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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上逃夫 第20頁

作者︰香彌

只有魯心嵐沒有看他,她氣急敗壞的叱道︰「你在胡說什麼?你以為攻擊別人就能讓自己好過一點嗎?」

「我才沒有胡說!我認得他,因為他的檢查正好是我做的,當他來看報告,得知自己不孕,這輩子都無法生育時,那種絕望的眼神讓我印象很深,所以我才會記得他,我還記得他姓桑,對吧?因為這個姓並不多見。」

她不敢想隱私被赤果果公開的桑史皓會有多難過,只能怒聲大吼,想叫眼前人閉嘴。「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樣隨便把別人的……」

「夠了。」說出這句話的是桑史皓,他陰鷥著雙眼望向她,漠著嗓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方才那個男人月兌口說出他不孕的事,她竟然一點也不吃驚,這只意味著她事先已得知這件事。

「我、我……你听我解釋,我不是、我只是……」事發得太突然,魯心嵐一時變得結結巴巴的,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我明白了,原來這幾天來的一切,都是你刻意安排的。」斂起所有情緒,寒著雙眸,他冷冷說畢便旋身離開。

「皓——」她想追上去,湯宗翔卻攔下了她。

「讓他冷靜一下,你現在追過去,他什麼也听不進去的。」

林子桃也附和。「心嵐,湯大哥說得沒錯,還是晚點再過去好了,你先想想要怎麼解釋比較好。」

魯心嵐這才停下腳步,轉過身,明秀水眸中燃起兩簇怒焰,她無法原諒這個失德的醫生,竟然當眾揭穿求診患者下欲告人的隱私。

她一步步朝他走去,揚起手用力的甩了他一記耳光。

「你真是太無恥了!你不配做一個醫生,只因為自己的不幸,就想讓所有人跟你一樣不幸,這樣心胸狹窄的人憑什麼當醫生?你連當人都不配,你以為自己缺了條手臂就是世界上最淒慘的嗎?你太無知了!」

程剛被她散發出來的氣勢震懾住,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她眼眶含淚,心痛的再說︰「你知不知道有一個小孩,他才七歲就因為車禍死了,連活下去的機會都沒有,而你僥幸活了下來,卻不知道感恩,你連一個小孩都不如!」

「什麼……小孩?」她的聲量明明就不大,但是听在他耳里,卻有著無比的震撼力。

「你傍晚打的那條狗,它身上就附著那個小孩的靈魂,你不只傷了我的狗,也傷到了一個小孩的心。」

听到這里,程剛回神怒道︰「我不信,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靈魂,那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她凜聲道︰「那個小孩現在就在這里,他就站在我旁邊。」

聞言,會議室里的程蝶、林子桃、湯宗翔都不約而同的瞄向她身邊的位置,但是沒有見到任何人。

陡然轟地一聲,闋暗的窗外忽然劈下一聲響雷,同時一道閃電在天際亮起紫色的光芒——這一帶山區,在這個季節,常常會在晚上出現這樣的雷鳴。

那一瞬間,四人的眼里浮現了一道小小的身影。

會議室里突然一陣鴉雀無聲,在雷聲過後,那道虛影又立刻消失無蹤了。

「心、心、心嵐,我、我、我剛才好像看到小、小、小梵了。」林子桃駭然的抓著好友的手,抖著嗓音說。

「我好像也是。」湯宗翔附和,背脊泛起一陣麻栗。

「我也看見了。」程蝶道。她的手臂爬滿雞皮疙瘩。

只有程剛一直呆若木雞沒有說話,像被嚇傻了。

「你們都看到了?」魯心嵐有些吃驚。

「嗯!」林子桃用力點頭,形容出剛才看見的小孩模樣,「他留著一頭短發,穿著一件白色上衣,藍色吊帶褲,長得濃眉大眼,模樣清秀可愛,對不對?」

「我看到的也是那模樣。」湯宗翔和程蝶紛紛附和。

「嗯,桃桃說得沒錯,小梵身上穿的衣服確實就是那樣,這麼說你們真的看到他了。」睇向小梵一眼,她又瞬向程剛。

「你是不是也看到了?現在你應該相信我的話了吧,這世界上比你不幸的人多得是,你還要繼續這樣憤世嫉俗下去嗎?如果你真的不想活,希望你能把剩下生命讓給小梵,讓他有機會長大。」她沉痛的說出這句話。

程剛終于從剛才的震駭中回神,表情一變,復雜的情緒在他臉上交錯出現,有氣憤、狼狽、懊惱,末了,他匆地一旋身,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程蝶眼角泛淚的望著魯心嵐。

「謝謝你,相信我大哥這回應該會想通了。」

「不是我,是小梵點醒他的。」淡淡的丟下一句話,她便跟著離開。為了他們兄妹,卻令桑史皓面對如此難堪的事,她不知該說些什麼。

走向他的房間,她還想不出該怎麼向他解釋,只希望他們之間,也能有個圓滿的結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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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我想調回去。」

「你說什麼?你要調回來?你才剛調到台灣不滿兩個月耶!」視訊那端的男人聞言,吃驚的皺攏劍眉,「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桑。」

「我是說真的。」桑史皓面無表情的說。周末晚上,他走出農場會議室後,便回到房間收拾行李,直接離開農場。思考了一天,他下了這個決定。

「你在搞什麼?當初可是你自動請纓要回台灣成立研發中心的,還沒多久你就不想玩了?你這樣讓我很困擾,桑。」

「我很抱歉,如果造成你的不便,我願意辭職負責,一個月內,希望你能派人來接手我的工作。」

戴崎氣得很想咬他,「你這是在為難我,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讓你辭職!好吧,你只要告訴我原因,我就調你回來。」他退讓一步。

桑史皓可是他們赫威公司研發設計部的第一把交椅,他頂尖的研發能力被公司列為一級保育類動物,必須嚴密列管,像他這樣的人才一旦放出去,其他公司絕對搶著延攬,所以無論如何他是不會放他走人的。

「無可奉告。」他冷淡的吐出這幾個字。

「桑,你很過分,又拿這句話敷衍我。還記得一年多前你要結婚時,我本來打算親自前往台灣參加你婚禮的,誰知道你卻突然取消,還要求說要調來美國,我問你原因,你也這麼說。」戴崎不滿的抱怨。

「那是我個人的私事,與公事無關。」桑史皓還是冷淡,不願意多透露什麼。

戴崎只手托著下顎,深邃的黑眸透出睿智的眸光,深思的望著熒幕前的他,緩緩開口。

「你又想逃了,對不對?一年多前你逃來美國,一年多後,你決走回去,現在又打算要夾著尾巴逃走?桑,難道你要一輩子這樣逃來逃去的嗎?」他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從一年多前他突然取消婚禮,主動請調到美國,便能窺出端倪了。這家伙想逃避的,恐怕是感情。

被一針見血的說破心情,桑史皓臉色一僵。「你什麼都不知道!」他沉怒的低吼。

「沒錯,因為你什麼都沒告訴我,不過我至少可以看得出來,你在逃避某個人,對吧,桑?站在朋友的立場,我想勸你,逃走不是處理事情的最好辦法,面對它、解決它,才是唯一的方法。」

「我……」他想說自己沒有逃避,但連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了,要怎麼說服戴崎?

在農場被那個男人當眾揭穿他無法生育的事,固然令他覺得難堪羞辱,但更教他不堪的是,原來心嵐早已得知這件事。

他無法再面對她,或許,更加無法面對的人是自己,他無法接受自己竟擁有這樣的缺陷,無法給她她最想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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