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視著她的後腦勺,見她搖了下頭,顯然她很不同意他的說法。
「那是別人!我認為在這種大公司里都是很忙碌的,光是我家這種小企業就忙成這樣,更何況是這樣的集團?我只想過著準時上下班的日子。」
「那麼妳何不去考公務員?」鐵飯碗,誰不愛?
「對哦!」她轉過身,正視他道︰「你倒提醒了我,可是我還得花時間去準備。」
他無奈的睨了她一眼,「妳懶惰的情形已經這麼嚴重了?」
「沒錯!」她一點也不感到汗顏或可恥,與其欺騙,她還不如老實點。
「小夢飛……」
「我叫你別這樣叫我!」她敏感的糾正他。
他居然更變本加厲的笑道︰「小夢飛,妳干嘛這麼小氣?」
「廢話!這種肉麻的叫法我只接受喜歡我的人這樣叫我,你別亂叫!我警告你!」她寒著臉說著,因為她必須這麼做。
每當他這樣喊她,她全身就會不對勁,既然他不喜歡她,就沒有資格這麼喊她。
「是嗎?」他靜靜地看了她一眼,面不改色的轉開話題︰「我只是想告訴妳,那份工作說穿了只是秘書的助手,可以正常上下班,也可以不用加班。」
「咦?」她眨了眨眼,興奮的問︰「真的嗎?有這麼好的工作啊?」
「不過薪資相對的不高。」
「薪資對我而言並不是那麼重要啦!」她又瞪著屏幕,開始有興趣認真的研究這家公司了。
如果能取得這個工作,那麼她就更有合理的理由拒絕父母的逼迫嘍?
她一想到這里,心情飛揚得幾乎想哼歌了!
「不對呀!你又怎麼知道那麼多?」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不是個混混嗎?」
混混?他不得不對這個字眼表示意見︰
「在妳眼中,我除了是混混,還有沒有什麼比較好听的說法?」
「流氓!」她不假思索的說。
他嘆了口氣,混混或者流氓都不是屬于夸贊的言詞,不過他總算了解他在她心里的印象有多麼卑劣了。
也罷!他不想在這問題上著墨太多,有關于岩隆集團,他不只清楚其內部,更對它的一切了若指掌。
「不如妳明天就去面試吧!」他說。
她對著屏幕左瞧右瞧,產生了疑問︰
「喂,可是上面沒有說要應征什麼助理秘書耶!反而是總經理特助,怎麼回事啊?」
「總經理特助無法符合妳的需要,這個職位太忙了!」
「不是需不需要,而是這個公司沒有在應征……」
「那也不重要,反正妳去就行了!」他若有所思的補充道︰「妳到公司的時候只須聲明要找羅叔,他會帶妳上去,這樣就可以了。」
她凝視他,對他悠然自若的態度皺眉,而當他提到「羅叔」這個名字的時候,她有股耳熟的感覺。
「你……你該不會和這家公司有什麼關系吧?」
他輕挑著眉,並不做正面的響應。
「總之,妳可以去試試,但不能代表妳可以取得這個職位,總要有所表現才行!」
「表現?」她馬上做了難堪的聯想,「難不成這問公司有做黑的?他們該不會要驗什麼身材,叫我月兌衣服吧?」
驀地他帶著深深地笑意看她,開始佩服她腦袋中亂七八糟的想法了。
「妳以為岩隆是來路不明的公司?如果靠詐騙手法就可以成就公司,那麼全世界擁有股票上櫃、上市的公司又何須汲汲營營?」
「那所謂的表現到底是什麼意思?」應征時能看出面試者什麼表現?想看表現,不是該在工作上才能得知嗎?
