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有呀。」她回神望向好友。
有?「好,那你覺得我剛才說的怎麼樣?」
「我就知道你根本沒在听,對不對?」林淑媛關心的瞧著她,「你今天一早來學校就心神下寧的,一直看著手表坐立不安,是長了痣瘡,還是發生了什麼事呀?」一向開朗活潑的人,突然變得這麼安靜,太反常了。
「你才長瘡咧。」麥芝屏沒好氣的橫了好友一眼。
打量著她有些黯然的神色,林淑媛靠過來問︰「款,真的有事哦,怎麼了?」
「我……」猶疑了下,麥芝屏說︰「淑媛,我問你,如果,我是說假設哦,這個人絕對不是我。」她特別聲明。
林淑媛笑道︰「好啦,我知道這個人下是你啦,你要問什麼?」嘿,不是才有鬼,八成就是她。
「如果有一個女孩子寫情書給另一個男孩子,向他告白,但是都已經過了一個禮拜了,那個男孩子一直沒有回音,你覺得他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呀,就是沉默的拒絕咩。」說著,林淑媛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安慰的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單,看開點啦,何況鄺梓璿不是要跟父母移民到英國去嗎?長距離的戀愛很難會有結果的,早斷早好。」
麥芝屏白她一眼,嘴硬的下願承認,「我都說那個人不是我了咩。」
原來是沉默的拒絕呀,雖然把信投進他家信箱時,並沒有抱著太大的期待,但還是忍不住有些難過,那封告白的信可是她花了整整一個晚上,刪了又改、改了再刪才寫好的。
「好啦,我知道不是你。款,你信里是怎麼寫的?不會很白的就直接寫你喜歡他吧?」芝屏的作文一向很爛,鐵定寫不出什麼動人的情書。
「林淑媛,你皮癢討打,听不懂人話呀,我都說不是我了……」匆然听到後面的座位傳來幾個同學在談論一部武俠小說《倚天屠龍記》里的情節,她猛然頓住了話,拉長耳朵傾听著——
「……所以說如果趙敏沒有咬張無忌那一口的話,說不定張無忌最後選的人不是她咧。」
「要是我才不會喜歡趙敏那樣的人,她心機太重了。」
「我倒是很欣賞她哦,敢愛敢恨,就那樣狠狠的在張無忌手上咬了一口,要他永遠記得自己,這種事可沒有幾個女人做得出來。」
听到這里,麥芝屏眉目一動,突然跳了起來。
「對啕,我怎麼沒有想到呢?」她一掃悒郁的神色,興奮的將書本和筆盒塞進書包里。
「效,你要干麼?」林淑媛不解的看著她收拾書包的動作。
「我要請假,拜托你幫我跟導仔說我生理痛。」
「生理痛?我怎麼從來都沒听說你會生理痛?」她很清楚芝屏一向是健康寶寶一枚,就連感冒都很少得到咧。
「反正你幫我那樣說就對了,就說我痛到臉色發青受不了先回家,謝啦。」收好書包,麥芝屏匆匆的跑出教室。
低首覷著腕表,她輕攏眉心。希望還來得及!快步跑到後門,她將書包先丟過圍牆,再俐落的翻牆過去。
來到公車站牌下等了幾分鐘,一直等下到公車,想到這個月的零用錢還有五百塊,她索性招了一輛計程車趕回家。
在巷子口下車,就看見鄺梓璿家門前有一輛車子剛駛離,她拔足急追過去。
「等一下!」她拚命的追在車子後面跑,一邊叫著,「等等我,鄺梓璿。」
不久,前方的車子在路邊停下來,從車里下來一名男孩。
「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學校上課,怎麼跑回來了?」他明亮的眼盯著跑得氣喘吁吁的女孩。
