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王兒雖落居下風,但那鼠輩也僅能抓傷王兒,無法真的傷害到王兒性命,你毋需擔心,有時候讓王兒嘗嘗挫敗,也是一種很好的經驗,況且,」凝睇著鏡中影,姣美的艷唇輕抿一笑,「你看不出來這孩子似乎玩得不亦樂乎嗎?」
定楮細看片刻,維特頷首。「好像真是這樣呢,還是女王英明。」
話甫說畢,就听尊貴高雅的女王瞪著鏡中影,嬌嗓斥道--
「笨蛋,用你的手壓住那只肥鼠的尾巴呀,你干麼咬牠肥嘟嘟的,嗯心死了!你白痴呀你,肥鼠要騎上你的背了,這個時候應該要用回旋踢,一腳踹飛肥鼠才對,不是回頭抓住牠,哎呀,你究竟在干什麼?居然被牠咬住了耳朵,當馬騎……」女王看著鏡子比手劃腳,嗓音愈揚愈高。
「女、女王?」
「蠢貨,誰叫你張嘴的?」
啊?「臣失言、臣惶恐。」突然遭到厲斥,維持急忙摀住自己的嘴。
「快閉上嘴,不要發愣,狠狠踩住肥鼠,快呀,一腳就把牠踩扁。」
咦?放下手,他這才察覺,女王看著王子與肥鼠的戰局,已經到了渾然忘我的地步。
「又錯失良機讓牠逃了,啊,牠跳上你的頭了,去撞樹,狠狠把牠撞昏,不是在那里亂跳,那樣沒用,笨兒子,你腦袋里裝什麼呀?啊,對,就是像這樣,把牠甩掉,好,壓住牠,別讓牠逃了,很好,牠已經被你壓得暈頭轉向了,趁這個機會一舉收拾牠……」
忘情的揮舞著雙手,女王時而激昂時而憤慨,終于在意識一雙訝異的眼眸注視下回過神,發現自己的失態,立即一整容顏。
清了清嗓,她優雅無比的勾起淺笑。「維特,王兒正在與敵人奮戰,你怎麼無動于衷呢?」
「我、我……」模不清楚女王的意思,維特一時啞口。
「還是你一點都不關心王兒,所以才能表現得那麼冷靜?」
「不,我當然關心王子,」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他一凜,為表示自己非常的關心王子,看向鏡中仍在纏斗中的一犬一鼠,張嘴開始搖旗吶喊,「加油,王子,對,踩牠,狠狠的一腳給牠踹下去,把牠踹得肚破腸流,啊,不,該死的鼠輩竟然偷襲王子,王子你千萬別再手下留情了,施展出你的真本事吧……他激動的叫喊聲,不知不覺間認真了起來。
「可恨的肥鼠,竟然狡猾得使詐,王子,你也別客氣,一掌揮過去把牠打得頭破血流,腸穿肚爛,對,就是這樣踩住牠的尾巴,不要讓牠逃走,啊,牠在裝可憐,你千萬別上當……」
呵呵呵呵,現下,失態的人可不只她一個。
犬神女王露出滿意一笑。
有了安璋全力支援,搜索炸彈魔安德魯的行動進行得十分順利,
在掌握了確切的線索,布署埋伏多日後,警方調集了精銳部隊準備在暗夜進行突襲。
在警方滴水不漏的全力圍剿下,一舉擒獲那名意圖擾亂大選的異議份子,炸彈魔安德魯眼見無可逃月兌,又倨傲得不肯束手就擒,當場飲彈自盡。
其余相關的黨羽全被一網成擒,一個不漏。
此次暗夜攻堅如此成功,警方的高層樂不可支。
因此在今晚的慶功宴上,方心蘭顯得格外的高興,畢竟她怎麼說也是這特偵小組的頭頭,幾杯黃湯下肚,她興致高昂的拍著晉元浩的肩,變得多話起來。
「多虧有你和石萱,這次的案子才能破得既快又漂亮,來來來,你們多喝幾杯,今晚不醉不歸。石萱,妳也喝呀,怎麼只喝果汁,這樣不行,這次的行動妳可以說是最大功臣,如果不是妳,安璋也不會無條件全力支援我們,來,我敬妳一杯。」
「我不能喝酒。」石萱敬謝不敏的搖頭,能讓那名炸彈魔伏法,最感欣慰的是她,終于能讓父親和兩位兄長在天之靈安息了。
