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
他的嘴角忽地揚起,因為他似乎得到一個不錯的答案。
盡避他仍漾著迷人的笑容,但他的目光卻極為認真的凝視她。
她知道再也躲不掉,只好跺了跺腳,坦承︰「我、我其實很……很高興,可是又覺得太幸福的事,不應該……」
「你總認為自己不該擁有幸運和幸福!」他的口氣像埋怨,眼神卻相當溫柔。「不過,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歡我?」
「也?」
他揚了揚眉,輕松自在地吐露了自己的感情︰「因為我喜歡你啊!你可知道爸媽宣布這個消息時我有多開心?」
「你……開心?」她的表情很老實的反應了——她不信!
「你沒有感覺到?」
她認真的想了下,搖頭。「昨晚用餐時,你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反應。」
她的意思是他很失敗?他明明對著她微笑,顯然她還是自動視而不見。
「不過現在……我很高興!」他說。
此時上課鐘聲響起,正好化解了她的尷尬,她指著教室問︰「你……你要進去了嗎?」
「不了!」他開心的往校門口奔去,朝一臉怔愣的她揮了揮手道︰「得到答案,現在我要去日本辦一件事!」
「喂!」他的背影消失後,她獨自往教室走去,一股失落感頓時涌現……
他又要為工作忙碌了!
她知道,這是身為班家人的使命;現在,她正要踏上這條路,但是她一定無法做到和他一般,不在乎無時無刻追隨的目光。
她愛平淡和平靜,這些充滿批判或欣羨的目光對她而言是項困擾。
但,想要擺月兌他人的注目似乎是不可能的。
不過,她現在已經很滿足了!因為他喜歡她,她總算能擁有安心的感覺……
※※※
「韻兒?」
熟悉的呼喚聲由遠而近,當薛韻兒听得愈來愈清楚時,她仿佛從回憶中跳了出來——
她居然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而剛才的一切……是夢?
太真實了!就好像在她眼前發生似的,她依然感覺得到夢里那種為他悸動的心情。
「你還好嗎?」班宇澤蹲著身子,視線和她齊平。
她看著他,感動莫名的用力抱緊他……「我好喜歡你哦!」
「韻……」他是不介意她的示愛,只不過……
他還來不及說話,她的雙唇已輕輕的啄吻了他愕然微啟的唇。
睇著他眼底的驚訝,她朝著他調皮的眨了眨眼。「我想,以前的我讓你很辛苦,對不對?」
「韻兒?」
「所以,現在的我會好好補償你的!」她信誓旦旦的說。
他點了點頭,大方接受她的調情,不過她可真會選時間啊!
他又好氣又好笑的指了指身後,搶在她開口前說︰「我會讓你有機會補償我,但……現在請你先瞧瞧我的身後。」
幾名高級主管正瞠大著眼,全是見鬼似的表情。
她頑皮的吐了吐舌,這才心滿意足的放開他。
班宇澤起身後,對她若無其事的表情笑了笑。
「韻兒,現在是晚餐時間,肚子餓不餓?」
「餓!」她想也不想的回答。
為了滿足胃口極好的她,班宇澤已請餐廳送了三人份的餐點上來;熱騰騰的食物正等著被她吃下肚,所以她什麼話也不說了,直接坐到放置餐點的茶幾旁吃了起來。
不過……
她看了看那些仿若被釘在原地的人,疑惑的用筷子指著他們問︰「他們是干嘛的?」
「沒什麼!罷開完會。」
班宇澤的聲音讓眾人立刻回神,他們慌慌張張的奔出辦公室。
她不敬業還睡著一事,肯定會成為大新聞!只不過……看著她吃得津津有味的饞相,不管他有什麼煩惱,全都因此一掃而空了。
※※※
午夜,當所有員工下班之後,班宇澤仍留在公司,他常常是全MD最後一個才走的人,二十八樓也常常是最後熄燈的樓層。用完晚餐,他必須與各地分公司開視訊會議,因為薛韻兒無法參與,以至于他比往常更為忙碌。
薛韻兒方才已先由司機載回家了,因為接下來的越洋連線,他不希望她听見。
等待連線的空檔,在他腦中盤旋不去的是她各式各樣有趣的舉動;他覺得那些全是她的真性情,以往的她太會壓抑,也將保護自己的牆築得太高。
現在,他和她之間只缺少一個孩子。
雖然,小孩不是確認彼此感情的依據,但每當觸模她的時候,他益發想要擁有她;她是如此的完美,一定能創造一個可愛的孩子,一個可以讓他加倍疼惜她的孩子。
正當他陷入幸福的氛圍時,一個冷硬的女音迫不及待地傳了出來——
(好呀!班大少爺,你居然請你姑女乃女乃來炮轟我們兩個老人家!)
