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說話?」他不喜歡她擺出一臉委屈的模樣,更不喜歡原本熱鬧的氣氛頓時變得安靜。
若紫喜實在很想生氣,卻又找不到方法。他真是個反覆到了極點的男人,教她不知該如何應對。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御聖堂微偏著頭,輕嘆了聲,在心中下定了決心。
「我母親並沒有死。」
「咦?」她沒有預料到他會突然這麼說,只能驚愕地瞪著他。
他的心充滿了憎恨,被母親遺棄的回憶始終讓他不快樂。這件事對他來說,應該是隱藏在心中的秘密,為什麼他會想告訴她?
「我、我並不是想得到合理的解釋。」畢竟,她根本沒有立場接受他的解釋。
「但是,這並不是鍾先生的錯……」
「不論是誰的錯?只要和那女人扯上關系,下場就只能如此。」他淡淡地說完,就不再開口了。
他刻意地結束了對話,畢竟談論一個他始終憎恨的女人,只會讓他更加覺得煩躁。
「你想找她嗎?」她抖著聲音問道,隱約察覺到,因為他母親給予他的創痛,所以才會造就了今天的他。
他是因為不想重蹈覆轍,所以才會不相信感情,因為原本最值得信賴的親情在一開始就背叛了他。
那麼,其實他應該是很想見他的母親才是。
「她不會讓我找到的。」他冷哼了聲。尋人的機會很多,但總是敵不過她刻意的閃避。
「那麼,如果有一天你遇見了她,會想問她什麼?」
「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他不想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因為這讓他感覺自己正一點一點的暴露在她面前。
他不喜歡本末倒置,因為他才是主導者,而不是她!「你不想?你不想問她為什麼會狠下心丟下你?」
「不需要你多管閑事!」他咆哮出聲,但聲音里卻透露了他的不安。
看到她驚嚇的臉,他忍不住咒了聲。
懊死!他不喜歡看到她恐懼的模樣,但是偏偏他就是讓她恐懼的人。
不該是這樣的!
他驚覺不對勁,感覺自己的心開始動搖,他本能的想抗拒,但見到她害怕的神情,心中又是一陣不忍。
他開始不了解自己了,他到底是怎麼了?
夏日的午後,涼風徐徐吹來,若紫喜整個人就像晾在陽台上的衣服,舒服得只想打瞌睡。
原以為嫁人御家會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怎知她整天不是閑到沒事做,就是被御聖堂突然的出現嚇得半死。
最近他出奇的忙碌,不似以往準時回家……準時,這兩個字在初時對她而言是奇妙而怪異的,在她的認知里,他應該是時常忙得不可開交,可是前些時候,他不僅會在晚間七時準點回家,更喜歡賴在她身上,陪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無聊的連續劇。
她沒想過家居生活居然和他如此契合?
她除了感到奇怪之外,也找不出任何理由來解釋他的行為。
現在,他忙了,她反而覺得不習慣,而有些空虛。
想找些事情做,卻發現除了宅子里僕人眾多,就連園丁也有三個人。在這樣的環境,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好無聊呀!她不禁嘆了口氣,她也不能到公司找他,因為他不喜歡,她一向都是听從他的命令行事,可不想自找苦吃。
但是,她到底能做什麼呢?
真的好無聊啊!
