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我?」她怔了半晌,突然恍然大悟地說︰「啊,對了,你說有事找我,我差點忘了。」
「對呀,可以走了嗎?」藤原功見她衣著整齊,猜想她應該是準備好了,「我的車停在……」
他話還沒說完,被冷落在一旁的岡崎泉便很不是滋味地拉住安凌寧往外走的身子,兩道像是想殺人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停留在這位不速之客身上。
「有事在這里說,她沒有必要跟你出去。」
她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們倆,而藤原功則是玩味地看著相識已久的岡崎泉。岡崎泉看似冷靜的外表下竄動著不安,他戒備的態度著實令人起疑。
「你很不滿?」藤原功不認為自己誤解了他,而是可以肯定他這位親戚——暗鷹流內一向輕視女人的上忍岡崎泉,顯然已陷入愛情里而不自知。
「上忍」是集聰明睿智和技能於一身的代名詞,更是忍者組織內地位最崇高的,一向擅長掌控、操縱他人的他,如今正一步步地走入被操控的境地。
「我為何不滿?」岡崎泉一點也下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對。
「她應該不是你的女人吧?」藤原功認真地問著,瞥見安凌寧木然的臉上閃過錯愕。
霸崎泉亳不遲疑的否認︰「當然不是。」
藤原功聞言抓住她另一邊的手臂,輕聲道︰「那她有權利光明正大的和我出去吧?」
「不行!」岡崎泉堅持地道。他不想讓她出門,尤其是和一個男人。
「她是你的所屬物?」藤原功捺著性子,再次問。
「不是。」岡崎泉不耐煩地答。
「她是你的佣人?」藤原功又問。從母親口中,他得知安凌寧像極了為岡崎泉料理三餐的管家。
「不算是。」岡崎泉尚未將她貶低至佣人的地位。
「房客?」
「應該是……」
霸崎泉不甚確定的吐出這三個字的同時,藤原功立即露出燦爛的微笑。
「那麼,房東先生,你應該沒有和這位房客簽約言明︰可以干涉她的私生活吧?」
實際上,倒是岡崎泉要求她不準干涉他的生活,可是,他自己卻完全將那個約束置之不理,硬是拉住她,不讓她走。
找不到不願讓她走的理由,岡崎泉也不想深究,生怕那個理由是他無法承受的。
「我說不準就是不準!」
藤原功和顏悅色的臉上,難得出現一抹忿然,忍不住暗咒這個死不承認又愛面子的男人,他到底想堅持到什麼時候?
「奸吧!」藤原功妥協地道︰「就在這里談。」
「什麼事?」岡崎泉代安凌寧問道,似乎巴不得藤原功快快消失•
藤原功拿出了一張報名表,「員工旅游的事……」
「她已組決定跟我去了。」岡崎泉力斷他,「所以不勞你費心,你可以和你母親一起去。」
「等、等等;」聞言,安凌寧終于從愕然中清醒。什麼時候答應要去啦?可是她細如蚊蚋的聲音對他們而言並沒有影響。
霸崎泉將她視為已有的霸道態度,惹惱了脾氣一向不錯的藤原功。
兩個大男人都不打算放手。怒火中燒的對峙著。
安凌寧顯得無辜又可憐,兩只手臂被抓得發疼,她的力氣怎麼也敵不過他們,卻下知他們到底在吵些什麼。
員工旅游而已嘛!她又沒有答應要去。他們卻已擅自決定了,專制得讓她莫名其妙。
「她和你?」藤原功像听到一個笑話似地道。「她看起來不像答應的樣子,還有,住宿呢?也必須和你在一起嗎?」
霸崎泉眉頭一皺,「我的決定不需要跟你報告。」
「這也只是你的決定。」藤原功不打破砂鍋問到底,絕不甘心、
「她只需照著我的話去做。」
審視岡崎泉愈來愈難看的臉色,藤原功忍不住搖頭嘆皂•「你太矛盾了,表兄。」
