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即將控制不住時,他粗重的氣息已布滿她的額間,而且他也忍不住在上頭印下蠻橫的吻。
她推開他,硬是要將他趕下床。「難道不是?」
「有人會為了滿足獸欲而苦苦追求一個女人?」
她語塞,因為他的音調突地變得很輕、很沉,像是帶有濃濃的憂愁和滿滿的憤懣。終于,她真的惹他生氣了,她深知自己是在胡鬧,可是她只是想表達連日來對他的思念和苦惱而已。
波濤洶涌的讓他失去理智,也讓他顧不得她是否有意願,便翻身壓住了她,在他身下,她的移動更惹得他粗喘不休。
他試著以吻蠱惑她,不讓她力圖反抗的身子再作掙扎。
難道她還不明白他不會為了性而求愛,而且已經愛她愛得無法自拔了嗎?
這折磨人的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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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視著手腕上的表,煉居人為錯估時間而煩躁。
對座的何遠壽並不忙碌,但若非煉居人親眼所見,他還不相信何遠壽會有那麼多小情婦,何遠壽光是應付前來吵鬧的女人就已經耗上一個鐘頭,而且短短的一個小時內,進出他辦公室的女人更超過五名。
煉居人不是佩服,而是不解,何遠壽充其量也只是個財大氣粗的商人而已,整個人還像個暴發戶,為何能消受那麼多的艷福?
何遠壽雖不是個對女人來者不拒的人,但依據煉居人的觀察,他倒像個提得起、放不下的男人,也許他和每個女人交往只是貪圖一時之快,而且事後還處理得不干淨和不干脆才會導致今天有這種局面。
「讓你看笑話了。」何遠壽擦了一把老汗,然後以此話作為開場白。
煉居人搖頭。「我晚點再過來好了。」
「不、不用。」何遠壽坦言︰「最近這些女人老煩得我受不了而躲開,所以你晚點再來未必會遇到我。」
煉居人了然道︰「難怪珺珺來找你,你會不在。」
「珺珺來找過我?」何遠壽的眼眸驟然發亮,長年以來,裴珺對他是能避則避,從未踏足過他的領域,所以她願意來肯定有要事相求,可恨的是,他居然錯過和她相處的機會。
煉居人看著眼前這個老人的懊惱模樣,突然發覺他真的很疼愛裴珺。
「你知道她來找你干嘛嗎?」
何遠壽霎時驚覺原來裴珺不是因為思念他而來,而是為了他的遺囑。
「你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我只知道她很不高興。」煉居人直言︰「我不希望我的新娘在婚禮舉行時仍繃著一張臉。」
「婚禮?」何遠壽疑惑地看著他。
謗據在商場上打滾多年的經驗看來,他直覺得煉居人有股深不可測的氣勢,所以自始至終他從未輕視過眼前這個小伙子。
何遠壽放心將裴珺交給煉居人的理由很簡單,除了郎才女貌之外,再則是因為他有辦法制伏性子剛烈的裴珺。
沖著這一點,何遠壽對他頗有珍惜之心,但在訂婚宴舉行之後,他卻始終等不到他倆有更進一步發展的消息。
「恕我直言,邀請你與否的決定權在于珺珺。」煉居人無情地潑了老人家冷水,因為這件事他實在無法作主。
「我這麼做有錯嗎?」難道裴珺就不能接受他的心意嗎?
煉居人一笑,「我並沒有指責你這麼做是錯的。」
何遠壽不認為這是女婿對丈人說話應有的態度。
「我不懂你到底來這兒做什麼。」何遠壽想建立起自己的威信已經來不及,因為這小伙子所展現出來的氣勢已凌駕在他之上。
看一下時間,煉居人從椅子上起身,緩緩步向門邊。
「你要怎麼做,我不管,而且我也知道你不會更改決定,只不過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在我還未將珺珺帶回日本前,最好別讓你的那些女人們再來找她們麻煩。」
何遠壽一驚,「她們又去找冷翠的麻煩了?是哪一個?」
「我不知道。」煉居人真的不知道,因為每一個何遠壽的情婦都有可能。
何遠壽自覺理虧,轉而問道︰「那你什麼時候要帶她走?」
「後天。」
「這麼快?」何遠壽的腦袋突然一片空白,然後閃過一則訊息而呢喃起來︰「那冷翠一定會感到很寂寞。」
煉居人在已開啟的門邊做了補充︰「不會,不會丟下母親不管。」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你把我的珺珺帶走就算了,連她母親也要一並帶走?」何遠壽緊張地叫道。
他這一輩子一直無法娶其所愛,現在煉居人又要奪走他和愛人共度下半輩子的權利,未免太殘忍了吧!
