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什麼?你們未得到我的允許就把她帶來這里,你們想逼我殺人嗎?」
「你話說得太重了。」斑鳩撇開這點不談,提醒他,「敬西恢復了。」
邢西領的腳步僵了僵,冷硬的轉過臉,「你說什麼?」
斑鳩聳聳肩道︰「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想起來的,不過她就是恢復了。」
「不正好稱了你們的心意?」
「還有一點--」斑鳩刻意的等待他的反應,頓了頓才接口:「你如果真的愛她,你要有心理準備。」
「什麼意思?」
「她不記得你了!」
邢西領的腦中一片轟然,腳步踉蹌了一下,他不相信這個事實,口氣因而激動不已︰「不記得?她全都不記得?」
斑鳩大力的點頭,像似宣判︰
「她現在的記憶停留在植入芯片之前,也就是說根本沒有你的存在。」
不可能!邢西領奮不顧身的往樓上沖去,砰的一聲打開卓敬西的房門,黃鶯對著他凝視一陣,反手將門一帶,走了出去。
***************
對于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卓敬西有說不盡的鄙視,至于與他獨處,她更是沒來由的嫌惡,不了解面前男人眼中復雜的情緒代表了什麼意思,她懶得理他,準備走出房間,猝不及防地被他抓住。
她本能地生氣大吼︰「你要做什麼?你是誰?」
她忘了?她真的忘了?
邢西領不肯相信,企圖抹滅她眼中迎來的陌生,她怎麼可以忘了他?
「你放不放手?」卓敬西冷冷地一甩,卻掙月兌不開他的力道。
這眼神、這語氣--不是他認識的敬西,他的敬西到哪兒去了?
可惡……
突然,他的手背傳來刺痛,低頭一看,是她狠狠咬下的齒痕。
卓敬西習以為常的「呸呸」兩聲,將他視為病菌似的罵道:「活該!這是你擋路的後果。」
「你--」邢西領無法釋懷,心慌意亂地瞪著她。眼前這個充滿輕蔑神色、毫無血淚的人是敬西?打死他也不願相信。
「哼!」卓敬西冷哼一聲,伸手轉開門把,卻又被他捉了住,身子被制在門邊。她盯著他,發現他的眼神變得憤怒和心痛。
「我要你記起來我是誰,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要你忘了我。」邢領西的聲音跟著低啞,他不會放棄。
「狗屁!」她的腳預備往他的鼠蹊部踹去,卻意外的被他事先知曉給制了住,手也被他箝得死緊,她不能理解--這個男人了解她?
她對自己的想法嗤之以鼻,現在,只有她的嘴巴能動了,「我根本不認識你,要我記得你?臭美!」
「你一定熟悉這一幕,」說完,他急促的俯下頭想吻她,可是卻怎麼也啟不開她的唇。
直到他停止,耳邊傳來她的蔑笑。「你的技巧真差。」
無疑地,她在污辱他。
不是因為她的那一句話,而是在她的眼底,他找不到他的影子。
他該怎麼想?他的心像被人掏空了般,血淋淋的曝曬在陽光底下,正一點一滴地蒸發……
「你怎麼可以這麼待我?」他痛心疾首地道。
「待你?」她輕笑,「我就是這樣,你知道你現在正在浪費我的時間嗎?」
「你忘了嗎?你說過你愛我,我們還要結婚,甚至你也需要我的保護啊!你怎麼可以……」他掙扎的說。
卓敬西的眉頭橫成一直線。「我沒有說過那種話!再者,我一向不需要別人的保護;還有,我討厭男人,更討厭你這種男人。」
「你不可能討厭我……」邢西領感覺心被劃了一刀,淌著鮮血。
「是不可能。」她更正︰「而是『根本』討厭。」
「不會的……」他沖動的粗喊,他不相信……
「這沒什麼會還是不會。」卓敬西冷冷淡淡地說︰「我了解我自己,我的感覺不是一個外人可以來評斷的,活了那麼多年,我會不知道我討厭什麼嗎?」
「妳跟我住在一起,甚至跟我同床……」
「同床?」卓敬西嚇了一跳,什麼時候?這個男人瘋了嗎?「怎麼可能?」
「就是有!」邢西領情緒激昂的說︰「你還說過喜歡我的親吻,我的一切……」
「笑話!」她無情地批評︰「這麼惡心的行為,我不會說,也不會做。」
「你覺得惡心?」不可能,她怎麼可以這麼想?
