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了,師兄請放心。」
「那就好。」左彬與文臨風相覷一眼,知道需要一些時日才能讓她淡忘掉這陣子所經歷的事,便也沒再多說什麼,三人朝笑天峰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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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朗月,你膽敢對我如此無禮,我化為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尖銳憎恨的詛咒回蕩在鳳王妃所居住的華麗樓閣里。
「無所謂,」風朗月漠著張臉,凝冽的嗓音透著冷諷,說道︰「不過以前仗著權勢,枉死在你手里的那些人命,怕也不會饒過你,王妃此下幽冥,可千萬要小心他們找你索命啊!」
他接著朝待命在一旁的兩名侍衛開口,「把東西拿給王妃。」
「是。」侍衛恭聲應道。
「你……」看見侍衛將一條白綾遞過來,昔日尊貴無比的鳳王妃此刻神情大為驚亂,腳步不由自主的往後連連退去。
不!她不要死!沒有人可以奪走她的性命!她可是太後最寵愛的長公主,沒有人可以這麼的對她!沒有人……
鳳王妃步步後退,直到背部撐住一堵牆,再無路可退。
兩名侍衛步步進逼,將錦盤里那條白綾送到她面前。
「王妃,請用。」
見她遲遲不肯接過白綾,風朗月失了耐性。「既然鳳王妃不願自個兒動手,你們就幫幫她吧。」
「是。」兩名侍衛抓住她,拿起皇上親賜的白綾套上鳳王妃的玉頸,挾著她,讓她站上椅凳,要讓她以這白綾為這些年來的所做所為謝罪。
「請鳳王妃上路。」眸里迸出寒厲光芒,風朗月冷著嗓吩咐。
尊貴的鳳王妃驚恐的掙扎了好幾下,須臾便瞪眼吐舌,在萬般痛苦與不甘之下,咽下人生的最後一口氣。
風朗月閉了閉眼,在心里說道︰娘,孩兒終于為您報了血仇。
當年鳳王妃不止在他食物里下毒想毒殺他,就在他因毒臥病在床之際,她還不肯放過他娘親,命人將娘推入井中活活淹死,然後謊稱娘是因失足跌落井里而亡。
他隱忍籌畫多年,為的便是向她追索這筆血債。
這時,聞訊匆匆趕來的鳳王爺,看到王妃垂吊在梁柱上的遺體時,震驚得臉色愀然一變。「朗月,你做了什麼?!」
「我做了我該做的事。」他投向鳳王爺的目光冷冽如冰。
鳳王爺被兒子那犀利若劍的冰凜眸光看得心頭一震,須臾才出言厲罵,「你這不肖子,你竟然對你母親做出這種逆倫之事!」
風朗月的神色深沉得讓人窺不出喜怒,森寒的嗓音徐徐說道︰「父王此言差矣,這賤人怎麼會是我娘?」
「你這孽子,她再怎麼說也是本王的妻室,堂堂的鳳王妃,你怎能這麼做?」雖不是生他的親娘,但名義上他也得尊稱她一聲母親,他這麼做無異是犯下了弒母大罪。
「我為何不能這麼做?我可以原諒她對我下毒之事,但母仇不共戴天,我不能讓娘白死。」冷凝的語氣微一停頓,他犀銳的眼神透著一抹指責,績道︰「父王當年明知是誰害死娘的,卻礙于太後的權勢,懦弱的不敢向鳳王妃追究這些事,我只好自個兒想辦法為娘親報仇。」
听見兒子重提昔日往事,鳳王爺倏然啞口。原來當年那些事,兒子全都知道是誰做的,這些年來所做所為只為伺機報仇。
「你幫助皇上斗倒太後,為的便是這件事?」若真是如此,他的心機也未免藏得太深了,深得教人看不出半點端倪。
「沒錯。」風朗月坦承不諱,接著向他透露一件壞消息,「此刻父王恐怕自身難保,大難當頭了,皇上已命人著手徹查這些年來貪贓枉法、販官蠰爵的王公大臣,準備要一一治罪,您還是趕快想想有什麼法子能月兌罪保命吧。」