他默不作聲的望著她,眼中卻透露著不尋常的訊息,令她又起了一身莫名的疙瘩。「你……你干嘛又這樣看著我?我的問題很奇怪嗎?」
「明天妳就會知道了!」他決定賣關子,觀察她為小事恐慌的表情似乎已成為他的消遺,他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她因得不到答案而愁悶的走向他,指著他說︰
「喂!你別一副好象你說了算的樣子,我有說我一定會去那里應征嗎?搞什麼嘛!弄得我胡里胡涂!雖然你看起來不務正業,但也許是我低估了你,你肯定在里面工作,對不對?」
「如果是真的,那又如何?」
「你的職位肯定很高嘍?否則不會這麼篤定要我去應征一個上面沒有的職位!」
「妳認定我的職位有多高?」
「唔……」她的腦子飛快的轉著,認真的猜測起來。「主任級?經理級?可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岩隆的人事頭頭幾乎都是他們的家族人士,總裁姓嚴……那你就不太可能……嗯……」
睇著她想得腦筋都快打結的模樣,他忍不住拉住她往沙發里帶。
她被他莫名的舉動嚇住,只見他輕輕地指著自己的背,朝她下了道無聲卻溫柔的指令。
她順著他的手勢看去,皺眉問道︰「什麼呀?」
「我這兒有些酸,幫我按摩。」他理所當然的說著。
她原本皺起的眉在此刻整個打結了,她推了他一把,大叫︰
「你發什麼神經?我干嘛幫你按摩?你當我是什麼呀?」
「我是病人呀!我當然想自己來,只不過我一動,腰間的傷口就會有裂開的危險。」他伸出手,輕輕地撫開她的眉間,看到她受驚似的瞠大眼,他的手卻怎麼樣也收不回來,繼而放肆的移向她柔女敕的雙頰,最後落定于她的粉唇上。
才幾年,她的變化驚人!
來到這個社區後,他一直存在著對她驚鴻一瞥的沖動,但每當他想靠近他,兩方的背影總是讓他卻步。
她直視他眸光里交織的復雜訊息,猶如被說服般的從他厚實的掌心中感覺他的溫度。
她沒有想到他渾身上下冷峻的氣質里,會有這麼一雙溫暖的手!當她逐漸沉浸在這份溫暖里的時候,他冷不防敲痛她的額,寒聲低吼--
「快點吧!妳睡著了嗎?」
她撫著額,對他忽冷忽熱的行為感到相當不悅。
「我一定要听你的嗎?我又不是你的僕人!」
「照顧我是妳現在的責任,對病人好一點,對妳是有好處的。」
「好處?」她怎麼一點都不覺得?這些天可累慘了她,她是好不容易才抽出時間來看看網絡上的消息的,怎知他又來搗亂。不過思及此,她才想到一件更嚴重的事。「對了!你怎麼不在床上好好待著?走來走去對傷口一樣不好啊!」
「沒辦法,醒來看不到妳,就來找妳了!」他的語氣又變溫柔了。
「你……你少惡心了!」她實在受不了他的轉變,索性將他硬生生的扳過身背對她,雙手也立即搭在他肩上,沒好氣地說︰「按就按,反正你也好多了,你要折磨我也只剩這幾天;還有我告訴你,你傷好了後,出了社區別說我們認識,懂了嗎?我不想跟你一樣被追殺!」
意外地,她並沒有得到他冷嘲熱諷的響應,他反而沉默了。
她的話無疑是觸踫到他的痛處。
初時見她,他就已經知道結果了!忽冷忽熱而打造的疏離感,是他刻意給她的錯覺,卻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
今天是班夢飛決定到岩隆應征的日子,所以她起了個大早,換上衣服之後起身定向客房,才想敲門,卻發現門只是虛掩著。
她往內一探,發現棉被整齊的折疊在床頭,床上也早巳沒有他的人影。
「小姐,他昨晚就走了。」老管家似乎很高興他的離去,連忙奔過來告知。
「昨晚?」班夢飛心中莫名的悵然,她和他之間的相處總是短暫而且匆忙,回想這幾天,她和他之間交談著無關緊要的話題,她對他還是充滿著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