班宇澤望著熒幕上兩張鐵青的面容,微偏著頭,以挑釁的口吻說︰「幾時您也稱自己是老人家了?您不是一向不認老嗎?」
(少跟我耍嘴皮子!)班母非常憤怒。(你這個小王八蛋!我一向認為你最听話,結果呢?你可知道你姑女乃女乃讓我們兩個多難堪?)
班宇澤凝神想像了下,今天在紐約有場知名人士的時尚派對,早乙姑女乃女乃如此德高望重之人出現在那里一定會造成轟動,再加上她的目的只是去罵人,那種場面一定很有看頭!
案母雖然不是特別愛面子的人,但在時尚界好歹也是呼風喚雨的人物;以父親此刻一語不發,卻青筋暴凸的模樣看來,早乙姑女乃女乃肯定令他們狼狽地逃離派對。
思及此,班宇澤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到兒子的笑容,班母當場傻眼了。
(你這混蛋!都什麼時候了還笑,你最好給我說清楚!)
「母親大人,您想要我說什麼?」他調皮的問。
班母的臉色更難看了!
(你還給我裝蒜?你為什麼要叫你姑女乃女乃來當說客?韻兒的事是我們家的家務事!你要知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會這麼做也是不得已的。)
「這個問題,以前並不存在。」班宇澤直言。
(你以為我是無情無義的人嗎?)班母的眉頭鎖得死緊,語氣依然有些憤怒︰(韻兒為我們家付出的,你以為我沒有眼楮去看嗎?但,我會這麼做是因為你們自始至終都在欺騙我們,你們平時根本沒有同房,對不?)
「是。」班宇澤不否認。
(天底下有哪對夫妻像你們這樣?有沒有小孩不重要,我們氣的是,你們怎麼能用這種方式來騙我們。你要知道,我最厭惡的就是欺騙!就是看在韻兒為我們家努力的份上,我才會想出這個計劃。)
「你們是何時知道的?」班宇澤問。
(我們原本是想借此逼你們生孩子,現在卻愈想愈生氣!)班母氣呼呼地續道︰(因為你這個王八蛋居然叫姑女乃女乃……算了、算了!你、你這麼聰明,稍微用一下腦袋就可以猜到了!何必要我告訴你?)
「那麼,包括淳和小夏,我們不也被你們騙了?」
班宇澤的調侃換來班母的一記白眼。
支著下巴,班宇澤的神態自若和父母的盛怒形成兩極化;但,一股強烈的熱流在他的體內流竄著——那是他的憤怒!
因為,若不是父母開了這個大玩笑,韻兒也不會出車禍、喪失記憶!
但,他無法對父母動怒,也不因韻兒失去記憶感到可惜。
很矛盾!
他愛她,不管她是冷艷還是天真,他都相當喜愛;雖然他一度冀望她能就此不再恢復記憶,至少她不會再苛求自己。
但,一旦他告訴父母此事,只會引發更多紛爭;因為現在的韻兒,是一個對公事一竅不通的女人。
(你在想什麼?我在跟你說話,你有沒有在听?)班母大發雷霆的吼了起來︰(我告訴你,我們是很不情願,但還是必須妥協!你和韻兒可以不離婚,但你們再不給我同房、再不趕緊生個小孩,難保我不會違抗姑女乃女乃的指示,要你們離婚!听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