突地,她在陽台斜後方的草地上看到了一匹馬。
她驚喜的眨了眨眼,不敢相信那匹駿馬正徜徉奔馳在草地上,少了韁繩的束縛,它看起來非常自由而愉悅。
若紫喜連忙起身跑下樓,沖向了那片草地。
她對附近的環境並不熟悉,今天也是第一次來到這片私人的草地。
她本就好動,一接觸到青草自然清香的味道,整個人便像活了過來一般,再看到那匹駿馬,她不禁興奮得直想尖叫。
那匹馬全身黑亮的皮毛在陽光下綻放著亮麗的光澤,健壯的四肢在草地上穩健地奔馳著。
若紫喜興奮地朝著騎師揮手,騎師吐了口大氣,讓馬緩下步伐,不疾不徐地走向她。
「太太。」騎師恭敬地向她致意,從馬匹上跳了下來。
「我想騎!」她對著馬投以期待的目光,「我要騎!」
騎師猶豫著,雖然這段時間,宅子里都在傳聞這位不可思議的女主人的事跡,傳說她為御宅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平靜,也讓少爺除去了一身的戾氣。但是,他還是無法在未經同意之前,就任由這位女主人騎馬。
「太太,如果沒有學過,第一次騎馬最好挑體型小的……」騎師努力地想說服她。
但若紫喜滿心都是想騎眼前這匹駿馬的念頭,根本不想听騎師的叨念。
「普通人是不會養匹馬在家里的。」她伸手想去撫模它,怎知那匹馬卻很不給面子的甩過頭,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樣。
什麼嘛!
若紫喜非常生氣地問︰「這該不會是御聖堂專屬的‘寵物’吧?」
騎師馬上點了點頭,神情驕傲地說︰「少爺不喜歡貓狗之類的動物,反而很愛馬,他還參加了賽馬協會,這匹馬同時也是匹冠軍馬。」
聞言,她睨著那匹馬,忍不住在心中低咒。
真是什麼人養什麼寵物,瞧它趾高氣昂的模樣,跟它主人真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不過,她豈能容許自己被一匹馬看不起?瞧它銅鈴般的大眼連瞧也不想瞧她,她就不由得更加火大。
「我要騎!」越被反抗,她就越偏執。
眼看著她大步向前往馬逼近,騎師連忙牽著馬後退,並驚慌地喊道︰「太太,你這樣會嚇到馬,它會……」
「我管它!」她低吼著打斷了騎師的叮嚀,硬是往馬身上磨蹭,「不過是人養的寵物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馬因為她突然的靠近而感到不適,後腿一蹬一蹬的表示著它隨時可能引爆的脾氣。
騎師大驚失色的一邊安撫著馬,一邊勸著若紫喜︰「拜托,要是您或馬有什麼閃失,我會被少爺殺掉的。」
「放心啦!」她專注于馬過于高壯的體型,正猶豫著該怎麼坐上去,根本沒將騎師的叮嚀听進耳里。再說,御聖堂才不會管她的死活,他最有可能關心的,可能是他的寶貝寵物會被她折磨得不成「馬」樣吧?
看見馬不停地噴氣,她得意的抹抹鼻子,問道︰「它是在怕我嗎?」
「當然不是!」眼看著馬就要發狂了,騎師心中的恐懼不禁加大。「太太請快點讓開,否則它會……」
話還來不及說完,騎師就被一股力道猛烈一拉,差點飛了出去,而隨即傳來的尖叫聲,更讓騎師大感不妙。
若紫喜怎麼也沒想到這匹馬的個性竟像是御聖堂的翻版一般,生起氣來就六親不認。馬狂追著若紫喜,她只好死命地往前跑,只要一感受到它鼻子的踫撞,她就更加賣力往前狂奔。
縱使她非常相信自己的腳力,但是人的腳力怎麼可能能和一匹冠軍馬相提並論?
很快地,她不勝體力負荷,心髒因激烈的動作而失控得幾乎要跳出胸,.口,不過,最令她感到疼痛的是她的月復部,月復部的疼痛迅速地擴散,痛楚立刻讓她雙腳癱軟,眼前變成了一片黑暗……
「太太?」騎師大叫了一聲,眼看著馬就要往她身上踩去,但突然之間,馬兒卻停止了奔跑,反而用嘴鼻朝著她身上不停的舌忝舐。
騎師慌張的跑了過去,只見她臉色慘白地抱著肚子,虛弱地不知在呢喃些什麼。
在那瞬間,若紫喜基于本能,她知道這不尋常的疼痛所代表的涵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