「我、我有話要跟你說。」胸口急遽的起伏著,她喘過一口氣,來到他面前,冷不防的抓起他的手,張嘴便惡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你在干什麼?!」鄺梓璿吃驚的推開她,搶救回自己被咬痛的手。
她清亮的水眸深深的凝視著他,幽幽的開口,「鄺梓璿,你到了英國以後,不要忘記我喔。」
瞥苦被她咬出齒印的手腕,鄺梓璿低垂的眸里掠過一抹復雜的情緒,輕聲的哼道︰「我再寫信給你。」
「真的?你答應了哦,不能黃牛。」沒想到他竟會答應要寫信給她,麥芝屏笑開了臉。
凝視著她臉上的燦笑,男孩淡漠的神情露出一笑。「你特地跑回來,該不會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句話吧?」
「是啊。堂她大方承認。
「梓璿,時間快來下及了,我們要走了。」車內傳來催促的聲音。
望著她,他欲言又止,最後只道︰「我要走了,你快回去上課吧。」說完便坐回車上。
她朝駛離的車子揮著手,揚聲高喊,「鄺梓璿,我等你的信哦。」
半年後,麥芝屏把鄺梓璿和騙子劃上了等號,因為她一封信也沒有收到。
兩人就這樣斷絕了音訊七年,直到在拉斯維加斯意外重逢……
第五章
「芝屏,你在發什麼呆?你的手機在叫了。」林淑媛敲了敲麥芝屏的桌子,在她面前搖了搖手,召回說著說著就突然不知神游到哪去的人。
「喔。」收攝心神,她從皮包里取出手機,听到電話里傳來的聲音,不禁感到有點意外。「今晚?有空……好,要在哪里見面……喔,我知道那里……好,六點半見。」
「誰呀?」發現她講電話的語氣很客氣,林淑媛好奇的問。
「鄺梓璿的女乃女乃。」
「她找你做什麼?」
「她約我見面,說有些話想跟我聊聊。」她對鄺梓璿那位英國籍的祖母很有好感,她是個虔誠的天乏教徒,目前在基隆擔任一家私立教養院的院長,是個很慈祥的長者。只是不曉得她突然約她出去,想跟她談些什麼?
忽然想到一事,林淑媛問︰「款,他爸媽呢?他們對你們在拉靳維加斯突然結婚的事是怎麼想的?」
「他爸媽?我還沒見到他們,不曉得他們知不知道我跟鄺梓璿結婚的事。」
「他是自己一個人住嗎?」
「嗯。」
「那還好,不用跟公婆住在一起會自由很多,」拍拍好友的瞼,林淑媛眨了下眼,媚笑道︰「祝你好運嘍,鄺太太、」Teatime時間結束,她踩著高跟鞋晃回自己的位子。
好運?不,她比較需要的是一把愛神的箭,能射穿鄺梓璿的心口,令他愛上自己。
沒有愛的婚姻不會幸福,她很清楚,所以她只打算給自己半年的時間,如果鄺梓璿還是無法愛上她,她會放他自由,撤銷這樁婚姻,就當它從來沒有發生過。
下班後,依約來到鄺女乃女乃約她見面的月琴咖啡館,點了餐,兩人寒暄過後,鄺女乃女乃關心的問。
「這兩天梓璿對你還好嗎?」
「還好。」
一臉慈善的白發婦人再道︰「芝屏,你會下會覺得很奇怪,當時我為什麼會附和你母親的提議,逼你們結婚?」
「嗯,有點。」
「對不起,老實說這是我的私心,因為我希望有人能帶梓璿走出七年前那場恐怖的陰霾。」
「恐怖的陰霾?怎麼回事?」麥芝屏訝問。
鄺女乃女乃沉默了須臾,思索著該怎麼啟口,半晌才緩緩的出聲,「七年前,梓璿他們全家搬到英國去,結果……」提起那段往事,滿頭白絲的婦人臉色忍不住凝重起來。
見她頓住話,沒說下去,麥芝屏忍不住催問︰「結果怎麼了?」
長嘆一聲,鄺女乃女乃悠悠的說︰「結果,搬到那里的第三天,有一個男人找到他們住的地方,央求梓璿的母親跟他走,原來這個男人是他母親外遇的情人,知道她跟丈夫到英國後,不死心的追了過去。他原本是有妻兒的人,但為了梓璿的母親而跟妻子離婚了,還帶著離婚協議書過去找她,說要跟她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