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紫歡輕聲發問︰「姐,你可以告訴我,那些日子,你是怎麼和他相處酌嗎?」
若紫歡十分好奇,雖然她深居簡出,很少和人談論別人的是非,但是和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相處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所以她真的是很好奇。
「你想知道?」若紫喜有些猶豫,撫著隆起的小骯,思索著該怎麼說才不會讓她嚇著。但不論如何,這件事遲早都必須對家人說清楚。
「事實上,我懷孕了。」
若紫歡倏地僵住,她甚至不敢將視線往下移,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
「我想,你大概覺得我是被強迫的吧?」若紫喜抬頭望著星空,輕輕地搖著頭,「其實,他人很不錯。」
「姐?」她怎麼可能相信她的話,可是見她這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難道——
「你愛他?」
若紫喜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臉上有一絲無奈。
「但是,又怎麼樣呢?這段感情是注定沒有結果的,可是孩子……」
「姐!你這麼想是錯的。」若紫歡意外的沒有因此而昏倒,反而表情凝重地看著若紫喜那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听你這麼說,其實,御先生並不像我想像中的那麼可怕,他只是缺少感情的自覺而已。」
若紫喜訝異的看著若紫歡,驚覺于她的改變。沒想到在她柔弱的外表之下,居然有一顆比她還堅強的心?
這是怎麼回事?
若紫歡的雙頰泛起淺淺的紅暈,在若紫喜尚未開口詢問前,就先行說道︰「我其實和學校的體育老師在交往。」
「咦?」若紫喜張大了嘴,一臉不敢置信,「你、你你……」
若紫歡淺淺一笑,臉上帶著濃濃的甜蜜。
「他知道我身體不好,所以很照顧我。不過,他並不擅于用言語表達,我想,這一點和姐夫是一樣的。」
「不擅表達和感情有什麼關系?」
「他一定是有一些無法忘懷的因素,所以才會壓抑著。」若紫歡凝視著她,「你也在壓抑,不是嗎?」
「我壓抑是因為我知道後果,他有什麼好壓抑的?」
「他對你的方式啊!」見到她激烈的反應,若紫歡忍不住笑了出聲,「我還以為你會被他虐待呢!」
「對我的方式?」
「其實,他應該很疼你的。」若紫歡很明白這種感覺,「他只是習慣了壓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罷了。」
听完若紫歡的話,若紫喜陷入了沉思。她真的不敢想像他會喜歡上她,不過,紫歡的話似乎也有道理。
她一直被他反覆無常的性情所苦,難道他真是如紫歡所說的一樣嗎?
「姐,你在這里想也不是辦法,不如,你去找他問個清楚?」
「問清楚?我連當時離開都沒有交代,現在回去不是送死?」
若紫歡撫著若紫喜的肚子,極力勸道︰「他不是想要孩子嗎?而且,誰會想和自己不喜歡的女人生下孩子?答案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紫歡,你一向比我聰明,在感情上,也似乎懂得比我多?」就算她已為人婦,想法依然不夠成熟。
紫歡早已在戀愛中蛻變成一個成熟的女人,可是她卻仍然害怕得不敢大膽去愛。
「我倒不覺得他會為難你。」若紫歡反駁道︰「他是個特別的男人,我沒有辦法告訴你去找他之後,他會有什麼反應,不過,我相信他對你有情。」
「是嗎?」若紫喜有些動心,她無時無刻都在想他,離開他之後,她變得很不快樂。
既然紫歡要她去問問,那麼,她就去問問吧!
御皇集團大樓內,亞洲會議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每年秋冬之際是御皇集團決定業績的重要時刻,而這也是決定年終分紅的重要依據。
御聖堂默不作聲的凝視著不斷轉換的報表,他決定所有員工的生死,就是依據這幾個數字。
而此時,若紫喜出現在會議室外,刑城原對于她的突然出現感到十分驚愕。他依然清楚地記得,當他的上司興高采烈的抱著各式補品回到病房,卻發現妻子失蹤時有多麼的沮喪。
但沒多久,盛怒取代了他的憂心,他認為她背棄了他,所以他變了,變得比以前更加冷酷無情。
「你真的想見他嗎?」刑城原並不認為她在此刻現身是明智之舉,因為一見到她,御聖堂很有可能會失控,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知道。
若紫喜堅定地點了點頭。她鼓起勇氣來到這里,當然沒有理由就這樣回去。
「我知道不告而別是我的錯,但那是因為我誤會了一些事,才會做下那個愚蠢的決定。而且我還有一些事想知道……」
「想知道什麼?」刑城原專心地盯著會議室門口,生怕御聖堂會突然跑出來,「坦白說,這幾個月我們的生活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
「什麼?」
「慘絕人寰!」刑城原難得地露出了疲憊之色。
「是因為我?」她從未想過因為她的緣故會連累別人,「我不知道會這樣,真的很抱歉。」
「算了,不過沒有人敢猜測他的想法,所以我希望你能先回避。」
「不行,我必須和他解釋清楚。」時間拖得越久,只會更加深他的誤會。
「可是……」
會議休息時間已近,首當其沖走出會議室的頎長身影眯起了眼,看向若紫喜。
御聖堂!
她的心一凜,在他轉入辦公室時迫了上去。也許正如刑城原所說的,她這麼做對他而言並沒有任何意義,更有可能增加他的憤怒,但是,她還是想告訴他——她愛他。
在若紫喜進入辦公室後,只見御聖堂靜默不語地躺在椅子上,連看也不想看她。
她深吸了口氣,直視著他的剛毅面容。
「你還在生氣嗎?」她知道自己必須先開口打破沉默。
他仍緊閉著眼,好似當她不存在一般。但他早就肯定她一定會回來,在生活過不下去的時候!
若紫喜咬了咬牙,亟欲澄清事實的心情令她激動,可是她仍努力保持著聲音的平穩。
「我想跟你解釋,我當時以為自己流產了,辜負了你的期望,所以才會離開。我知道這個說法很不負責任,我也知道自己不應該不告而別,可是我當時真的慌了,所以……」
事後要如何編造理由都可以,他才不在乎她說了什麼。睜開眼,他瞪著那張他曾經想念,現在卻只剩下嫌惡的臉。
「我不想听你的解釋。」
她以為她是誰?他沒有她,還是依然安好如初。
他不需要她!他想大聲告訴她,卻無法開口說出這個他早已認定的事實。
「反正,你只是我的玩物罷了,我根本不需要听一個玩物的解釋。」
聞言,若紫喜覺得很受傷,但她也明白這是她自做自受,所以只能默默地承受。
「我只是不希望你將我與你母親看成是同一利人。」
「有何不同?」他曾經將她視為是特別的,可是事實證明那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錯誤。
她握著拳,真誠地看著他。
「我不是個背信忘義的人,我再也不會背棄你了,真的!請你相信我,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離開?」他扯出一抹嘲諷的笑,「你以為我會在意你嗎?我甚至沒想過要找你。」
「我……」
「我一向只認白紙黑字,」他冷著臉走向她,抓住她的下巴,「有了那紙合約,你到死為止都是我的資產,你離開了四個月,就得付出失蹤四個月的代價!」
「代價?」她願意補償,所以心甘情願的點頭。
但他的冷漠和絲毫不關心她肚子里孩子的態度,卻讓她覺得心寒。
也許,她真的傷他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