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谷主為了救谷主翻遍了群書,也遍訪了天下名醫,最後終于找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神草。」說著,程梅突然向她下跪。「白姑娘,我求您救救谷主吧!」
白小木還來不及開口,便听到一道笑聲傳來——「呵呵,原來這就是沈千秋辛苦隱瞞的秘密啊!不過程姨,你可真狠心哪,居然叫她用自個兒的命去救沈千秋。」隨著話落,玉如意便從一株樹上飛落在兩人面前。
「要用我的命去救沈千秋?這是什麼意思?」白小木不明所以。只是要用她的血去種神草,一點血死不了人的。
「你可知道要用人血來種神草,需要多少血嗎?」玉如意那張妖美得驚人的臉孔,此刻笑得妖嬈勾魂。
「我不知道。」她搖了搖頭。
「三十天,每天都要一碗新鮮的人血,因為神草的根會將那些血給吸收完,所以每天必須補充新鮮的人血,整整三十天後,原煤本沒有藥性的神草,才能長成神妙之草,相傳能活死人、肉白骨。」
白小木听得一愣一愣的。
見她似乎還沒能明白是怎麼回事,玉如意大發好心再次解釋,「你想想,若是你身上每天要放出一碗的血,連續三十天後,你還有命在嗎?」
「所以我將因血流而盡?」白小木總算明白了。
「沒錯。因此從古至今,神草的藥效雖然驚人,但真正服用過神草之人卻少之又少,而且用人血采種神草,還有兩個禁忌。」
「什麼禁忌?」
「一是需要五月五日午時出生之人,因為這日乃是一年中陽氣最盛之時,第二個禁忌是,那人必須心甘情願用自己的血來種神草,不能有一絲怨氣,因為神草是有靈性的藥草,一旦感染了血中的怨氣,但會立刻枯死。」
這也是為何五月五日午時出生這人雖然不容易找,但最難的還是要對方心甘情願,心中完全不存怨氣的捐血才行,所以千古以來種成神草的人不多。
震驚的白小木看看玉如意,再睞向還跪在地上的程梅,片刻後,她上前扶起了她。
听完玉如意這番話,以前曾經想不通的疑點,此刻白小木全都明白了。原來當初沈千秋跟她拜堂時,曾經說過要她心甘情願去救一個人,他所說之人,就是他自己。
但後來,他卻改變了心意,所以才會不告而別。
那是因為他……舍不得她為他而死,所以才一次又地要趕她離開百毒谷。
他不是對她無情,更不是絕情,正因為對她有情,所以才會用那樣的話羞辱她,只為逼她離開,他寧願選擇自己毒發而亡,也不要她救他。
注視著而露驚疑的程梅,白小木唇邊漾起了一抹微笑。「程姨,我願意救他。」
當時求他去救爹他們時,她曾說過,就算要她死,她也願意,現在該是她報恩的時候了。
若是以她一命能救他一命,她心甘情願,沒有絲毫怨言,因為,救的是她最心愛的男子啊。
見狀,玉如意立刻賊賊地說︰「等等,那麼你們打算用什麼來堵我的嘴?這件事你們應該不會想讓沈千秋知道吧。」
第8章
「沈千秋、沈千秋,你爺爺我來了,還不快出來迎接。」一進到百毒谷,玉如意便高聲嚷嚷,等了半晌,沒見人出來,他在湖畔之屋一間間搜尋著,最後通來到了位于後方的那片後藥圃,看見沈千秋就站在那畦神草前。
他劈頭罵道︰「沈千秋,你這龜孫子,居然隨便弄了個毒藥來誆我,還說什麼能讓人變成骷髏還死不了,結果咧,你那毒藥連只螞蟻都毒不死。」
「玉如意,你跟我斗了這麼多年,難道還不膩嗎?」沈千秋這才面色無波地瞟了他一眼。
