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衛猛地想起晚班同事的叮嚀,打從夏孟竹這個名字在國際上聞名後,大家紛紛亟欲了解這號人物。
听說,夏孟竹只會在晚上出現。
包听說,夏孟竹其實不當模特兒算可惜了!
警衛初見這人,便覺得他氣宇非凡,沒想到真如傳聞,是個相當帥氣的小伙子。
不用問,她已經可以讀出警衛此刻的心思,她戴回墨鏡,指著上頭問︰「我可以上去了吧?」
未待答案,她已然走入電梯,按下最高樓層的按鈕。
幸運?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和這兩個字能扯得上邊,即使站在人人冀往的階級,她也沒有幸運的感覺;凝視電梯內鏡子反射的自己,她很自然的將目光停留在她的脖子。
從開刀完、傷口愈合的那刻起,脖子上如項圈的皮帶飾鏈幾乎成為她的標志,為了遮去那仿佛自刎的傷疤,她只有在沐浴時,才會月兌去這寬大的飾鏈。
這傷,同樣在提醒著她,經歷過決定生死的病痛之後,她該要、想要什麼樣的人生?
有句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也許吧!但得獎只是證明所學及努力沒有白廢,也許有人批評她歷練不足,純粹僥幸,她倒也無所謂,因為就年齡而論,二十五歲就有個大師的頭餃,連她自己都覺得怪。
電梯在某個樓層停了下來,尚未到達目的地的夏孟竹心不在焉的自開啟的門瞧去,一張巨幅的海報吸引住她的視線,她想也沒想地沖出電梯,急切的來到了這面牆前。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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佔滿整面牆的海報,背景是一片大海,男孩上半身赤果,手拖著一塊沖浪板,皮膚是不見黑的古銅色,健美的體格和線條都柑當吸引人,完全不像個孩子。
夏孟竹知道他這個模樣,和她小時候的印象雷同,尤其是他的金發褐眼。
她凝望著那張依然不變的俊顏,熟悉的記憶立即浮上心頭,這人……不正是那位莫名其妙揍她一拳的家伙?
這是他當年的作品嗎?
而他的海報會出現在這里,能在MD內享有整面牆的廣告禮遇,可見他的知名度相當高!
那麼她為什麼仍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她有些懊惱在被打了一拳之後的兩年,才開始想要找他,否則她認為可以知道有關他的更多消息。
由一心一意的尋仇心態,轉變成在無意中,又或是習慣,她總是有意無意的注意擁有金發的混血兒男孩。
到底尋他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她只知道——她要報仇,討回那筆帳!
可是尋尋覓覓了這麼多年,她還是不知道他的名字,國內外的雜志已全數翻遍,就是找不到她記憶中熟悉的那個人。
現在,他的海報出現在這里,也就代表……
「喂!」
來自她耳邊一句震耳欲聾的叫聲將她嚇得回過神來,她驚魂未定的看向發聲者,迎上的卻是那人寬闊的胸膛。
再往上看,那張北極般陰寒的酷臉,她倒是一點也不陌生。
班家,是創造MD模特兒站在國際舞台發光發亮的元老,班家的孩子幾乎在出生那一刻起,就必須為成為模特兒而努力,天生的閃亮和明星特質,是一般訓練而無法取代的。
班平淳,在班家排行老三,健美的體型是成為男模的第一標準,他的樣貌更是俊美,以帶著疏離而冷酷的表情聞名時尚界;由于出生名模世家,自小的培養造就他成為國際級的身價,現在已是國際秀場的主要指定名模,名牌指定代言已是家常便飯。
在他年僅十八歲時,就被高級跑車廠商相中,成為第一個為它代言的華人,也因此,每年新款的行銷廣告,他始終是專業代言的第一人選。
她以攝影的角度分析,她反而比較偏好他的哥哥——班辰智。
就模特兒的專業而論,有自己的風格固然很好,可是容易被定型,商業性的多元發展範圍就會縮小。
這家伙……太冷!連離他三公尺以上的距離,仍讓人有冷得發抖的氣質,她一點也不欣賞,盡避他真的很紅!
「有事嗎?」她不認為自己曾得罪過他,可是同樣戴著墨鏡的他,遮不住的難看臉色好像是沖著她來的。
事實上,從五年前開始,班平淳幾乎被工作綁住,久居意大利未再歸國,今天是他闊別台灣五年後,第一次回來,時差所至,否則他不可能在一大清早來到公司。
班平淳不耐煩地指著自己的手提包,居然被她的沖力撞擊之後,她的手提包竟勾住了他的手提包。
她望著兩個手提包被一種看似難解的結纏住,嘆了口氣。
都是別針惹的禍吧!她搖頭,前些日子為年輕女孩拍攝雜志,廠商送了幾樣配件過來供她參考,硬是要她將一款大星星造型的胸針別在她的運動型手提包上。
這樣的搭配,說有多怪就有多怪!
她索性將大星星造型的胸針從手提包上拿下來,順利的解開那個結之後,他二話不說的立刻閃入電梯里離開。
這是班平淳一貫的行為模式,冷漠且冷淡,不似兄長的平易近人,更缺乏親切感。
親切?
她忽然為這兩個字好笑起來,她干嘛希望他親切啊?她光想像一個長年急凍人笑起來的感覺就頭皮發麻了!
而且他會笑嗎?她搖了搖頭,要是有一天他笑了,她才會覺得可怕吧!
回眸凝望牆上的男孩子,夏孟竹掏出相機,將他的影像翻拍了下來。
確定了他在這里,她的心情雀躍起來,這麼多年了,她總算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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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層分級的MD大樓樓高二十八層,班平淳從未在二十樓以下的地方駐足,他習慣的地方是二十二樓的A級攝影棚及休息室,再來就是二十八樓的總經理辦公室。
總經理,他的大哥,班家子弟兵之首,視工作如命的男人——班宇澤。
班平淳敲了敲門,隨即進入這個辦公室,一如往常的,他還是見到一個埋首于工作中的男人從一堆公文中緩緩地抬首。
「你不是剛回來?為什麼不回家休息?」
班平淳第一個選擇,便是往室內的沙發癱去。
「我會選擇這里的原因,你會不知道?」
「我會知道什麼?」班宇澤言不由衷的答道,「我只知道你要回來參加智的婚禮,妹妹很高興而已!」
提起妹妹,班子淳的眉頭皺了起來,班家唯一的獨生女班夢飛是個出了名的怪美人兒,從小受到哥哥們的寵溺而變得無法無天,最喜歡向大哥班宇澤尋求庇護,再來就是向二哥班辰智索取走秀廠商贈予的好處,然後最愛賴著難得回來團聚的三哥班平淳,要他充當她的抱枕及滿足她當無尾熊的。
「我只要一回去,她就要巴在我身上不下來,我哪受的了?」班平淳忍不住嘆道,卻無法責備他唯一的妹妹。
班宇澤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
班平淳懶洋洋的道︰「要不是家有喜事,我根本沒有辦法請這麼長的假。坐那麼久的飛機,我的骨頭都快散了!」
「你又不是老人。」班宇澤難得調侃他,「你連過年過節也不回來,這一回,要不是家中這件大事,我還得從雜志和秀場資料里,才能看得到你。」
班平淳拿起桌上的一些工作照,昏昏欲睡的他根本心不在焉。
「二哥……的老婆,確定是那位叫什麼凡的嗎?」
班宇澤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糾正道︰「是巫凡凡!到了教堂可別叫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