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細密綿長,令她情不自禁的回應起他。
「淨兒,是不是讓你成為我的人後,你就願意嫁給我了?」秦嘯凌趁著喘息的空檔低問。
正值血氣方剛的少年,一旦情動,便容易生起欲念,更何況此刻擁在懷里的還是他心愛的女子,他難以壓抑體內涌起的情潮。
「你若是敢不顧我的意願,那麼只會讓我……恨你。」她警告。
他有些不滿,反駁道︰「你嘴兒也讓我親了,手也讓我牽了,身也讓我抱了,即便不做那事,也早就是我的人了。」
「你這話倒提醒了我,往後我得和你保持至少三步的距離,不讓你近身,免得你這禽獸突然獸性大發。」
「你說誰是禽獸?」他眯眼瞪她。自己這麼疼她、寵她,她卻老愛損自己。
她眉目含笑的瞅他。「動不動就發情的那人便是。」
見她笑得靈美動人,他忍不住再低頭啄吻著她唇角。「我會這樣,還不是你這小妖精太誘人。」
「誰是小妖精?」她嬌嗔。
他嗓音微沉,「不就是把我迷得暈頭轉向的你嗎?」
她不願承擔這罪名,板起俏顏,正色說道︰「我可沒迷你,是你自個兒要暈頭轉向,與我何干,我沒那能耐控制你的心神,操弄你的心智。」
她猶記得姐夫在得知他倆情事後,曾責怪她──
「枉本王待你如親妹,你竟然去勾引嘯凌!」
她被姐夫罵得很冤,她既沒有勾引過嘯凌,更沒有意圖迷惑他。
他們倆打小每次見面便總是吵吵鬧鬧,一向不和,豈知竟會在來投靠大姐後,與他不知不覺間生起曖昧的情絲。
她也厘不清,兩人的情緣究竟是由哪兒開始的?
見她神色認真,似是想起什麼不快的事來,秦嘯凌連忙改口,「是,全都是我自個鬼迷心竅,對你如痴如狂,成了吧?」
她靜默著沒答腔,別開眼神,望著不知何時已轉小的雨勢,片刻後幽幽的問︰「嘯凌,你是何時愛上我的?」
「那種事我怎麼可能會知道。」
然而被她這麼一問,他不禁回想起幼年隨母親回寧州祈府省親時,第一次見到她的情形……
第三章
七歲的祈淨,穿著紅衣白裙獨自坐在花園中的一顆大石上,一邊吃著糖霜,一邊哼著曲兒,有趣的看著在池子里戲水的水鴨。
她綁著兩條可愛的小辮子,肥女敕紅潤的臉龐可愛逗人,令人瞧了忍不住想要偷捏她一把。
而他也真的那麼做了,悄悄走近她,冷不防的捏住她肥女敕的雙頰,往兩旁拉了拉。
「嘖嘖嘖嘖,你這兩團腮幫子的肉,軟得像面團一樣。」秦嘯凌惡笑道。
她一時嚇傻了,不知如何反應,直到被揉捏得好痛,她才打掉他的手,霍然跳起來,張開一口白牙便朝他的鼻子用力一咬。
「啊!」他吃痛的驚叫一聲,捂著鼻子,惱怒的直跳腳。
他乃騰王府人人捧在手心里呵護,尊貴非凡的小王爺,出生至今九個年頭,沒人膽敢對他如此無禮,而她竟敢咬他?!
