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豐沛的內力並不輸寒鋒多少,雖然不善拳腳刀劍,可被她一掌打到,卻是讓他們一個個吐血倒地。
沈威意外她競擁有如此深厚的內力,見手下倒下一個又一個,而其他人也心生了懼意,不敢再上前,他挺身上前,擋下她。
「我真是小覷你了,少夫人,想不到除了精湛的醫術,你還擁有如此高深的內力!」他冷笑道。方才觀戰須臾,他已看出她的弱點。她的外功修為並不強。
「沈總管,你為什麼要背叛寒星門?」俞樂樂沉下臉問。
「因為寒星門上下,已厭倦了與金烏宮無止境的殺戮,大家不想再為了門主一人的私怨去送死。」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出腿往俞樂樂下盤攻去,想撂倒她。
見狀,寒鋒及時帶開俞樂樂,冰凝著臉道︰「所以你就誆騙他們,讓他們為你賣命。」
「少門主這話可冤枉我了,他們只是看不過門主的所作所為,所以才推舉我出來,我並沒有要他們為我賣命。」沈威一邊回答,一邊迅速地連出幾招。
寒鋒因為毒傷內力尚未復元,此刻又身受重傷,已不足為慮,所以他攻擊的對象是俞樂樂。
眼看妻子被攻得手忙腳亂,寒鋒心知再繼續下去,她一定不是沈威的對手,他連忙站到她身後,兩手握著她的手,領著她出招應付沈威。
此刻,兩人就宛如合為一體,由寒鋒握著她的手使出各種招式,她只要專心運起內力即可。
他的胸膛緊貼著她的背,他的雙臂緊緊地環抱著她的手,一招接著一招精妙的招式透過她的手使了出來,不久,情勢便一變,與沈威堪堪打成個平手。
沒料到寒鋒會有此招,沈威漸漸感到吃力,眼一眯,心生一計,開口道︰「少夫人,難道你不好奇少門主是什麼時候恢復神智的嗎?」
聞言,寒鋒神色一凜,厲喝,「你給我閉嘴!」
沈威哪肯閉嘴,嘿嘿一笑,「你瞧,少門主不敢讓我說,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早在毒解之後就恢復神智了,卻還裝瘋賣傻地欺騙你,看你像個傻子一樣被他要得團團轉,他可樂了。」他極盡所能地離間兩人。其實他也是直到方才,被寒鋒引來這里,才知道原來他早已恢復神智。
聞言,俞樂樂心緒果然受到影響,氣息有些不穩起來。
見有機可趁,沈威當下使出一記飛燕還巢直取她心窩。
寒鋒情急地領著她一個側身避開那致命一擊,心急地在她耳旁解釋,「師妹,我沒有耍你,你不要上他的當了,他想挑撥我們,等這事過了,你想要怎麼懲罰我,我都依你。」
深深吐納幾口氣,俞樂樂穩住內息,說︰「沈總管,你不要枉費心機挑撥我們了,再怎麼說,他總是我丈夫,我縱使會氣他、惱他,也不會在這時棄他不顧。」
見她竟不上當,沈威朝一旁的手下使了記眼色。
當下有兩人跳到寒靜身邊,兩把大刀架上她的頸子,驚得她花容失色。
「你倆再不住手,我就讓人砍下她的腦袋。」沈威喝道。
兩人瞥去一眼,俱是一驚。
「四師兄,怎麼辦?」她一時沒了主意,回頭問寒鋒。他們若住手,沈威絕對不會饒了他們,可是不住手,小靜的人頭又會馬上落地。
寒鋒抬頭一望,忽然一笑,朝她說道︰「沒關系,讓他殺吧。」
听見他這麼無情的話,俞樂樂怒嗔,「你說什麼?她可是你妹妹!」
「相信我,小靜不會有事的,不信你看。」寒鋒說著,抬起她的手往前一指。
她望去一眼,登時一喜。
「二師兄、無憂。」
在她呼喚間,全不愁和嚴無憂已俐落地打倒把刀子架在寒靜頸子的那兩人。
「四師弟、樂樂,抱歉,我們來遲了。」全不愁笑呵呵說道,手上的白玉扇瀟灑地輕揚著,說話之余,已解決了兩個朝他攻擊的人,接著,他手中玉扇一個斜刺,格開沈威朝俞樂樂刺去的一劍,臉上漾開親切一笑。
「來來來,沈總管,別欺負我師妹和師弟這兩個老弱傷殘了,讓我來領教領教你的高招。」
俞樂樂和寒鋒同時瞪了全不愁一眼。他居然說他們是老弱傷殘?
