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驥想了想,修正說法,「那你以後就算生氣也不準不理我,更不準擺出那種冷淡的臉色給我看。」
他霸道的要求讓百里翎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解釋,「臣妾從未想擺臉色給皇上看,臣妾不擅長與人爭吵,當皇上听不進臣妾說的話時,臣妾只能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再多言,免得惹得皇上更加生氣。」
回到寢殿,他溫柔地將她放在床榻上,伏去,她伶牙俐齒,他說不過她,也不再執著非要她改不可,此刻他深黑的雙眸里,燃燒著熾烈的情火,他深情的凝視著她,只要求一件事,「翎兒,你說過這輩子都會一直陪著我,對嗎?」
「嗯,直到皇上厭煩為止。」
「不會有這一天的。」他細細的親吻她的眉、她的眼,「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這麼在乎過一個人!在乎到,你生我的氣,我會一整晚都無法入睡;在乎到,為了討你歡心,我甚至可以去做我最討厭的事。」
听見他深情中略帶著委屈的嗓音,百里翎心一軟,手指輕撫上他的俊顏,柔潤的唇瓣也輕吻著他的眉、他的眼。「臣妾也從來沒有這麼舍不下一個人過,為了這個人用盡了心機,只希望他能當個受人景仰的好皇帝,而不是受萬世唾罵的昏君。」
听見她的告白,冉驥俊顏一亮,「你真的舍不下我?」
看他臉上泛開喜色,百里翎也不自禁漾開了柔笑,輕輕點頭,「嗯,臣妾這一生不曾這麼惦著一個人。」
「我也是、我也是。」他動容的拉起她的手,按在他的心口上,急著讓她明白他的心意。「我心里全都塞滿了你,你知道嗎?」
他那濃烈又毫無保留的感情,洶涌的襲向她,幾乎要將她淹沒,她晶燦的雙眸氤氳一抹薄霧,菱唇勾起美麗的笑花,她捧住他的臉,主動覆上他的唇,這一刻,再多的話語都無法表達她心中的情動……
此生此世她都離不開他了,她被他那灼烈炙人的感情,給牢牢的捆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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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皇宮中某個隱密的角落里響起一道驚訝的女聲——
「葵公公死了?怪不得這幾日都沒瞧見他,他是怎麼死的?」
「那胡東延前幾日暗中進宮,恐怕是他揭穿了葵平下毒的事,所以被殺了。」
刻意壓低的嗓音道。若是冉驤他們以為胡東延蓄了滿臉胡子,他就認不出他來,也未免太小覷他了。
「你的意思是……葵公公下毒的事被識破了?那冉驥……該不會也知道了你的事吧?」女嗓驚駭得不自覺拉高音調。
「他應該沒有從葵平嘴里問出什麼,否則這幾日不會都沒有動靜,且以葵平對我的忠心,他應是寧死,也絕不會透露半個字。」
「冉驤既然殺了葵平,說不定不久就會追查到你頭上,頁兒,我看事情不能再拖了,你得提前行動。」
「我知道,我已著手在布局了,等過一陣子便會開始行動。姨娘,這段時間你找機會除掉百里翎的侍婢,我來對付百里翎,皇後娘家若出事,我倒要看看冉驥會怎麼做。」
「頁兒,何必這麼麻煩,你干脆殺了冉驤,直接取代他不就好了?」
「若我殺了他,便等于是篡位,會背上萬世的惡名。我處心積慮布局這麼久,絕不能前功盡棄,我要在眾臣的擁戴下,名正言順的登基為帝。」那道刻意壓低的嗓音傲然的說道。
第9章(1)
