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樂樂好怕哦,為什麼樂樂會這麼歹命,遇上這狂人,娘,樂樂想回荷風居,不想去寒星門啊。
嗚嗚鳴,這一去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命活著出來?
「迅雷乖,快點睡,睡飽我再帶你去吃草。」他拍拍她的腦袋滿意地說。
「我不吃草。」聞言,俞樂樂頓時一驚。她生怕等他睡飽後,真的會強迫她去吃草,因為他似乎真把她當成他們家那匹名叫迅雷的馬了。
「不吃草,你會餓肚子。」他閉起眼,迷迷糊糊地說。
「我不餓。」
「呼呼呼呼……」
听見鼾聲傳來,她回頭一看,只見他已經睡著了。
一念閃過,她悄悄坐起來,想趁此時偷偷離開,然而瞥見他臉上那無邪酣然的睡容時,她的良心又隱隱不安起來。
他中了劇毒,命在旦夕,她方才替他診過了,頂多再撐一、兩個月,若再不替他解毒,他必死無疑。
她是個大夫,不能見死不救,雖說以前他曾兩次差點害死她,但再怎麼說這人都是爹的四徒弟,她的四師兄。
他能心狠手辣,可她做不到。
輕悠悠嘆息一聲,俞樂樂認命了,打消了離開的念頭。
第2章(1)
寒星門位於蒼碧山,依山而建,地勢險峻,門里花木扶疏,奇岩怪石林立,門里的院落皆就地取材用蒼碧山特產的青石塊搭蓋而成,顯得樸實而素雅。
今日一早,寒星門門主寒若芙就在大廳召見俞樂樂。
「樂樂,你昨日已診過鋒兒的情況,依你看,他的毒解得了嗎?」她那張白皙得欺霜賽雪的美艷臉龐,霜冷得沒有一絲表情。
俞樂樂沉吟了下開口回答,「四師兄所中之毒很復雜,一時之間我也無法配制出解藥,還需要一些時日。請師叔撥一間乾淨的房間給我,然後依照這張單子,把我所開的物品備齊。」說著,她將昨夜寫好的單子交給她。
寒若芙接過,看也沒看便將單子遞給站在她身旁的總管沈威,冰冷的嗓音吩咐,「沈總管,你按照這張單子上寫的,把樂樂需要的東西備齊。」
「是。」沈威恭敬地應了聲,接過單子低頭看了下。
「師叔,為何四師兄會認為自己是唐僧座下的那匹白馬?」俞樂樂納悶地問出心頭的疑惑。
「我也不知,他那日中毒時,自己用內力鎮壓住毒性後,便神智狂亂地大鬧了一場,還失控地一掌打死迅雷,後來,我點了他的穴道制伏住癲狂的他,用內力助他將逆行散亂的經脈一一導回後,他再清醒過來,便把自己當成了那匹白馬,還把我當成了孫悟空,把小靜認成沙悟淨,而把沈總管看成豬八戒。」說及此事,寒若芙那張一直沒有任何表情的臉龐上,才微露一絲擔憂。
俞樂樂詫道︰「啊,迅雷被他打死了?他昨日一直把我當成迅雷。」她接著心付,既然他連自己都不記得,把自己當成匹馬,也不認得自己的母親、妹妹,會把她看成迅雷也就不奇怪了。
寒若芙說道︰「鋒兒現在又顛又狂,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也不記得自己打死迅雷,這幾日來一直到處在找迅雷,你就包涵些,別跟他計較了。」
俞樂樂點頭道︰「我自是不會跟他計較,只是四師兄他是如何中毒的,師叔你們一點線索都沒有嗎?」能在寒星門內對他下毒,必定是他十分信任與親近的人,才有可能得手。
「雖然不知是誰做的,但對方一定是金烏宮的人。」說著,寒若芙那雙冰冷的眸里透出一抹森冷的憤恨。
必於寒星門和金烏宮的多年來恩怨,俞樂樂也曾听聞一些,但對他們之間的仇怨她可沒興趣插手,遂不再追問下去。