「敢捏我?教你好看,哼!」拔腿逃跑前,祈淨朝他扮了個鬼臉。
「你……」他痛得齜牙咧嘴,漲紅了臉。
追上前逮到她後,狠狠的揍了她那可愛的小幾下,卻惹來她一頓嚎啕大哭,把長輩都給驚動了,他也因此被母親斥責了幾句。
原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了,沒有想到她竟趁他午睡時跑來報仇。
她提了一只裝著墨色汁液的水桶,趁他熟睡時,朝他潑了下去,當下淋得他一頭一臉。
「下雨了嗎?」從夢里驚醒,他一時之間弄不清楚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見秦嘯凌一張臉兒全都被她染成黑色的,祈淨咧開小嘴兒歡喜的大笑,接著吐舌吊眼,朝他扮了個鬼臉。
「哈哈哈,你這個壞蛋變成黑臉人了。」
當時有一瞬間,他幾乎忘了要生氣,而是呆呆的看著她笑得可愛燦爛的模樣,等到回神後,她早已逃得不見蹤影……
秦嘯凌回憶起幼時與她玩鬧的往事,俊容滿是懷念的笑。
「大概小時候便對你另眼相看了吧,當時你是唯一一個敢跟我作對的人。」
他父王是皇上的五皇叔,他則長皇上一歲,算起來皇上還得尊稱自己一聲堂兄,加上父王僅得他這麼個獨子,雙親格外寵愛他,因此養成他自小便驕縱跋扈的性情,王府上下人人敬畏他小王爺的身份,沒人敢招惹他。
同儕的玩伴也因懼于騰王府的權勢,不敢違拗他,對他唯命是從,巴結諂媚。
也許便是因為如此,而令他對年齡還小他兩歲,卻敢與他作對的她印象十分深刻。
往後,每年娘親要返回祈府探視外公、外婆時,他總吵著要隨行,每回與她見了一面都免不了爭吵不休。然而不管與她如何吵鬧,在祈府那段時日,他是感到很快樂的。
「你呢?你又是何時開始對我有好感的?」秦嘯凌反問。
听他提起兩人幼年時的事,祈淨也憶起了一事,莞爾一笑說道︰「小時候,因為你老愛欺負我,所以我是有點討厭你的,尤其第二年,你再隨大姐回來探親時,故意摔壞我陶馬那次,更讓我討厭死你了。」
由于母親快四十歲才產下她,因此她與兄姐年齡相差甚多,在祈府里沒啥玩伴,常常獨自一人玩耍。
那日午後,她在花園里把玩著府里一位管事叔叔替她捏的一匹陶馬,她握著馬兒忽上忽下的佯裝馬兒在奔馳的模樣,一個人玩得津津有味。
旁邊驀然響起一道嗓音──
「這馬兒捏得還不錯,我要了。」說著,一身錦衣的秦嘯凌霸道的搶過她手里的陶馬。
她自然是不依了,氣呼呼的皺攏了一對秀氣的眉。
「不給,這是藏叔叔送我的,我才不給你,還給我!」她及時握住了馬兒的後腿,使盡吃女乃的力氣想要奪回。
一張小臉蛋因用力加上氣憤,漲得紅通通的。
秦嘯凌沒想到她小小蚌頭倒是挺有蠻勁,把馬兒給攥得死緊,他不悅的斥道︰「我看上這馬兒是你的榮幸,還不給我放手?」
瞪著大她兩歲,比她高出一個頭有余的男孩,祈淨不僅沒有被他的蠻橫給嚇住,反而握得更緊,十只圓滾滾的指節用力得都泛白了,嬌軟的童音激動的嚷道︰「你要不要臉,搶我的東西,我要去告訴大姐,說你好壞,叫她罵你!」
秦嘯凌嘲諷的撇唇,「你盡避去說呀,娘最疼我了,才舍不得罵我。」嘴上雖這麼說,他卻松開了手,用輕蔑的口吻接著說︰「這種爛東西本少爺才看不上眼,不要也罷,免得弄髒我的手。」
好不容易取回心愛的玩具,她笑逐顏開,秦嘯凌卻趁她沒留神,一把再搶走那陶馬,然後用力摜于地上,匡的一聲,陶馬當場碎了一地。
哼,敢不給他玩,那就誰都不要玩!
新玩具就這樣被弄壞了,祈淨難過得嘴兒一扁,登時放聲大哭。
「你摔碎了我的馬,你這個壞人,你壞死了,賠我的馬兒,賠我的馬兒,嗚嗚嗚嗚……」
見把她給惹哭了,秦嘯凌不耐煩的罵了一聲,「愛哭鬼,就只會哭!」
看她哭得沒完沒了,一副很傷心的模樣,他漸漸有些心虛,慌了手腳,想了想,遂從頸上解下一塊隨身佩戴的玉墜,塞進她手里,哄道︰「喏,這是我最喜歡的墜子,賠給你啦,不要哭了!」
接過玉墜,她一邊抽噎一邊看著,不久淚就停了。
不過她人小,心眼也小,才沒那麼簡單就原諒他。
因此隔日一早,便偷偷躲在他寢房外,小腦袋瓜鬼鬼祟祟的往里面探呀探的,窺看須臾,瞥見侍婢要伺候秦嘯凌更衣,她連忙走進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