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息不正常哦!」老眼低垂,很肯定的語氣。
「不……會啊……」
「壓力太大哦!」老醫師又說,手在太陽穴比了比。
「壓力呀……」她的眼皮相當沉重,仍費力的撐起。「不知道耶……」
老醫師止住了動作正視她,片刻後,他說︰「右小姐沒什麼病,只要回去好好睡一覺就行了,不然就是去放個假,休息休息,相信一定很有幫助。」
「可是我就是睡不著!」
「你想太多了,你最近一定被什麼事困擾了。下管什麼事,只要造成了壓力,放松心情是最好的良藥。」
「嗯……」右蝶只好點點頭。放假、放松心情?可能是個好辦法。
她出了診療室的門口等候拿藥,恍恍惚惚中抬頭,在走廊的彼端,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邢東領的秘書嗎?發生了什麼事?她忐忑不安的追過去。
看到右蝶的出現,王秘書先是呆了呆,指指鼻子道︰「是邢總,失血過多!」
「失血過多?」她的心像被人捏緊,急急的問︰「怎麼會這樣呢?流個鼻血有必要送醫那麼嚴重?」
王秘書平常雖然沒什麼表情,但是這一次卻布上愁容。「本來是常有的事,但因為」天羅地網」,所以才會那麼嚴重。」
「還在天羅地網?」她以為事情在自己到過他家後便解決了,為什麼還……
王秘書又說︰「西領已經將計劃撤回了,可是那些女人玩上了癮,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她們竟會知道經理的奇怪癥狀,今天早上竟一起闖進他的辦公室,我還沒有時間了解整個狀況,就先將他送來醫院。」
「邢西領說的嗎?」
「不可能!西領比邢總還生氣。」
「那……她們去辦公室做什麼?」
「這……」王秘書突然支支吾吾了起來。
「說啊!」她無法心平氣和。
王秘書大大的長嘆,「嘲諷、戲弄!」
她傻眼了,「嘲……嘲諷?」
王秘書搖搖頭又說︰「她們理當不可能知道這件事,就算知道了也……就因為他始終高高在上吧!這種打擊對他來說也算大!」
其實如果當初沒有隱瞞,情形就不會如此了。活該嗎?她此刻的心情卻跟著不好受。「她們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
「西領正在調查……」
「是王子!」這個聲音懶懶地傳來。
右蝶看向聲音的主人,只見邢西領斜著身子靠在牆邊,以往的笑容消失了,凜然的氣息競跟邢東領有幾分相像。
邢西領眼中的怒意還未散去,直視著她︰「他來了,你早就知道了吧!」
「盎斯克倫?」右蝶皺眉。
「就是他搞的鬼。」邢西領撫了撫額頭,冷漠地說。
「他?」她不敢相信,「怎麼可能?他們有仇嗎?」
「為了你!」
「為了我?」她怎麼愈听愈胡涂了?
「你……」邢西領詫異的盯著她,「難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廢話!」她忍不住吼了起來,從頭到尾,她又該「知道」些什麼?
邢西領的眉頭一松,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他就是你女乃女乃萬中選一的那位孫女婿,得知報上的緋聞後,他對我和東領做了一番調查,加上你的家族本就強力支持他,因此東領的癥狀完全曝光。被我撤回的那些女人成了他的利用工具,那些工具如他所願的發揮了作用,而且相當成功。」
她冷冷地問︰「你剛才的態度是懷疑我出賣邢東領?」
「是的!」邢西領承認,他剛才的確那麼想。
「那麼你告訴我,那些女人到底對邢東領說了什麼?」
「她們只是將盎斯的話重復,要他別接近你!」
「就這樣?」
「他說……」邢西領深吸了口氣。「無法接近女人的男人就是無能,無能的男人就不配給女人幸福,更不配接近你!」
右蝶大驚失色的退了兩步,這些話說得未免太傷人了吧!」
「所以東領這次是氣得流血!」邢西領又嘆了口氣。
這些事情的起因都是她嗎?右蝶身子一滑、蹲在牆邊喪氣的想,這就是盎斯所謂的方法?打擊一個男人的自尊。
邢東領又為什麼生氣?除了那句話,還有其它的原因嗎?如果有,她期待有另一個原因。
如果這些是因為情字而起,那麼所有的事情是否都可以為這個字作解釋了?
唉——是了!情字,惱人煩人的情,卻是讓人心動的情呵!
她的感覺不就是所謂的「心慌意亂」嗎?困擾了那麼久,總算有了答案,她就是愛他而已,這麼簡單!
醫生開門出來,走向王秘書。
「他鼻腔內膜的微血管壁太薄,所以只要有一點刺激就會引起流血的癥狀。」
眾人恍然大悟的點頭。
刑西領又望向右蝶,「雖然這是東領的自尊心在作具,可是真正的原因,還是因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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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蝶離開了醫院。她要先去「完成」一件事!如果事情真是因她而起,那麼就得由她去解決才行,與其在原地苦惱,倒不如先把罪犯揪出來再說,她記得葉昺知說過,她的身邊有女乃女乃的眼線,那麼先從眼線下三吧!
眼線,就是在暗地里跟蹤她,看著她一切所作所為的人,那麼一定在她附近。
要怎麼做才會快速的讓他們現身呢?
她向四周張望,都怪平常沒有訓練自己提高警覺,否則應該可以輕松找出跟在左右鬼鬼祟祟的人影。
現在,立在馬路邊,她卻連個辦法都想不出來……
等等!她的腦中閃過一個想法,如果她向馬路中央走過去的話……她的理智只能到此為止,顧不得自身的危險,提起一口氣就往馬路沖去,繼而響起的煞車聲刺入耳膜,此時她的手臂被人猛力一拉,沖力太大的往路邊倒去,跌倒在路旁、引起一陣擦撞,同時撞醒了她。
「你在做什麼?」盎斯的心差點隨著她的舉動而停擺。「你想找死啊?」
「是你?!」她甩過臉,恨恨地瞪著他。「我就是在找你!」
「找我也不是用這種方法啊!」盎斯雖然文質彬彬,此刻也大吼了起來。
「不然要怎麼找?」沒有電話、沒有方向,連個蛛絲馬跡都沒有。
「你……」
「好了!」人找到了,她可以算算帳了。「我問你,你跑到連旗去鬧什麼?」
「我有去嗎?」
「好!事情已經發生,多說無益。」她換了個問法︰「你到底想干嘛?」
他伸手過去想拉她起身,她瞪了回去,自己跳了起來。
他只好無奈的搖頭,「我只想得到你而已。」
「這是什麼理由?」她嗤之以鼻。「我說過了,我不適合你,你為什麼不死心呢?」
「一個人的感情不是說放就放,說收就能收回的。」他說得誠懇︰「我是真的愛你!」
「你問過我了嗎?」她不能接受他的說法。「我當初並沒有讓你愛我呀!憑什麼硬要我接受這份感情?你一廂情願是你的事,為什麼還要牽扯到別人身上?」
「你心疼他?」他的語氣听來很酸。
「我不是心疼他!我要心疼什麼?這些事情是你做的又不是我,我只是看不慣為了愛而做出傷害別人的事,這是借口,這不是愛的真情。」
「你了解愛了嗎?」盎斯受傷地說︰「如果我不愛你,我就不會為了你去做這些事。」
「我承受不起這種愛!如果一定要以傷害來表達的話。」
他仔細地瞅住她,喉嚨發緊。「那要怎麼做你才會接受?」
她正視他,輕輕的搖了搖頭,「人的心只有那麼一個拳頭大,裝不下那麼多份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