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看到一只螢火蟲想抓它啦。」腰間的力道勒得她好緊,喬瑟有絲興奮的別過頭看他,「想不到這里竟然會有螢火蟲,真稀奇。」
「螢火蟲?」
「是呀,就在那里,」轉回頭,向適才的地方望過去,卻已不見那抹瑩亮,喬瑟一臉失望,「咦,不見了。」
「這里哪可能會有什麼螢火蟲,我看你不是眼花,就是……」邵紫攸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露出一臉詭笑。
「就是什麼?」見他沒再往下說,喬瑟好奇的問。
敖在她耳旁,他故意用一種冷森森的語氣說︰「就是你可能看到鬼了。」
手肘往後一頂,頂開偎在她背後的人,她賞某人一記白眼。「真無聊,你以為這麼說會嚇到我?」
「你誤會了,我是怕你驚嚇到無辜的幽魂。」
「臭老鼠,你找死!」喬瑟擰眉踹去一腳。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會肆無忌憚的呈現自己最惡劣的一面。
見她一掃低落的神情,他大笑的伸手抓住她踢來的腳,在她失衡的差點跌倒之際,又及時摟住她的腰,一手搭在她肩上,領著她跳起了華爾滋。
「喂,臭老鼠,你在干什麼?」居然帶著她就這樣在山路上跳起舞了。
「跳舞呀,你看不出來嗎?」邵紫攸愉快的笑出聲,秀出他高超的舞技,摟著她,踩著輕盈的腳步在山路優雅的旋舞著。「你還記得嗎?有一次耶誕派對,我邀你跳舞,結果一整首曲子下來,我的鞋子差點被你踩壞了。」
听他提到當年的事,喬瑟嗔道︰「我當然記得,我一直很後悔當時沒把你的腳踩爛。」
她怎麼可能忘記,那個晚上她原本很期待和紫岑哥共舞的,要不是他存心破壞,用果汁潑了她一身,後來等她清理好自己時,卻已不見紫岑哥。他卻一臉壞笑的過來邀舞,她會那麼輕易饒了他才有鬼。結果那首曲子,她幾乎可以說是踩著他的腳在跳舞。
「如果那時候你還沒有瘦下來的話,倒是有可能踩爛我的腳哦。」笑應,邵紫攸漂亮深邃的眼眸在夜里閃爍著灼亮的光芒。
想起年少時和他互相斗來斗去的事,喬瑟不禁也感染一絲愉悅,身子逐漸變得輕盈,在他帶領下,配合著他的腳步,忘情的舞動著肢體。
兩人就這樣在夜晚的山路上,從華爾滋跳到探戈,再跳到恰恰、吉魯巴,愈跳愈欲罷不能,偶爾有車子經過時,邵紫攸也沒有停下來,只是巧妙的帶她避開車輛,繼續舞著。
不少開車路過的人瞥見兩人翩翩共舞的美妙身影,一度以為遇到山中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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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願意心愛的紫岑哥和別的女人訂婚,喬瑟卻從來也不曾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就在訂婚前一天,邵紫岑面對了此生最椎心的悲慟,摯愛的女友被一輛酒後肇事的車子撞及,送醫途中不治身亡。
喜事頓時變成了喪事,邵家也跟著籠罩在愁雲慘霧中。
「讓他一個人靜一靜。」邵紫攸拉住要進入房間的人。
「你放手,紫岑哥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兩天不吃不喝了,還要讓他靜到什麼時候?我要進去勸他。」喬瑟撥開他的手,想推開那扇緊閉了兩日的房門。
