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中規定,皇後每個月可以挑選五件首飾,而妃子們可以挑選兩件,貴人一件,昭容與才人則要等皇上賞賜才能選,而公主們每個月可以選一件,皇子的妻子同樣是一件。
鐘荷取餅一本冊子與一枝蘸滿墨汁的毛筆遞給她,「請太子妃署名領取。」
接過毛筆準備署名時,藕蟀吟瞥見旁邊一頁簽有「孟妍」兩字,她猛然一驚,抬首詢問︰「鐘大人,這孟妍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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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父皇,不知父皇召兒臣前來,有何吩咐?」走進御書房,路祈躬身行禮。來這里幾個月了,他對宮中繁復的禮儀,已越來越熟練。
皇上看他一眼,緩緩開口,「朕近日听聞一些大臣說,你近來表現不錯,不僅積極處理朝政,對政務也有獨特的見解。」
「這是兒臣的本份。」路祈抬頭看著他,發覺這位皇帝老爹即使在嘉許他,眼神仍是冷冷的,沒有一絲父親對子女的慈愛。
皇上接著又說︰「以前你不熱衷朝事,惹來不少大臣的非議,既然你現在有心改過,朕就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證明自己的能力,好讓那些仍對你這個太子有疑慮的大臣們心服口服。」
「什麼機會?」他隱約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再過兩個月便要舉行夏祭大典,朕把這次的大典交由你來籌辦,你可別讓聯失望。」他冷淡的語氣里透露著警告,暗示他若把事情辦砸,定將重懲。
離開御書房後,路祈心中一片茫然,誰來告訴他那個夏祭大典是什麼東西?他听都沒听過。
不要緊,他可以回去問他的小妻子,她對朝廷各部的編制和規章禮儀都十分熟悉,一定知道。
回到寢殿,路祈看見她坐在榻上,一臉出神的不知在想什麼,連他進來了都沒有察覺。
他走到她面前,輕啄了下她的芳唇,寵溺的笑問︰「嵐吟可是在想為夫?」
她抬眸看向他,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怎麼了?」發現她的異樣,他在她旁邊坐下,關心的問。
「……沒什麼。」該告訴宣祺哥哥她的發現嗎?她內心掙扎著。
他指著她的眉,「沒事你的眉毛會扭成麻花?快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以為他看不出她有心事嗎?也太小看他這個會老公了。
「我……」藕蟀吟垂下臉,絞著十指,遲疑了下才出聲,「我今天送你畫的圖樣到玉宛閣去。」
「嗯,然後呢,發生什麼事?」他接腔問。
停頓片刻,她的聲音才又響起,「你上次畫的那條銀絲瓖玉的穗形項鏈被母後挑走了,我沒看到。」
路祈失笑,「所以你在懊惱這件事?」他記得當時畫好圖樣後,她一直很期待想看項鏈的成品。
「嗯。」她低應了聲,選擇騙他。
她剛才想的不是這件事,而是她已經知道那面團扇的主人是誰了,可她不確定是否該坦白告訴他,得知對方身份後,她就隱約有股不祥的預感。
她怕他知道後,會去見那人,但那人身份敏感,萬一被人發現,惹出什麼禍端該怎麼辦?她更怕他見了對方後,會記起以前的事,想起過去的種種繾綣纏綿,一心只惦著那人,不再疼愛她了。她不想失去眼前這個呵寵她的夫君!因著這樣的私心,她才會躊躕著,遲遲無法決定要不要告訴他這件事。
路祈舍不得看他的小妻子一臉悒郁,因此他溫柔的捧起她的臉承諾,「那條項鏈被母後挑走了沒關系,過陣子我再設計比那條更棒更美的項鏈給你。」他路某人的妻子想要的東西,他一定會盡全力滿足她。