「膩,怎麼不膩,所以我才每隔一陣子就過來瞧瞧你死了沒,我這會兒呀,只對你那具毒皮囊感興趣,等你死了,我要把你給剖了,看看你體內空間有多毒,嘖,瞧你這氣色,大概只剩下不到五十天好活了吧?呵呵,我真是迫不及待呢。」當著沈千秋的面,他說的眉飛色舞,仿佛談論的不是他的生死,而是什麼喜事。
兩人斗了多年,沈千秋早已熟知玉如意惡劣的性格,對他的話絲毫不以為忤。
收回眼神,他低眸看著眼前那片外公生前費心搜羅而來的神草,滿不在乎地說︰
「我死後,這身臭皮囊你想要就盡避拿去吧。」
玉如意毫不客氣地道︰「那我就先謝啦。」那雙邪魅的眼也跟著睇向面前的神草,明知故問︰「除非找到五月五日午時出生之人,要不然這些神草種在土里,壓根只是雜草,半點用處也沒有,這百毒谷居然還種了這麼一大片,想做什麼?」
精于醫術的他,早在一年多前便看出沈千秋身上劇毒難愈,後來思及百毒谷里所種的神草,當下便明白他的意圖,所以也暗中幫忙尋找五月五日午時出生之人。
不是因為他當沈千秋是朋友,而是不想失去他這個對手,沈千秋使毒的功力在江湖中無人能出其或,而他以破解他的毒為樂,兩人就這樣相斗了數年。
但找了一年多,他並沒有找到五月五日午時出生之人,沒料到倒教沈千秋自個兒給遇上了。
「玉如意,我已答應你身後這身皮囊給你,你走吧,等我死後那天再來取。」
沈千秋沒有回答他,揮手下了逐客令。此刻的他無心再應付他,只想在人生最後的時日,耳根清淨。
玉如意撇唇。「來來去去太麻煩了,我要在這兒住下來,等你死了再走,對了,給我幾株神草。」
「你要神草做什麼?」
「我想試試還有沒有其他法子可以養活神草,若是成功了,說不定還來得及救你一命呢。」說著,他伸手拔了兩、三株神草,用絲絹包了起來,臨走前,狀似不疑難問題地說︰「對了,我來的時候遇上了那姓白的笨女人,就順手再把她帶進來了。」
「該死的!你又把她帶來了?」沈千秋眉峰一擰,好不容易才讓她離開,他竟又把她帶回來。
「是呀,她說有話想跟你說,求我再帶她進來,我百年難得一見的良心突然在這時出現了,就好心帶她進來了。」
「多事!」沈千秋沉下臉叱道︰「她現在人在哪里?」
「湖畔那里吧。」話才說完,就見學千秋身形一晃,不見了蹤影。
呵,還真心急呢,他接著抵頭看著手里的神草,笑呵呵說︰「神草啊神草,接下來可就要看你的了。」
「你又回來做什麼?」沈千秋很快就在湖畔找到白小木。
「我是回來拿這個給你的。」她表情霜冷地回頭睞向他,從懷里取出一張紙遞過去。
「這是什麼?」他接過,找開一看,赫然發現居然是一封休書。
兩手叉在腰上,白小木一臉悻悻地宣告他的罪狀。「你犯了男子七出的第一條,對妻子出言污辱,還有第二條蓄意欺瞞,以及第三條惡言驅趕,所以我決定休了你,再找一個比你更好的男人。」
「很好,希望你能早日找到一個讓你滿意的好男人。」沈千秋面無表情地說,把所有的情緒全都妥善地隱藏在那雙黑中透藍的眸底。
「我還要再告訴你一件事,我已經找到那個男人了。」她仰起下顎。
「你找到了?」他不信,怎麼可能半日不見,她便找到了這樣一個人。「他在哪里?」
「喏,不就在那里嗎?」她揚手一指,露出笑靨。
順差上她的手望過去,沈千秋眯了眯眸,等瞧清朝這里走來的人是誰後,他怒道︰「你說的人該不會是指玉如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