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好笑了,沒想到那個板著張女圭女圭臉的趙寅,竟然會煞到他。
如果他知道「她」的身份,可能會囧到沒臉見人吧。
笑了一陣後,他從胡同里繞了出來,走回西大街。
回到宅子,見陳大娘坐在廳里的桌前,照他新繪的圖樣,正在用金絲將一顆珍珠包覆起來,而他的小妻子坐在一旁目不轉楮的看著她做,連他回來都沒發覺。
雖想立即與她討論皇榜上的事,但他按捺著,等到中午陳大娘回去休息時,才將二皇子下毒謀害皇上,結果被皇後處死的事告訴她。
听完他的話,藕蟀吟垂下那雙靈慧的眼眸,沉吟了下說︰「二皇子死了,那接替太子之位的只能是五皇子。」
路祈提出疑點。「我想不出宣浩有什麼理由要毒害皇上。所有皇子中,皇上不是最寵他嗎?他毒死皇上對他有何幫助?難道他以為毒死皇上,他就能立刻登基為帝?」
「路祈哥哥的言下之意是毒害皇上的不是他嗎?」她抬起小臉看著他。
「我只是覺得他沒有理由在與五皇子爭奪太子之位時,卻謀害自己最大的靠山,除非他瘋了。」
「那下毒謀害父皇的人會是誰?」藕蟀吟月兌口問。
其實他們都已想到,另一位皇子才有理由這麼做,兩人相覷一眼,明白對方的心思與自己相同。
路祈蹙起眉峰,「我想皇上可能活不久了。」
能成功對皇帝下毒,然後嫁禍給二皇子,順利處死他,這證明整座皇宮已被皇後和五皇子掌控住,接著只要等皇帝兩腿一伸,五皇子就能直接登基。
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寒而栗,也許下一個便輪到他們了。
案殺子、子弒父,在皇位面前,所謂的親情只怕全都是狗屁,不值一提。
那時他昏睡在臨妃床上,是皇帝命人用水潑醒他,他不相信當時皇帝看不出事有蹺蹊,可他卻不給他和臨妃任何辯解的機會,很快就賜下毒酒想毒死他。
他始終覺得,皇帝急著處決他們,似乎有心借此替二皇子鏟除阻礙,不讓他活下去。只是皇帝雖狠,卻狠不過皇後,還是皇後與五皇子技高一籌。
路祈神色凝重的開口。「嵐吟,我們要想辦法盡快離開都城。」
第10章(1)
翌日,金瑛閣的掌櫃親自送來十七兩銀子。
「姑娘那條銀鏈一擺出來,就教人看上,連討價還價都沒有,直接掏出二十兩就買下了。」掌櫃笑呵呵接著說︰「今後姑娘還有什麼首飾盡避拿去我那寄賣。」
昨日連他家夫人和女兒看了那條銀鏈後都贊不絕口,女兒還一直央求他把鏈子留下,他原打算多擺幾天,若都沒有客人看上,再用低價買下送他女兒,不料第二天就被人看中了。
這證明路祈做的飾品很愛姑娘喜愛,他才想繼續跟路祈合作。
「多謝掌櫃。」路祈道謝收下錢。
掌櫃又寒暄幾句才離開,他一走,路祈立刻拉著他的小妻子低聲交代,「嵐吟,你把東西收拾好,晚一點我們就出城。」賣項鏈的錢已拿到手,他決定不再多留盡快離開。最近衛林軍巡城巡得勤,他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嗯。」藕蟀吟輕輕頷首,走進房間收拾行李。
中午,陳大娘要回去休息時,路祈與她結清工資,又拿出一袋銀子交到她手上。「大娘你下午不用過來了,我與我妹妹有事要離開一陣子,這些銀子你先拿著。」這段時間從她那里學到不少瓖嵌雕琢的技法,他很感謝她。
「姑娘,這太多了。」看見袋里的銀子陳大娘吃了一驚,連忙推卻。這比他們原先談好的工資多出好幾倍。