在他滿是寵愛的眼神下,藕蟀吟臉上重新漾開笑顏,「好。」她決定不告訴他了,她不要宣祺哥哥想起以前的事,她不想失去這個疼她寵她的夫君。他對她好,她也會對他很好很好。
第5章(2)
見她重展笑靨,路祈滿意的吻了吻她。
「對了,嵐吟,你知道夏祭大典是什麼嗎?」
「夏祭大典?那是本朝在六月二十二日祭祀開國女帝的祭典。相傳開國女帝是天神下凡,因而在女帝歸天那日祭祀她,同時祈求女這庇護本朝。」解釋完,藕蟀吟接著問,「為什麼突然問起這件事?」
「因為剛才父皇召見我,把夏祭大典交給我來籌辦。」
听見他的話,藕蟀吟臉上露出詫異之色,「父皇把這件事交給宣祺哥哥辦?」
見她表情吃驚,似乎很意外,路祈不解的問︰「有什麼不對嗎?」
「夏祭大典是本朝最重要的祭典,向來交由朝中三公來負責協調各部辦理,父皇怎麼會將這事交給你?」她疑惑的道。
路祈將她抱坐在腿上,慵懶的把臉埋進她頸窩,聞著她身上的淡香,「你想他是不是故意刁難我?」在他看來皇帝老爹不喜歡他,說不定是想借此整他。
「這……我不知道,可這麼重要的祭典若不慎出了什麼差錯,後果會很嚴重。」藕蟀吟暗自心驚。父皇不喜歡宣祺哥哥是事實,可他畢竟是他的兒子,皇上會狠毒到借此來廢掉他的太子之位嗎?
听她這麼說,路祈十分確定皇帝老爹根本不是想給他機會,讓他向朝臣證明自己的能力,而是如他所想的等著看他出錯,看小妻子的臉色,出錯的後果恐怕比他想的嚴重,說不定會以此名正言順的廢掉他這個太子。
他越想越不寒而栗。不是說虎毒不食子嗎?這皇帝居然設陷阱等著自己的兒子路進去?!
垂眸想了下,藕蟀吟凝重的又出聲,「宣祺哥哥,我們出宮回我娘家一趟。」
突然听她這麼說,路祈納悶的望著她,「怎麼突然想回娘家?」她不是不太諒解她爹嗎?
她簡單的解釋,「我爹是禮部侍郎,禮部掌管朝中各項祭典禮儀之事。」
她只說這兩句,路祈馬上懂她的用意,「你是想帶我回去,請教你爹關于籌辦夏祭大典的事?」
「嗯。」她應了聲,旋即起身整裝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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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侍郎府。
下人奉上茶水後,裴林德先看女兒一眼,然後望向坐在一旁的路祈,恭敬的開口,「殿下突然來訪,不知有何要事?」
他臉形瘦長,容貌斯文儒雅,說起話來不疾不徐,卻很直接。
路祈俊逸的臉上揚起溫文的笑容,「我是帶嵐吟回來探望岳父大人的。都怪小婿不好,嵐吟出嫁至今,為了照顧我,一直都未回門省親,直到今天才有空帶她回來,望岳父大人不要見怪。」這些開場白,他來之前便想好了,所以說得很順口。
「殿下客氣了。」裴林德听完他的話後,目光移回女兒身上。
因為過世妻子的緣故,對于這個女兒,他始終有些愧疚,雖想要補償,可每次看見她,都覺得她那雙太過清澈的眼楮像在無聲的譴責他辜負她娘,使他不敢面對,便漸漸冷落了她。
因此當她答應皇後的要求,願意嫁給病重的太子時,他心里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他不用再愧疚的面對她了,憂的是病重的太子若熬不過,兩手一攤,她便成了寡婦,那她該如何是好。
但也許是她的合格真的旺夫,她嫁給太子之後,太子的病竟漸漸痊愈,連性情都變好了,開始參與朝政後,一些大臣對他更是贊不絕口。
看見她爹投來的目光,藕蟀吟猶豫了下問︰「爹,二娘和弟弟們都還好嗎?」
「都好。嵐吟你呢,嫁進宮中的這些日子過得好嗎?」明知當著太子的面,不該這麼問,但裴林德還是忍不住,他很想知道女兒婚後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