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我這種人?」班平淳冷冷的問。
「我會變成這樣,完全是你害的!」她不客氣的將心中的怨氣一古腦兒的發泄出來,「自從遇上你,我沒有一天順利過,和你共度一生我絕對會瘋掉!」
「喂!你搞清楚,我沒有說要娶你,誰要和你共度一生?」
「是啊!所以我想離開你的視線範圍,請你快點把我的行李還給我。」夏孟竹抓著睡衣,很不自在的說。
「我為什麼要還?你的嘴唇一點血色也沒有,分明還沒有好。」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蠻橫的轉移話題,「對了,等一下你給我去吃藥!」
「喂!你不要老是命令我行不行?」
「我只是遵照醫生的指示,你的身體狀況你自己不清楚嗎?」
「我都說了我沒事,還有,我干嘛和你吵這個?行李還我,我要回家!」
「回家?」他瞪著她,不以為然地說︰「目前,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你……你簡直是莫名其妙!」她真的無話可說了,他的行為模式果真無法預測,明明無法和她好好相處,為什麼開口閉口就是不準她定?
班宇澤顯然已經放棄勸說而離開這個吵鬧的空間,姑且不論班平淳強烈的想留下她的心意代表了什麼,但他肯定,她即使走出班家,也離不開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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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日,MD大樓前聚集了眾多的媒體記者,口中談論的,全是晨間的一篇頭版新聞——
知名婚紗設計師凱門于台灣創立第一家旗艦概念店,特意請來國際知名的模特兒走秀之外,還邀請曾穿著凱門設計禮服結婚的友人來參與這次的盛會;更耐人尋味的是,本次走秀最受矚目的名模中,有眾人周知的班平淳,還有一位倍受看好的新面孔夏孟竹。
夏孟竹在攝影界是個新掘起的攝影大師,可是更讓人迷惑的是夏孟竹的性取向,和緋聞頻傳的班平淳之間的互動,更引人疑竇……
基于班平淳莫名其妙的堅持,夏孟竹已無力和他爭辯,她只好讓自己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來到MD大樓前的馬路,她很訝異的看著這群媒體記者,為什麼會對這種無聊的報導而瘋狂?
睇了一眼時間,現在是早上六點三十分。這些人是沒事做嗎?
「喂!今天要去醫院,听到了沒!」
班平淳從公車上走了下來,原本存疑的記者們一看到他,立刻確定兩個人的身分,黑壓壓的一群就打算沖過來。
班平淳見狀,馬上機警地將夏孟竹拉回公車上。
「搞什麼!」他惱火的瞪著越來越遠的人群,埋怨道︰「這些人怎麼知道我們會選在這個時間進公司?」
夏孟竹掙開他的箝制,坐在他前方的椅子上說︰「有什麼好奇怪的?」
「你怎麼看起來這麼冷靜?」光是看到報紙上的報導,他的火氣立刻直線上升,平常被人誤會為花心男子已經夠他受的了,現在居然被誤傳為他生平最敬而遠之的團體內的一份子?
她正靠著窗戶邊,靜靜地看著前方。她冷靜嗎?是吧!因為她的脾氣早被他磨光了,為了避免自己的病再次復發,她只有盡可能的讓心情保持平靜。
再說,這類無聊的八卦,她實在沒有必要為不實報導而感到生氣。
「不理他們就行了!你管別人怎麼說?」
「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他盯著她的後腦勺,語氣忽然淡了下來。
「同志嗎?」她想,他是在乎這兩個字吧?「你只要說我不是,不就得了。」
「重要的是,跟你扯上關系的事,仿佛都會變得很復雜。」他坦言,視線不禁打量她的發絲,記得第一次擁抱她的時候,他就對她柔軟的發絲有股難以言喻的悸動。
如果她蓄長發,那麼她肯定會有飄逸的風雅氣質,可是這樣的她看起來也許會更弱不禁風,更會讓他有時時刻刻想將她擁在懷里的沖動。
心底有一個真實的感受涌現出來,他幾乎已經無法否認他的確被她吸引的事。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想否認?
他逐漸發覺,她始終事不關己的態度更甚于他,在比他更冷漠的外表下,到底在想些什麼?他甚至想了解她!
「復雜?」夏孟竹不覺得自己會為別人帶來困擾。
班平淳不由自主的觸踫了她的發,「因為大家都以為你是個男的,報導中暗喻我們是一對,嚴重影響了我的名譽!」
他听見她嘆了口氣,仿佛是將多年來的怨氣一起吐了出來。
「我常被人誤認是事實,如果你認為我影響了你,大不了我拿出身分證,證明我是個女的,可以嗎?」
話落,她暗暗自嘲,真是瘋了!這個世界上又有哪種人必須像她一樣,對全世界公布她其實是個女人?她本來就是女人嘛!
「然後呢?」班平淳沒頭沒腦的問了句。
「有什麼然後?真相大白之後,大家就會還你一個清白了嘛!」夏孟竹忽然想起一件事,「對哦!听說你的花邊新聞不少,真沒想到,像你這麼容易暴跳如雷的家伙,怎麼有女人敢接近你?」
他忘形的把玩她的發,透過發梢,他直視她的衣領,其實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項鏈,根本沒有注意她連褒帶貶的批評。
他很意外她身上的疤痕居然這麼多,昨天他將她接回家中時,沒有人在,他只好硬著頭皮幫她更衣,驚人的發現讓他直到現在想起來,仍然為她而心疼。
他好奇,讓他看見她一直以來隱藏的秘密,可是他好想知道,她是經歷了什麼樣的痛苦,才會留下那兩道難以抹滅的痕跡?
就在他大腦運作的時候,他的話也月兌口而出。
也在瞬間,他看到她僵直了背脊,轉身就是飽含怒火的憤怒質問——
「你又看到了?」
他察覺到她的這一面,是她受傷的表情,只不過氣怒掩蓋了她強忍的淚水。而他既然已經發問,就必須更殘忍的要得知答案。
「我是看到了!」
「什麼時候?」夏孟竹本能的抓著胸口。
班平淳提防而戒備的回答︰「昨天幫你……換衣服的時候。」
她的臉有一瞬間染上兩朵紅雲,但也僅止于幾秒鐘,之後,他看到她鐵青的臉色及微顫的雙唇。
「你……你這個趁人之危的混蛋!」她的思緒其實是復雜的,因為他居然膽敢這般恣意妄為?為什麼都是他?為什麼她視為最隱私的東西,總是被他掀了出來?她會生氣,是因為這些丑陋的痕跡,是讓她自信瓦解的關鍵!她咬著牙,低聲開始一連串的咒罵︰「很丑吧?你想笑是吧?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一定又以為我自討苦吃是吧?隨便你怎麼想!我不會在乎的,而你,根本沒有資格這樣探視我的身體,你太過分了!」
「我不是故意的。」他的口吻听起來不像道歉,淡然中有著一絲無奈,她太敏感了,只要扯上她的傷痕,她就像刺蝟,亟欲的想保護自己。
「哼!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鬼話?」夏孟竹轉過頭,倏地起身隨著下車的人群奔出公車。
班平淳連忙跟了上去,不讓她跑遠,所以在下車後不久,他仍能將她牢牢的抓在手心里。
「你放開我!」她嘶啞地低吼,目光變得凶狠,這樣丑陋的痕跡,讓她自卑得失去理智。
「你不要激動!」班平淳被她的舉動嚇住,只得緩下語氣柔聲勸道,他必須時時刻刻提防她再次昏倒的可能性。
「關你什麼事?為什麼都是你?你憑什麼看見我的傷?」她顫抖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