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那好,我現在就讓自個兒中毒。」說著,她立刻朝沈千秋撲過去,他說過他渾身是毒,她也親眼瞧過,一朵好好的鮮花在轉眼間,就在他手上枯萎了,所以只要踫到他的肌膚,她就會中毒,她記得上次大富也是因為踫到他而中毒的。
「你想做什麼?」沈千秋起身避開她。
但白小木不死心地追著他跑。「你站住,不要跑。」
沈千秋立刻看出她的企圖。
「你昌想藉著踫我讓自個兒中毒?」他身形如鬼般迅速移動著,讓白小木連他的衣角都鉤不著。
無論如何都踫不到他,白小木氣急敗壞地吼他,「你干麼這麼小氣,讓我踫一下,你又不會少塊肉,要不然你干脆把解毒丹給我好了。」
沈千秋知道今天發生的事嚇壞她了,以致讓她失去了理智。看著她又傷心又焦急的神情,他突然有股沖動想過去擁住她,向她承諾,今後只要有他在,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這個念頭一掠過,他驀然一驚。他竟想保護她以及她想保護的人!
他在想什麼?他此刻該做的,應該是狠狠地將對她動情的心拔除掉,而不是讓自己陷得更深。
當沈千秋為了自己的想法而震驚時,身形不禁一滯,讓白小木抓到了他的衣袖。
她用力抓著他的袖擺,然後借力使力地順勢撲到他懷里。
他這才回神,連忙用戴著黑色手套的雙手將她禁錮在懷里,不讓她亂動,免得她踫觸到他臉上的肌膚。
「你做什麼?快放開我!」眼看只差一步就要以模到他的臉了,結果硬生生地被他按在懷里動彈不得,白小木氣惱地用力掙扎,但不論她怎麼掙扎,都掙不開他那天如鐵鉗般的雙臂。
因為她不停地掙動,她柔馥的嬌軀磨蹭著他的身子,沈千秋下顎一緊,低叱,「你不要再亂動了。」
「你放開我,我就不亂動。」她仰起嬌俏的小臉望向他,直到這時才發現,他們兩人此刻有多親密。
天哪,他正抱著她,很緊很緊地抱著她,兩人的身子彼此牢牢貼著,他們的臉只差幾寸就要踫到一塊了,若是她再長高幾寸,這會兒她的額頭就能踫到他的下巴了。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看著他的臉,他注視著她,讓她的臉頰狐朋狗友發燙起來,心跳也有些不穩。
他幽深的目光仿佛兩道深不見底的漩渦,吸住了她的視線,讓她只能怔怔地望著他。
腦中思緒驀然一片空白,眼前除了他,白小木幾乎什麼都沒辦法想了,連為何會造成這種窘境她都忘了。
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忽然擂得好猛好快,象要破胸而出一般。
等等,他的嘴唇似乎愈來愈靠近她了,他想做什麼?不會是……想吻她吧?
這個念頭一閃過,她腮頰頓時一燙。
她下意識意識屏住氣息,心跳愈來愈快,靜候著他的唇落下的那一剎那。
懊死的,他在做什麼?
當他的唇瓣輕掃到她粉唇的瞬間,沈千秋及時恢復了神智,倏然將她推開自己的懷抱。
他的氣息有些不穩,想起方才那一瞬間的失控,他暗暗握了握拳,接著從懷里取出一顆丹藥擱在桌上後,丟下了句,「這是解毒丹。」便旋身離開房間。
直到他走出房門,白小木才恍惚回過神來,驀然,一陣暈眩朝她襲來,眼前一黑,緊接著胸口突然掀起一股難以忍受的絞痛,然後四肢百骸象要被活生生卸下來般的痛不可遏。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她中毒了?