「你收著吧,你教得很仔細,這段時間我學到不少,是酬謝大娘的。」
「那……謝謝姑娘。」陳大娘收下錢後說︰「如果姑娘回來,還有用到我的地方,盡避來找我。」她感激的道。
「好。」
送走陳大娘後,路祈出門買回一輛馬車。他這陣子添購不少用來雕琢瓖嵌的工具,而一些日常用品也必須帶著,物品不少,必須買輛車來載。
將馬車趕進小院子里,他走進廂房。
「嵐吟,收拾好了嗎?」
「好了。」她坐在床塌上,重要的寶箱裝進包袱里,抱在胸前,她抬起眼梭巡了下這間他們住了段時間的宅子,有些不舍。
這宅子是她住餅最簡陋的地方,卻是她最舍不得離開的地方。
明白她此時的感受,路祈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與她一起將這房間仔細看了遍。「等以後一切安定下來,我們還可以再回來。」他牽起她的手說。
「嗯。」
她抱著寶箱起身,路祈手上拎著另一個包袱,兩人一起走出房間來到客廳,隨後他拿起藕蟀吟打包好的那些工具放進馬車里,準備將馬車趕出門。
這時從外面走進了幾名衛林軍。
看見他們,路祈與藕蟀吟心頭劇烈震了一下。
「幾位軍爺有什麼事?」路祈鎮定的出聲問。
「咱們在搜查逃犯,你們倆可有見過這兩個人?」為首的衛林軍將手上的兩張圖像攤開給他們看。」
「……沒有,我們沒有見過。」看了眼畫像,路祈怔了下,然後搖頭。
那畫上的兩人不是他和藕蟀吟。
帶頭的衛林軍不放心的吩咐手下進去搜查,接著走過去掀開停在小院子里的馬車簾子探頭看了看,沒發現什麼,但他一回頭卻瞄見一旁的藕蟀吟緊緊抱住胸前的包袱,他旋即朝她走去。
路祈先一步擋在她面前,解釋她緊抱著包袱的舉動,「這是舍妹,她一見外人就會緊張。」
「你們要出門?」那名衛林軍眸光在扮女裝的路祈臉上轉了幾圈。
見他色迷迷的盯著他看,路祈臉皮微微抽動了下,不動聲色的回答,「我們有個親戚病了,所以要出城去探病。」他心里忍不住暗咒了句,最近怎麼爛桃花朵朵開?昨天遇到刻意來搭訕的趙寅,現在又遇見一個死色胚。
「很少看見像你這麼高的姑娘。」她幾乎與他差不多高。那名衛林軍輕浮了笑,朝路祈的臉伸出手。
路祈立刻撇開臉避開他伸來的咸豬手,心里忍不住飆出一句粗話。他X的,居然想調戲他?!
那名衛林軍卻捏住他下顎,不讓他閃躲,粗魯的將他的臉轉過來,毫不避諱的打量他此刻清麗的面容,眸里流露出一抹婬邪,「你幾歲了,訂了親沒?」
見狀,藕蟀吟用力撞開他,「你想對我姐姐做什麼?!」
「你這個丑八怪敢撞我?!」他咒罵一聲,抬手賞她個耳光,下手不輕,也跌倒在地。
見他居然打他的小妻子,路祈心疼得氣紅了眼,抬起腳就朝他的命根子狠踹下去。「你敢打她,我踹死你。」
在氣頭上的路祈使出全力朝他踹出那一腳,讓那名衛林軍疼得當場捂著跪倒在地,嘴里發出哀嚎。
在宅子里搜查的三名衛林軍听見慘叫聲,連忙出來,只見他跪在地上,臉色發青的破口大罵——
「該死的賤人,你敢踹老子,老子饒不了你!」
「頭兒,發生什麼事了?」那三人不明所以的問。
那名衛林軍指著路祈,用痛得顫抖的聲音命令手下,「林二,你們給我把這個臭婊子抓起來,我要狠狠教訓她一頓。」
路祈在他們撲過來要人前,已機警的拉著藕蟀吟往外跑。
但剛沖出門外沒幾步,卻冷不防狠狠撞上個人,痛得他捂住鼻子,抬眼看清那人的五官後,路祈忍不住想起一句話——前有狼,後有虎。真是衰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