不過細想也沒錯啦,她拳腳刀劍的功夫是很弱,而四師兄則是有傷在身。
一旁嚴無憂一邊護住寒靜,一邊與五、六名困住他的人對打,他手中一把彎刀要得虎虎生風,沒多久便逼得那些人手忙腳亂。
全不愁和嚴無憂加入後,情勢頓時逆轉,剩下的那幾人,寒鋒和俞樂樂應付得游刀有余。
寒鋒乘隙出聲問,「二師兄,我托你辦的事如何了?」
「全辦好了,三師弟去通知金烏宮的人了,大師兄則去追回師叔,因為過來時遇到一些事,我們才會來晚了。」全不愁分神瞧了眼寒鋒那身染得通紅的月白色衣裳,心忖,也不知道那衣裳上沾到的是四師弟的血比較多,還是方才那些人的血比較多。
若是換成以往的四師弟,應付這些人絕對綽綽有余,可此刻他的內力泰半還未恢復,能護住師妹,撐到他們趕來,也算不簡單了。
嚴無憂也開口道︰「就是呀,四師兄,你放心吧,師叔和金烏宮的人不會打起來了,三師兄已快馬加鞭把沈威設下的陰謀趕去通知金烏宮了。」
「二師兄、無憂,你們在說什麼?」俞樂樂听得一頭霧水。
嚴無憂答道︰「是這樣的,師姊,原來沈總管假借金烏宮的名義向寒星門下戰帖,然後又假借寒星門的名義去向金烏宮下戰帖,約雙方在黑鷹坪一決生死,想讓兩派的人自相殘殺,斗得兩敗俱傷。」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俞樂樂愕問。
嚴無憂興匆匆說出將這些日子來他與二師兄查訪到的事。
「四師兄的毒解了之後,便托二師兄暗中調查沈總管,結果我們查到,原來四師兄中毒的事,竟是沈總管幕後主使的,那個叫鴻仁的人,便是沈總管的一個遠房親戚。沈總管本想殺他滅口,但被他給逃走了。昨日我們找到重傷的他,他死前把沈總管的陰謀全說了出來,不僅如此,他還說,這些年來,寒星門之所以跟金烏宮交惡,也全是沈總管暗中搞的鬼。」
听見他的話,沈威臉色鐵青地怒喝,「你在胡說什麼?休要信口雌黃污蠛我!」
嚴無憂振振有辭地駁道︰「我才沒有胡說,當年顏宣祺的死就是你一手設計的,他根本不是死在我師叔和金玉瑤兩人的手上,他在接獲我師叔和金玉瑤決斗的消息趕赴前,早已身中劇毒,但為了阻止她們兩人自相殘害,他無暇去管身上的毒,最後他其實是毒發身亡。」
「無憑無據,你憑什麼說顏宣祺是死於中毒?」沈威在听見全不愁和嚴無憂的話時,已有些亂了方寸,出手的招式顯見凌亂。
因此全不愁應付得輕松自得,他其實早可擒下他,但難得遇上這樣一個高手,他尚未打過癮,還不想收手。
「誰說我們無憑無據。」嚴無憂一腳踹倒一個想偷襲他的人,得意地接著說︰「我們找來本朝素有第一仵作之稱的閻絕開棺驗過尸,證明顏宣祺確實是死於劇毒。」
全不愁從懷里掏出一張驗尸單,笑道︰「沈總管,這張驗尸單便是出自閻絕之手。」他手指一彈,那張驗尸單頓時朝寒鋒射去。
寒鋒伸手接下,低頭看了眼,凜聲問︰「沈威,你處心積慮害死我父親,挑撥寒星門和金烏宮交惡,究竟為了什麼?」
在沈威答話前,俞樂樂連忙朝其余仍頑強對抗的門眾說︰「等等,你們大家現在應該已經知道這一切全是沈總管搞的鬼了,還要幫著他背叛寒星門嗎?」身為一個大夫,她實在不忍心再看見有人因此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