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瑟氣壞了,用不著去查看都可以猜想得出水晶球的下場如何,她順手抓起梳妝台上的一把鏡子,決定要狠狠修理這條頑皮的狗兒。
但她還沒動手,狗兒竟哀哀的發出慘叫,仿佛承受著什麼劇痛,滿屋子又竄又跳,嘴里還發出尖銳的吠聲——
「嗚汪汪汪汪……」
喬瑟不知道是她手里的鏡子反射出的光芒,照射在狗兒身上,猶如萬針穿身一樣令它疼痛不已,她嬌叱,「你在干麼?別以為給我裝瘋賣傻,我就會原諒你,你打碎了我最寶貝的天鵝,又弄壞了我的水晶球,你……」
話聲頓止,喬瑟嘴巴張成了O字形,訝然的瞪著狗兒躍下了敞開的窗子,跳到樹上,再從樹上滑下去。
她快步走到窗邊,瞪著瑟縮在樹下仍哀哀低鳴不已的狗兒,一念閃過,她喃喃自語,「該不會是你把客廳和廚房搞得亂成一團的吧?」
見狗兒可憐兮兮的發出哀鳴,喬瑟不忍,放下手里的鏡子,下樓查看它究竟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是不是哪里痛,要不要我帶你去看醫生?」她蹲在它面前柔聲問。
「嗚汪汪汪……」好痛、好痛,壞姊姊拿鏡子照我。它的吠聲里帶著控訴。
听不懂它的吠聲,但從它神態里也看出它是在向她抱怨,喬瑟揉揉它的頭。
「是你做錯事弄壞了我最寶貝的東西,我才會氣得想打你。」嘆息一聲,她緩下語氣說︰「算了啦,你又不是人,我跟你生氣也沒用。」
「汪汪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是它們太滑了。它的神態漸趨乎穩,睜著一雙瑩藍的眼眸樣子十分的無辜。
見狀,喬瑟只覺得這只狗真是個鬼靈精,競懂得查看她的臉色,不由得對它更加喜愛了幾分。
「喏,你老實告訴我,客廳和廚房是不是也是你弄亂的?」說著,她好笑的搖頭否定這個古怪的想法,「我想太多了,你那個時候在院子,當時玄關的門我記得有關,你是不可能進得去的。」
「汪汪汪汪……」我可以進去呀,不信姊姊你看。吠了數聲,它抬起前肢俐落的爬上了她窗前那株梧桐樹,接著跳進屋里。
喬瑟在底下看傻了眼,趕緊走回屋里,看到狗兒從二樓下來。
這下她幾乎可以肯定客廳和廚房真的是它干的好事了。
從它剛才在她房間的反應來看,它似乎極喜愛琉璃和水晶類的物品,難怪她客廳里琉璃和水晶的收藏品會全都遭殃。
找出凶手,看來她也用不著搬回去了。
回到客廳正想打電話給邵紫攸,恢復了活潑的狗兒撲過來和她嬉戲著。
「不要鬧了啦,先讓我打個電話再跟你玩。」轉眸看到不遠處裂成兩半的水晶球,她放下話筒,趕緊過去撿了起來。
這是邵紫攸送她的二十歲生日禮物,她一直很喜歡這顆水晶球,因為它不單只是水晶球,還會發出美妙的四季奏鳴曲,那是她最喜歡的曲子。
就這樣被弄壞了,喬瑟心疼不已的狠瞪了惹禍的狗兒一眼。
「以後你不準再給我搗蛋,再弄壞我的東西,小心我扒你的皮。」她擰眉警告狗兒。
「汪汪汪汪……」姊姊,我會很乖啦,跟我玩。玩興大發的狗兒再度纏上她,在她身上亂蹭著,癢得她發出咯咯的嬌笑聲。
「如果讓你留下來的話,我要先幫你取蚌名字才行,叫什麼好呢?」
「汪汪汪……」姊姊,我叫洛狄哦。
「不行啦,哪有狗叫汪汪汪的。」抱著狗兒毛茸茸的身子,喬瑟一邊跟它玩一邊想著,「叫哈利的話太普通了,小痹又有點幼稚,米奇怎麼樣?」
「汪汪汪……」不要,難听死了。它很不滿意這個名字。
「你不喜歡呀?」瞄見桌底下收起來的一疊報紙,上頭的兩個字映入喬瑟眸底,「那叫總裁好了,怎麼樣?既威風又氣派吧。」
狽兒搖動著尾巴吠道︰「汪汪汪汪……」總裁?听起來好像不錯。
見它似乎也很滿意的樣子,喬瑟彈指決定,「好吧,那就這麼決定了,從今天開始,你就叫總裁。」取妥名字,忙了一夜,她累壞了,沐浴餅後,狗兒又纏著她玩了一會,玩著玩著,一人一犬就這樣在床上睡成了一團。