「沒錯。」她不屑地道:「我沒空跟你談這種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請將你的手拿開。」
「重要的事?」邢西領腦中影像一閃。「你要去找梟王?你認為他比我更重要?」
「那是當然。」她確定地說。梟王是斗智的好對手,也是一個聰明的社會敗類;她遺傳了父母的熱血,不能姑息這種人存活。
「你寧可為他花心思也不想想我?」
「你到底想怎樣?」她不能體會他話中的意思,正思索著該如何逃離,一邊轉移他的注意力。
這個男人把她圈得死緊,但應該還有變通的余地……念頭一轉,她皮笑肉不笑的往他身上倚了過去,感覺到他緊繃的身體迅速松懈著,
邢西領一陣狂喜,抓著她欣悅地問:「你……你想起什麼了?」
「你剛才說的我都想起來了。」才怪!她暗罵,恨極了他停留在她手臂上的那兩只手,她只想趕快掙月兌。
而他卻將她抱得更緊,心跳聲在她耳側猛烈起伏著。她的行動讓他喪失了理智,探入她的唇,侵略性的吻著她。
頃刻間,他的下唇被她含了住,傳來他始料未及的疼痛,逼得他不得不放開她,他看到的,還是那藐視的笑容。
她搶過這個空檔,轉開門把順利的打開門;察覺到他的錯愕,短時間不會對她有任何行動,所以她回過頭對他諷刺道︰
「我一向過目不忘,對你,我全然陌生,所以你就別再來煩我。否則下一次,我會咬掉你的舌頭。」
他的心,全碎了……
***************
香港
將近中午,于尚美和唯少午步入「雅適閣」,敏感的她立刻被周遭的逼視深深壓迫,湊向他低聲地發出疑惑︰「有異樣,我們不要在這里吃了……」
「什麼異樣?」唯少午會听才怪,他一向是主導的一方。「你不是想吃辛辣的東西嗎?這家的咖哩很棒!」
「可是……」于尚美氣他少根筋。「你就相信我這一次,別鐵齒。」
「你就是有那種無聊的多心,說什麼要減肥,要吃素菜,又挑食,好不容易找到這家適合你的口味,又說要走?算了吧,我肚子餓死了。」不由分說,唯少午拉開椅子坐下,毫不理會于尚美的擔憂。
的確,四周投射的目光,目標就是他們,警方听從卓敬西的猜測,梟王選擇在十二點下手,最有可能的地點就是餐廳。
「梟王一定就在附近。」隔他們四公尺遠的桌子旁,卓敬西忙著環伺四周,「行程上唯少午下午一點要去電視台受訪,中午的時間就只有吃飯的地方可以去,在不了解他會上哪個餐館的情況下,梟王一定跟我們一樣,是跟著唯少午來的。」
警方一下子埋伏在四周,連只螞蟻也難逃法眼。看著警員僵硬的動作,卓敬西忍不住搶過無線電批評:
「你們是木頭是不是?白痴嗎?不會動一動嗎?站在那里就以為人家認不出來了嗎?笨蛋!便衣是怎麼當的?」
瞬間,門里門外的人全動了起來,卻僵硬得可以;卓敬西早知這群人不可靠,對他們的冀望也不高,只希望他們別壞了她的事,她要活捉「梟王」。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愈接近十二點,周遭的空氣愈像被壓縮了般,僵冷起來,卓敬西的目光不往門口看,而專注在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