百里翎將香茅放進瓷缽里,慢慢的搗碎,這些香茅是為了要給冉驤解毒用的,胡東延說他中毒太久,至少須服上二十天至一個月的香茅汁,才能完全清除體內的毒素,因此近日來,她都親自搗碎香茅取出汁液,好讓他服用。
他已服了數日,頭痛的情況確實改善不少,清晨也不再像以前那樣難叫醒,原來他先前爬不起來,不是貪懶,而是因為中了毒的緣故。
想到他開始勤于政事,百里翎不禁牽起一抹柔笑。
午後,寢殿里靜謐得只听見她規律的搗藥聲,突然,名叫依兒的宮女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來不及行禮便急喊道︰「皇後娘娘,不好了,辜夫人讓人抓住了清菊姐姐,說她犯了宮規,要處死她。」
百里翎吃驚的抬起頭,「你說什麼?辜夫人要處死清菊?她們現在在哪里?」
「就在梓明院那里。」
「快帶本宮過去。」她急忙放下手邊的事,快步隨宮女離去。
來到梓明院,她正好看見有兩名宮人按住了清菊,在她的頸上套了一條白綾,打算絞死她。
「住手!」百里翎難得厲聲喝斥。
見到皇後娘娘駕到,動手的宮人立刻停下了動作,讓清菊得以喘氣,她慘白著臉,啞著嗓,驚駭的大叫,「皇後娘娘快救奴婢!」
「這是怎麼回事?辜夫人,你竟想絞死本宮的侍婢!」百里翎質問站在一旁的她。
「她犯了宮規,依規定必須處死。」辜夫人神態倨傲。
「她犯了什麼宮規?」百里翎沉聲問。
「她議論皇上的不是,大逆不道,必須處死,請皇後不要徇私偏袒。」冷冷的說完,毫不理會她這個皇後娘娘還站在這里,辜夫人隨即蠻橫的命令道︰「還不動手。」
見她竟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百里翎凝肅著臉,端出皇後的威儀,怒斥,「放肆!本宮還未查問清楚,誰敢動她!」
兩名正準備動手的宮人被她的威嚴嚇得一顫,白綾頓時從手中掉落。
百里翎瞬向辜夫人,清雅的嗓音挾帶著一股迫人的威勢。「辜夫人,你指清菊議論皇上,你倒是給本宮說個明白,她究竟議論皇上什麼了?」
奔夫人沒想到平時看起柔柔弱弱的皇後娘娘,發起脾氣來竟這麼有氣勢,心頭暗自一凜,但仍故作鎮定,憤然指向一旁的另一名宮女,「苑兒,你來告訴皇後,這清菊究竟犯了什麼罪?」
那名叫苑兒的宮女戰戰兢兢的走上前,在辜夫人銳利目光的瞪視下,顫抖的回道︰「回稟皇後娘娘,清菊姐姐她、她先前來向我探听皇上驅趕宮中嬪妃離開之事,她還說、還說……皇上怎麼能這麼荒婬無道。」
「皇後娘娘听見了吧,她竟敢如此批評皇上,依宮規理應處死,請皇後娘娘勿再阻攔下官行刑。」辜夫人嘴角噙著冷笑,用眼神示意兩名宮人快點動手。
兩名宮人重新拿起白綾,套上清菊的頸子,清菊嚇得面無血色,全身顫抖,說不出話來。
「住手!」百里翎上前奪下那條白綾,表情冷絕如冰,「辜夫人,清菊伺候本宮多年,一向謹言慎行,本宮不相信她會說出這種話。本宮問你,除了苑兒,可還有誰听見清菊說出那樣不敬的話?若僅憑一名宮女的片面之詞,就要處死一個人,未免太過草率,你身為後宮的女官,都是如此輕率行事的嗎?」
「……」辜夫人被她的嚴厲斥責堵得語塞,一時間竟找不到話可以反駁。
百里翎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這件事,本宮會徹查清楚,若再有人敢未經本宮許可,在宮里私自用刑,本宮絕不輕饒!」
「皇後娘娘這是在指責下官的不是嗎?」辜夫人臉色鐵青。
「辜夫人,也許你以前都是用這種殘酷的方法處決宮人,但是只要本宮在的一天,這種事就絕對不準再發生,即使是宮女,也是一條寶貴的生命,本宮不允許再有人如此輕率的奪走一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