「你勸不了他的,這個時候不要打擾他,就是給他最大的支持了。」他強行拉走她。
她氣怒的想甩掉握住她手腕的人。「你給我松開手,听到沒有,紫岑哥現在正傷心欲絕,需要有人安慰和陪伴,我怎麼可能不管他!」
「你以為我不想去安慰和陪伴大哥嗎?而是現在任何人說的話大哥都听不進去,除非能讓魏曉茹死而復生,但那是不可能的,這個時候只能讓大哥慢慢沉澱悲傷的心情,不要去打擾他。」
「我下像你這麼狠心,我沒有辦法放任他這樣下去下管。你放手,我要進去,至少要讓他吃一點東西。」面對著這樣殘忍的事,她可以想像紫岑哥有多痛苦。訂婚前一天發生這樣的慘事,換作是她恐怕會崩潰。
他狠心?邵紫攸凝起耀目的俊容,冷道︰「我知道你想趁這個機會去親近大哥,但是你挑錯時間了,大哥的心恐怕跟著魏曉茹一起死了,你不管再怎麼示好,他也不可能回應你。」
聞言,她惱得斥道︰「你在胡說什麼?你以為發生了這樣的事,我還有心思去想那些嗎?你該不會以為魏曉茹死掉,我會感到很高興吧?」
「不是嗎?」他擰眉反問。
「你!」喬瑟氣煞了嬌容,低頭狠狠的的咬他的手臂,讓他吃痛的松手,雙手重獲自由後,她怒道︰「我雖然不希望紫岑哥訂婚,但是我更不願意看到他如此的心碎,見他這麼痛苦,我的心也不好過,我情願看著他開開心心的和魏曉茹結婚,也不希望他這樣。」
「……對不起,我失言了。」撫著被她咬痛的手臂,邵紫攸出聲道歉。
「算了。發生這樣的事,大家心里都很難過,但也不能讓紫岑哥一直沉浸在悲愴的情緒中,你是他弟弟,進去勸勸他吧,魏曉茹如果有靈,一定也不願意見紫岑哥為她這麼哀傷。」說完,喬瑟旋身離開,卻看到邵夫人靜靜的站在他們身後,很顯然的她剛才和邵紫攸的話全落入她耳里。
「媽。」她不安的低喚。
邵紫攸也見到了母親,跟著叫道︰「媽。」
邵夫人柔聲開口,「小瑟剛才說的沒錯,紫攸,你進去看看你大哥吧,他已經把自己關起來兩天,總該吃點東西,要不然身體會吃不消的。」
「好,我進去看看他。」邵紫攸走向大哥房中。
喬瑟忐忑的望著邵夫人。
「小瑟,這幾天都是你在幫忙魏家處理曉茹的身後事,辛苦你了。」邵夫人溫柔的握住她的手,與她一起下樓。
在她溫婉的眼神中,喬瑟這才明白原來邵夫人早就看出來自己對邵紫岑的心意了。「希望大哥能早日振作起來。」
「依那孩子的個性,他會振作起來的,只是他恐怕很難再去愛另一個女人了。」邵夫人很清楚兒子對魏曉茹的深情,輕嘆了一口氣。
聞言,喬瑟垂首默然不語。胸口有些緊澀,明白這些年她對邵紫岑的感情,也許永遠也不會得到回應了,但是……她還是沒有辦法放下這份感情。
第三章
事隔六年,再次思及當年的事,喬瑟仍能感覺到當時胸口的那股澀然。
如媽媽所說,半個多月後,紫岑哥便重新振作了起來,但他卻離開了台灣這塊傷心地,前往歐洲,這幾年來很少回來。
當時她很渴望能陪伴在他身邊,奈何她有著嚴重的恐機癥,只能在不甘又不舍的心情下送走他。
雖然現在電話和視訊都很發達,她也常藉由這些和紫岑哥維持著連絡,可那還是無法拉近她和他遙遠的距離,就如同她和他的心,始終不曾接近過。
大學畢業後,她婉拒了邵衛天為她在邵氏安排的工作,她要求他給她十年的時間,讓她到別的公司去歷練。
之後,她進入了艾力克集團工作,因交通的因素,她搬離了位於郊區的邵家,搬回市區生父留給她的這棟房子。四年後,她亮麗的表現令她成為艾力克集團最年輕的東亞區總裁,負責整個大東亞的業務。
六年的時間,她憑著卓越的能力,為自己的事業打下一片江山,唯獨她的感情仍是空懸著。
「汪汪汪汪……」姊姊你在想什麼?狗兒歪著腦袋,水藍色的眼眸骨碌碌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