扶著桌沿穩住身子,白小木忽然瞥見他離開前擱在桌上的那顆丹藥,這才想起剛剛他的唇似乎輕觸到了她的。
她趕緊拿起解毒丹吞下,接著在床榻上盤腿坐下,運功摧發藥性。
須臾,所有的不適全都漸漸消失,丹田慢慢涌起了一股暖流,蔓延向全身,她運功後,隱約覺得整個人好象輕盈了些,內息充沛,通體舒暢。
緩緩睜開眼,她抬指模了模自己的唇瓣。
他剛才踫到她的唇了,也就是說……他吻了她?
他吻了她!天啊,他竟然吻了她,這表示什麼?
他方才無論如何都不肯讓她踫,為何剛剛他竟會吻她?雖然只是蜻蜓點水的一瞬而已,但他還是吻了她,所以她才會中毒。
難道、難道……是因為他喜歡上她,所以才吻她的嗎?
這個想法讓白小木睜大眼眸,不是驚訝、不是驚恐,而是驚喜。
一股無由來的喜悅浮上嘴角,她傻呵呵地模著唇瓣,愈笑愈開心。
一時忘了今天發生的那些慘事,一心沉浸在他可能喜歡上她這件事。
「爹,你們在看什麼?」走進前廳,白小木看見父親和洪平壽面前攤著一張紙,兩人正低頭注視著。
白通抬頭瞬向女兒。「我們在看彩霞山的地圖。」
「彩霞山?那是什麼地方?」她納悶地問。
「這是沈千秋留下的地圖,他建議咱們可以遷移到彩霞山去。」洪平壽回答。
他之前便考慮到那些人既然發現了他們的身份,那現下望雲寨已不安全了,必須盡快遷移,但一時間又想不到有什麼地方能容納得了寨子里這兩百多口人,正發悉著,沒想到沈千秋已替他們想好了退路。
「他回來了,他在哪里?」白小木欣喜地梭巡四下,想尋找又消失了兩天的人,那天他吻了她之後,便沒再回來。
「我們沒見著他,這張地圖和這幾瓶藥,是今兒個一早就放在這里的。」白通看著女兒,略略遲疑了下才再開口,「小木,沈千秋在這信上說,他不回來了,叫咱們搬去這叫彩霞山的地方避禍,他還說若是路上再有人來找咱們麻煩,就用他留下的毒藥對付他們。」
听見爹說的話,白小木先是一愕,接著臉色一變。「他不回來了?他怎麼能不回來?他已跟我拜堂成親,怎麼能這樣丟下我就一走了之?他這是什麼意思?他不要我了嗎?」
既然這樣,兩天前他為何突然吻她?他不是喜歡她嗎?
難道……是她想錯了,他對她根本沒有一點感情,吻她是因為……她嚷著要中毒,所以他才成全她?
白通見女兒一臉怒容,趕緊好言安撫她,「小木,你先別生氣,他想走咱們也攔不住他。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等咱們安頓好後,我再陪你上百毒谷去找他,既然你跟他都拜了堂,他就不能不認你這個妻子。」
沈千秋不僅出手救了他們,還為他們想好了退路,這份心意,讓白通認定這個女婿了,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就這樣跑掉的。
洪平壽也溫言相勸,「就是呀,小木,沈千秋留下的這個地圖說,彩霞山離這兒約莫兩、三天的路程,那兒很隱密,外人不容易找到,只要咱們依照他畫的地圖走,就能順利到達那兒。他還說那兒土壤肥沃,山產又多,氣候溫和,要讓寨子里這麼多口人生活,應該不成問題。等過一陣子,咱們安頓好後,洪叔便和你爹陪你上百毒谷找他。」
白小木的怒氣並沒有因為她爹和洪叔的這番話而消散,沈千秋的不告而別,不僅讓她覺得顏面無光,更讓她的心象被人用力砍了一刀。
她抿著唇,倔強地道︰「他要走就讓他走,我才不稀罕他。」
「小木!」見她說完轉身就走,白通和洪平壽互覦一眼,都明白她只是在說氣話,嘴上說不稀罕,心里其實在乎得不得了。
但這會兒寨子里的事比較緊急,必須先行做好安排,所以白通也顧不得去安慰女兒,想等安排好一切後再勸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