憑他這些年來依仗著權勢巧取豪奪、欺壓百姓、草菅人命,並縱子強擄民女、侮人清白等諸多惡行,被判死罪亦不為過。
聞言,鳳王爺凜然一驚,無心再去怪罪鳳王妃之事。
「你不是為皇上立下大功,他難道連我都不放過?」
風朗月冷冷一笑,「一樁歸一樁,這立下大功的是我,可不是父王您哪。」
「朗月,這些年來我是怎麼器重寵愛你的,難道你忍心對為父見死不救嗎?」鳳王爺慌道。
「若是我見死不救,以父王與太後的關系,此刻您早就被關進天牢等候問罪了,還能如此逍遙嗎?」
「那……你適才的話是什麼意思?」鳳王爺驚疑的問。
「看在我的面子上,皇上答應可免父王死罪,可活罪難逃,我也不知皇上會如何決斷,父王還是自求多福吧。」言畢,風朗月無意再多說,旋身離開這座雕欄玉砌的華麗樓宇。
第七章
天光初亮,鳳王府後院的竹林間,傳來一道人語——
「你瞧,我這飛燕掌練得如何?」
「我還記得你當時為了教會我這套飛燕掌,站在我身後,握著我的手,領著我一式式走招的情景,你不知道那時我的臉孔燙得都快燒起來,所以才會匆匆狼狽離開,不想讓你看見。」
「吶,我再練一次給你看。」溫淡嗓音透著一縷柔情說著,隨即便專注的再仔細練了一次。
「我進步很多吧,這兩年多來,我每日都勤練你教的內功心法,和這套飛燕掌,上個月,我還靠著這套飛燕掌擒住一個匪徒呢,你若是能親眼看到我當時的英姿,一定會……」
他的嗓音忽然梗住了,閉起了眼,無法再假裝他思之欲絕的人就在眼前。
佇足在竹林外的人,敏銳的將主子的喃語听了個清楚,無聲的輕嘆,隨即徐徐出聲,「七少若想她,何不去接她回來?」
听見竹林外傳來馬魁的聲音,風朗月沉默了半晌,慢悠悠啟口,「……還不行,等我再強一點……」
溫淡的嗓音稍頓了下,接著像許諾似的說道︰「等半年後,我再去見她。」
沒錯,再等半年,他應該能將她傳授給他的武功練得更好,屆時她見了,一定會既高興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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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兒,你的手真巧呢,這只鳳凰雕得活靈活現,活像要振翅飛出來似的。」
見若蘭愛不釋手的撫模著玉佩上那只鳳凰,祈淨微笑說道︰「你若是喜歡,就送給你吧。」
「送我?可這玉是花了你幾天才雕好的。」
「雕玉只是打發時間罷了,難得你喜歡,送給你比我自個兒留著還有意義。」
「那……謝謝淨兒了。」蘭若也不再推辭,大方收下。垂眸望著這玉佩上的鳳凰,她不由得憶起了一個人。
見她神思幽幽,仿佛有些失神,祈淨好奇的問︰「怎麼了,蘭若?」
「沒有,只是想起了一個人,不知道他現下過得如何?對了,淨兒,你是從京里來的,京城里有沒有你想念的人?」
兩年前,祈淨搬至這笑天峰山下的一座庵堂里長住,蘭若因此結識了她,由于兩人年紀相仿,一見投緣,這兩年來她們成為了閨中密友,不是蘭若下山探望她,便是祈淨上山找她。
但祈淨很少向她提起以前的事,她一直不知祈淨為何會搬至這人煙稀少的庵堂居住,只知她是從京里來的。
「……有。」沉默須臾,祈淨這才徐徐頷首,「蘭若,你突然提到京城,莫非,京里也有你想念的人?」
「嗯,我的徒弟在京城里。」
「你有徒弟?」祈淨訝道,她從未听她提過此事。
提起那個人,蘭若眼神泛起柔光,須臾又黯了下來。「他是我收的第一個徒弟,叫風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