忘了有個人正等著她十一點前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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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狗類該有的警覺,床上睡癱了的哈士奇犬渾然不知房間走進來了一個陌生人,翻著肚子兀自睡得香甜。
而憂心忡仲飛車趕過來的人,在房中明亮的燈光下,一眼就覦見床上那睡死的一人一犬,不禁又氣又憐。
「你到底在搞什麼?我不是叫你立刻回來嗎?你竟然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很想用力吼醒床上讓他擔心了一夜的女人,但瞥著她憨甜的睡容,卻又不舍得吵醒她。
佇足床畔凝視著睡夢中的人半晌,邵紫攸將目光栘到那條睡姿不雅的狗身上。
「這條狗也太扯了吧,睡成這樣,從我進來到現在居然連睜開眼楮看一下都沒有。」瞄見它競把頭枕在喬瑟的月復部,他幾近粗魯的拎起它扔下床去,狗兒卻仍是沒有醒過來。
「真離譜,這只狗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樣還不醒?」若不是瞥到它胸口的起伏,邵紫攸會以為它真的睡「死」了。
攆走它,邵紫攸拉起薄被,替床上的女子蓋妥,有絲澀然的低語,「如果是大哥說的話,你一定會立刻趕回來的吧。」
沉睡中的人無法回答他,替她將房中明亮的燈光切成暈黃的夜燈,邵紫攸離開房中,逕自走到隔壁的客房。
那年在山路與她共舞後,他隱約察覺了自己的心意,這幾年在美國,交往了不少的女友,卻讓他更認清了自己感情所屬。
但看著對大哥痴心一片的人,他的驕傲和自尊都不容許他吐露心意。
只要她一日還愛著大哥,他就一日不會讓她知曉他對她的情感。
她可以默默愛著大哥,他也可以靜靜的守候著她。
即使再忙,他依然每三個月就從美國飛回來一次,那是因為,他想見她,但她不會曉得的,今晚听著她用調侃的語氣消遺他這個執行長做得很逍遙,他只能在心里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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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喬瑟被樓下的一陣吵鬧聲驚醒,側耳凝神傾听,驚訝的發現那聲音竟是一人一犬在對吠。
「你這只該死的狗要做什麼?給我下去。」
「汪汪汪汪……」
「休想,這是我跟肉包子的早餐,很抱歉沒你的份。」
「汪汪汪……」
「那跟我無關。」
「汪汪汪……」
那嗓音是……喬瑟霍地跳下床,快步下樓。真的是他!
「紫攸,真是你,你怎麼會在這里?」水眸乍見客廳里那俊朗耀目的男人,不禁欣喜的一亮。
「你還有臉問我,我昨天不是叫你回來,結果你竟然睡死在這里,把我的話當耳邊風。」邵紫攸沒好氣的回道。
「啊,糟糕,我本來要打電話告訴你,我已經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不回去了,結果被總裁一亂就忘記了。」喬瑟歉聲道。
「哦,是誰?」
「就是總裁。」
「總裁?」
「就是你腳邊那只狗。」她莞爾的伸出縴縴玉指指向離他不遠的狗兒,大致的說明了下情形。
「你叫它總裁?」听畢,邵紫攸相信可能真是這只狗干的好事,因為今晨他去買早餐時,已經領教過它的惡形惡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