這時寒鋒突然闖了進來,看見她,興匆匆地說︰「迅雷,今天天氣很好,你快變成馬,我要去騎馬。」
她臉皮一抽。這人還真把她當成馬了,居然叫她變成馬讓他騎。
不等她開口,寒鋒迫不及待地上前拽住她的手,將她拖出去,催促著,「快,你快變成馬,我要去騎馬。」
掙開他的手,俞樂樂施展輕功想逃開他的糾纏,面對瘋癲的他實在沒道理可講。
見她逃了,他也跟著躍起急追著她,氣惱地吼道︰「迅雷,你還不快點回來,我要騎馬,你再不回來,我要抽你鞭子了哦。」
笨蛋也不會回去,她又不是馬,怎麼變馬給他騎?雖然這幾年來,她其他的武功不太行,但她勤練逃命的輕功,所以輕功可厲害了。
全力施展開來,不信他能追得上她。
可是俞樂樂漏算了一點,她的輕功雖厲害,但寒鋒這幾年也沒閑著,輕功雖比不上她,倒也不至於差到哪去,一路緊緊尾隨在她身後,始終沒有被她給甩開。
這樣一路你追我跑了大半天,她快乏力了,然而內力猶勝她一籌的他卻不見疲累,眼看再過不久等自己腳程慢下來,就要被他給追上,俞樂樂急得不得了。
天哪,她前輩子是造了什麼孽,老天要派這個災星來禍害她,清醒時害得她快沒命,癲狂時則要把她當馬騎。
嗚嗚嗚,她的腿快斷了,嘴巴快渴死了啦。
見到前方有一巨岩,她靈機一動,繞著巨岩跑,跑著跑著,她趁機悄悄躍到石上,看著底下猶不知道她已跳到岩上的寒鋒還傻傻地繞著巨岩跑,她露出得意一笑。
就在寒鋒發現她好像不見了,停下腳步往回跑,還是找不到她時,他氣惱地大吼,「迅雷,你躲到哪里去了?還不快給我出來,我要拿鞭子抽你了哦!」
自然沒有人回應他,見他吼罵了陣,往前跑去後,她才從石上躍下,因為奔跑太久,下來時她一個腳軟,趴在地上喘著氣。
她決定了,在解藥研制出來這段時間,一定要躲著他,不讓他找到,要不然,再這樣下去,她絕對會被他給累死。
「對了,回去要記得讓師叔幫我找間隱密點的地方才行。」她喃喃說著,正想起身,背後忽然一沉,那壓下來的重量快把她的縴腰給壓斷,讓她整個人平貼在泥地上動彈不得。
「嘿嘿嘿,迅雷,被我抓到了啕,看你還能跑到哪里去,真是不乖,看我打你。」說著,寒鋒動手咱咱咱地打起她圓翹的小。
「啊,你給我住手,就連我爹都沒這樣打過我,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俞樂樂快氣炸了。
「你有爹嗎,我怎麼沒見過?」他歪著腦袋一臉好奇地問。
「你這個瘋子,還不給我起來!」俞樂樂又羞又惱,她已經沒辦法心平氣和跟他講道理了。
他再用力打了下她的,「你真不乖,回去我要拿鞭子抽你!」說著,他起身,同時拎起她,解下自己的腰帶,緊緊捆綁住她的雙手,拖著她往回走。
無法抵抗的俞樂樂被他一路拖著走,怒得頭冒白煙,臉上青紅交錯,咬牙切齒,生平頭一次萌生想殺人的念頭。
她干麼那麼好心來寒星門解他的毒?她干麼昨天不丟下他自己一個人走?娘呀,你女兒快被人給整死了,你瞧見了沒有?
他們離開之後,不遠處一株樹上躍下兩名青衣人。
「看樣子四師弟的情況似乎很嚴重。」其中較年長滿臉書卷味,看來約莫二十六、七歲的俊秀男子,正是全不愁,他左著拿著一柄白玉扇輕敲著右掌說。
站在他身旁那位十六歲的少年是嚴無憂,他清秀稚氣的臉龐透著濃濃的擔憂,「二師兄,我們不管六師姊這樣好嗎?四師兄把她綁起來拖著走耶。」
「不礙事,四師弟不會傷害師妹的。」全不愁清雅的臉上露出一抹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