。
必惜芸這才見到桌上擺的食物,她莫可奈何的離開窗邊,訕訕地端起冷粥就吃,他卻將粥奪了去,引起她的不悅。
「你、你干嘛?我要吃了耶!」
「這粥冷了。」說著,他又叫侍者端來碗熱粥。
不一會兒,他重新遞到她面前的那一碗粥充滿熱氣,燻得她的眼楮都快燙傷了。
「這麼燙我怎麼吃?」她無奈地準備放棄,不過才起身就被他捉回沙發。
他一語不發的用眼神命令她,要她把粥吃完才肯放人。
她揉了揉太陽穴,揚起微笑央求道︰「你幫我吹冷些我再吃,好不好?」
歐宇錫的眉宇又是一皺,「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不是得寸進尺!」關惜芸慢條斯理的表示︰「這是和你培養感情的第一步,想在別人面前演好戲,就先要了解彼此,你說是不是?」
「這倒是。」他難得同意她的說法,「你只剩兩天的時間了解我,你最好快點痊愈。」
「病好或不好,可不是我能決定的。」
「你只要好好吃飯吃藥,病就會好。」他對她一日未進食相當介意,她居然就像忘了自己有胃似的,連吃東西也忘了。
「我想啊!」關惜芸指著那碗冷粥,抗議著︰「是你不讓我吃的。」
歐宇錫微慍的臉色看似生氣,突然,他分別將冷熱二碗粥混在一起,再將中和之後的粥遞給她,他唇邊的俊美弧線有著一絲調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