「是非走不可,但伯母我會完全尊重她的意願。」
煉居人淡漠地說完後,不理會何遠壽的黯然而逕自關上門離去。
煉居人突然感到自己很幸福和幸運,至少他和摯愛之人能長相廝守一輩子,不會像何遠壽一般有遺憾。
第十章
等待是裴珺目前僅能做的事,窗外的斜陽還勾起了她淡淡的憂傷。
煉居人鐘情于她,她是知道,可她的認知卻告訴她,這份感情好像又缺少些什麼。
而且煉居人說明天就要帶她和她母親回日本。
事情看起來似乎很完美,但她總有股不安的感覺,或許是她仍心存芥蒂,認為婚姻是個枷鎖,所以才會如此。
難道她對他的考驗就要這麼結束了嗎?可她還未等到他開口說那三個字啊。
她貪婪而不知足,因為那三個字彷若是愛情魔咒,她需要它,再則他是她的初戀,也將是她最終的依靠。
所以她不甘願,他居然省略求婚的步驟就準備將她套牢。
什麼嘛!她沒好氣地瞥視床頭櫃上的護照,逕自胡思亂想著。
突地,嘈雜的叫罵聲擾亂了她的思緒,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搗亂聲,所以她的神經瞬間緊繃,旋即轉身沖下樓。
樓梯間的縫隙可以清楚窺探一樓的景象,而裴珺就是藉此看見一群女人牽兒帶女地圍在吧台邊,像是登門討債般凶惡。
又來了!裴珺嘆口氣,很佩服這群女人不肯放棄的毅力更甚于她,不過圍在吧台內外的那些男人又是誰?那些人全都穿著黑衣,面對這群吵鬧不休的女人也只是緊皺著眉頭不曾開口。
有趣的是,她瞧見余雪燕頭綁紗布、右手上了石膏、左腳包裹著膏藥,以領軍的姿態向一名穿著灰色西裝的男子大喊︰「就是他們,律師,我認得出其中的兩位,就是她女兒教唆、指使來對付我的人。」
灰衣男子移了移鏡框,手持余雪燕的驗傷單說︰「裴女士,請你的女兒出來解釋一下,否則一旦殺人未遂的罪名成立的話,那就……」
「殺人未遂?我想殺的人在哪兒啊?」裴珺覺得莫名其妙地開口,直認為自己相當無辜。
「總算出來了啊。」余雪燕臉色一轉,馬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了起來。「各位姐妹啊,你們一定要幫我主持公道啊。」
「姐妹?」裴珺嘲弄地笑道,睨著這群人搖首,「你們什麼時候這麼團結了,真難得,拍張照留戀一下如何?」
裴珺的牙尖嘴利全仰賴這群女人造就而成,因為她們老愛找裴冷翠麻煩,但又相當害怕裴珺,所以若不是團結成群上這些人恐怕還不敢和裴珺正面起沖突。
余雪燕請來律師撐腰,更有這群姐妹壯大聲勢,聲音自然響亮許多,她冷哼,揚著褪色的眉毛鄙視道︰「我不是來和你耍嘴皮子的,我今天來是要告你,你準備去坐牢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裴珺睇著她慘不忍睹的傷勢,突然想笑。
看著余雪燕那充滿仇恨的目光不時瞥向那群黑衣人,裴珺下意識地握著頸項間的鷹鎖煉,突地恍然大悟,她的腦中閃過一個想法,想知道自己是惹上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