「唉,妳一向很灑月兌大方,怎麼今天這麼婆婆媽媽,喝一杯不會有事的啦,妳不喝就是看不起我,快把這杯酒喝下。」
「方警官,我真的不能喝酒,我以這杯果汁代替吧。」端起果汁,石萱一口飲盡。
她酒力極差,某次為某人慶生時只喝個水果酒都能醉得不省人事,之後,在某人千交代、萬叮囑下,她不敢再沾酒,所以只好拒絕到底,免得回去後被那個某人嗅到酒味,恐怕少不了被叨念一頓。
「哎,石萱,妳太不夠意思啦,這樣就想打發我。」
忽然一道舒懶充滿磁性的嗓音插了進來--
「方女士,如果妳不滿意的話,這杯酒我代她喝吧。」
方心蘭回頭一看,「咦,安璋,你怎麼跑來了?」
「我來接萱,時間不早了,喝完這杯,我們得先走一步。」無意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此,安璋接過石萱拿在手里的酒,一口飲完,接著握住她的手準備走人。
「嘿嘿,你們可不行就這樣走了,听說你們打算在春天結婚呀,這麼大的喜事至少要干三杯才夠。」在酒精作祟下,情緒很亢奮的方心蘭還不肯放人。
安璋笑吟吟擋下她再遞過來的酒,「方女士,你們喝得醉醺醺的,不怕被嗜血的媒體拍到嗎?那恐怕會給妳帶來不少麻煩哦,明天的頭條標題說不定會出現--警方高層帶頭假借慶功之名,喝酒尋歡,醉態百出。」
臉頰抖了下,方心蘭被他一語驚醒,眨了眨被酒意醺紅的雙眼,甩甩腦袋。
「應該不至于吧,這里是私人場所,況且今天是假日,除非有人通風報信,要不然他們不可能發現。」
為了安定人心,異議份子預備在大選時發動炸彈攻擊的消息,他們可是保密到家,一個字都不敢對新聞界泄露,即使破獲了這麼大的案子,也只是悄悄私下的向朋友借了這個隱密的場所舉行慶功宴,不太可能被媒體得知吧?
但思及台灣媒體挖糞的能耐,她背脊一寒,也不敢保證真的能防堵得了他們。
「是嗎?就我得到的消息,有幾家媒體已經留意到這次警方的行動,正準備深入了解,方女士若不信,可以繼續飲酒作樂,不過我和石萱必須先離開。」
微笑的說完,果然看到方心蘭的臉色一凝,他牽著石萱的手從容的月兌了身。
坐進車里,石萱詫異的問︰「璋,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有媒體注意到了?」
安璋朝她眨了個眼,笑道︰「我不這麼說,他們今天恐怕真打算不醉不歸。」
別人要怎麼玩樂不關他的事,只是不該來糾纏他,浪費他的時間。尤其上次方心蘭竟然獅子大開口的向他勒索五年免費提供情報,這只是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
他可不是那種讓人予取予求的人,想要脅他,下輩子看看吧。
「這一陣子為了搜查炸彈魔的事,大伙都很辛苦,方警官大概是想趁此機會讓大家輕松一下吧。」覷著他的側顏,她捕捉到他含笑的唇邊閃過一絲的狡獪,她猛然發現,他似乎沒她想象中的簡單。
唔,她是不是該對他重新評估過?否則為何方心蘭和晉元浩每每在提及他時,都不約而同的說他心機深沉,詭詐狡猾。
原本以為他們只是對他有成見,看來,很可能是自己根本不曉得他的另一面。
「怎麼一直看著我?在想什麼?」察覺到她的目光有異,安璋問。
「我在想,」支著下巴,她很仔細的端詳著他,「我似乎對你認識得不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