「我怎麼做,不需要同你解釋」岡崎泉憤努地說完,努力壓抑著心虛的感覺,「我們要出門了,請吧!」
「出門?」
「都是你,耽誤了我們預訂的時間。岡崎泉抱怨。
睇著安凌寧默不作聲的模樣,還有岡崎泉對她的態度,藤原功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原來你已知道我會來,安排她的行程。就為了不讓她扣我出去?」
面對藤原功的質疑,岡畸泉冷漠地坐回沙發,輕描欲寫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懂的。」藤原功並放棄她,可是以現況來看,他是帶不走她了。
暫時的讓步是給她時間解決問題,這場殘局,也只能讓這兩人自己去解決。是以他向安凌寧道別,之後轉身離去。
凝視藤原功離去後緊閉的大門。她茫然地移動視線,最後定在他身上。
「他是你表弟?」她回想起藤原功在解釋兩人的關系時,她始終無法理解他的意思。
現在她明白了,她居然一直在他的親人之中打轉,她的生活圈,一直是如此小,小到她怎麼也擺月兌不了他。
霸崎泉坐回沙發上,按著手中的遙控器,沒有回應她。
他的態度教她—陣氣悶,這段日子以來,她的逆來順受到底得到什麼?
她好累,真的好累了……
「我出去走走。」
她嘆了口氣,請示他之後再行動似乎已成為她的習慣,但回應她的只是嘈雜的電視聲,他頭也不回,像視她為空氣一般,令她更心寒。
就當他是默許吧!她撫著隱隱發疼的心,在門袋中塞了幾張鈔票後就出門了。
也許是該好好想想的時候了。
在他遲遲不肯交代最後一件事的情況下,她不認為自己必須再等待。
也許,她可以偷溜,悄悄的離開?畢竟,她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也畢竟,她為他做的事已經夠多了。
第八章
室內回歸沉默,排山倒海的情緒佔滿岡崎泉的心頭。他不傻,而是一味地想漠視內心早已無法收拾的情愫,他明白自己已陷入了他一直以來引以為恥的情感。
無形中被她牽引著心情,他總是不由自主地找尋她的身影,不被掌控的脾氣也都是因為她。
這種矛盾的感覺讓他想抗拒,但他愈不想接受,這份情感便愈是快速地侵略他。
門鈴在此刻響了起來,岡崎泉收斂浮動的思緒回身一探,才發覺安凌寧已不在客廳里。
他皺眉前去將門打開,他的母親赫然出現在他面前,可身後不再跟著那些婆婆媽媽們。
霸崎美奈子依舊穿著合身的藍灰色和服,標準的發髻仍然一絲不苟地收束了所有頭發。
唯一不同的,是她手中多了一袋物品,在進門前,她將袋子塞給他,冷淡地說道︰「這是見面禮。」
「見面禮?」岡崎泉皺眉,母親造訪多次,從不曾帶任何禮物,今天何以破例?
再說,母親探望兒子,哪里需要見面禮?
「不是給你的。」岡崎美奈子為他的疑惑解答後,問道︰「那個女人呢?」
自從知曉兒子有競爭對手出現,身為母親的岡崎美奈子對安凌寧這個人感到驚喜,這樣一個毫不起眼的女子,居然有能力吸引兩個男人爭奪她?
雖然她仍對他是否真為安凌寧傾心的事存疑,但每次造訪時,安凌寧對他百依百順的情形看來,她相信安凌寧對他是相當喜愛的。
沒有一個女人會無怨無悔地為一個不愛的男人如此盡心付出。
而這樣的一個女人,如果放棄她,只有可惜。
她不希望兒子有所遺憾。
「我不知道。」他沒有听見安凌寧出門的聲音,找過她的房間後,他才確定她出去了。
同時,他不悅地皺起眉頭,為她沒有說一聲就出門而感到氣憤。
「你不知道?」岡崎美奈子聲音微揚,表示她的驚訝。她的兒子對他這位女朋友管教甚嚴她已經略有所聞,但此刻居然會連她去哪里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