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有點難以想象召夜竟會和那樣的男人在一塊,我真想看看可以令召夜陷入情網的男人是何方神聖。」
「妳會有機會看到的,他幾乎天天來采夢齋報到。」
「听起來這個男人似乎追召夜追得很殷勤,他該不會就是施展纏功才把召夜追上的吧?」
飆風笑道︰「妳說對了,不過當初秦夢寶是以紫玉花瓣為餌,來釣召夜的。」她將召夜和秦夢寶的情事扼要的說了。
「他竟然送了一百件內衣給召夜,還真有趣!」思及一事,采情問︰「紫玉花瓣收集得怎麼樣了?還剩下多少枚?」
「只剩下最後幾枚就全部收集回來了。」
車子在談話中來到了W大。
采夢齋最出名的不是店內琳瑯滿目的古董,而是老是窩在櫃台內,像只慵懶的睡貓,只手托著下巴,偷懶打盹的玄音。
他精美細致的俊容成了采夢齋著名的風景,吸引不少男男女女前來,只為了一睹他的俊顏。
不管是打著瞌睡的他,抑或是醒著的他,都宛如是件極品,白瓷般無瑕的肌膚,卷而長的羽睫,修長深邃的美眸,秀挺的鼻梁,姣美的唇形,組合成一張俊美無儔的容顏。
擁有這樣一張讓女人愛慕、連男人都贊嘆的上等臉皮,玄音並不覺得驕傲或是自滿,生性懶散的他脾氣並不算太壞,即使有人在他面前吵翻了天,他也可以無動于衷。
他生平僅有一個弱點,所在乎的也只有一個人--俞采情。
只有在牽涉到這個人時,才會引發他情緒的反應。
此刻,睡貓變成了一只噴火恐龍,連連噴出熊熊的怒焰。
原本在店內欣賞古物的客人,在他的暴吼下嚇得紛紛奪門而出。
「我絕對饒不了飆風,等她回來我一定要將她撕成兩半,該死的,她竟然先一步的將球球接走了!」
為了今天球球要回來,他興奮得一個晚上都睡不著,然而到了機場準備接人,他在入境處引領翹望,左等右等都不見球球出海關。
等到球球搭乘的那班飛機的旅客都走光了,還沒見到她的人影,他這才接到霓幻的通知,球球改搭更早的班機回來,而且已經被飆風接走了。
一旁沉睡的嗓音涼涼的響起,「那是因為球球不想讓你去接她的機,所以才沒事先知會你。」他一邊說著,隔著墨鏡的眼專注的睇著手里一只約莫手掌般大小的人俑,細心的清理著。
盛怒中的人不曉得是沒听見,還是自動略過他不想听的話,繼續炮轟,「死飆風,接走了球球竟然不把她帶回來!也不知把她帶到哪去了?」
他可以不追究飆風搶先一步接到球球,可是接走了人,飆風竟沒先把她帶回采夢齋,連行動電話都該死的關了機!
霓幻溫和的說︰「玄音,你別擔心了,我想可能球球還有事要辦吧,晚上她們應該就會回來了。」
如春風般的嗓音和煦然的微笑消去了玄音幾分的火氣,他眼瞼半閉,沮喪的開口,「霓幻,球球她是因為不想見我,所以才不肯通知我她改搭別的班機嗎?」她還沒氣消?還在為當年那件事生他的氣?
專注于人俑的沉睡,抬起了戴著墨鏡的眼看向他,挖苦的說︰「否則你以為她為什麼要讓飆風去接她,卻不通知你?」
「沈睡,你是皮在癢,想討打嗎?」對于沈睡一再的冷言涼語,玄音隱忍下的火氣再度竄燒起來。
扯起一笑,他聳肩道︰「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你不喜歡听實話,那我也沒辦法。」
玄音冒火的正要開口咆哮時,霓幻先一步出聲道︰「沉睡,麻煩你到二樓召夜的房里,幫我拿一本藍色的卷宗下來好嗎?」
掃了玄音一眼,沉睡放下手中的人俑,起身走上二樓。
支開揚風點火的人,霓幻安撫著玄音。
「我想球球可能是真的有事要辦,所以才來不及通知你一聲,晚上飆風一定會把她帶回來,別擔心了,玄音。」
輕柔的聲調化去玄音的怒氣,揪擰的兩道優美的眉毛稍稍舒展了些,他走到朱紅色的大門外等候,想在那抹他思念了三年的倩影一出現,就能第一個見到她。
第三章
當高挑修長的倩影映入眼簾,玄音咧開的嘴就興奮得不曾闔攏。
也不管采情對他視若無睹、不理不睬,徑自跟霓幻、召夜、沉睡寒喧問候,他宛如渴望引起主人關注的哈巴狗,緊黏著她跟進跟出的寸步不離。
最後在召夜回房睡覺、沈睡回房去試采情帶給他的衣物,以及霓幻也識相的跟著離開客廳後,玄音才總算能跟她獨處。
他火熱的眼眸緊鎖在三年不見的容顏上,微沉的音調帶著掩不去的亢奮。
「球球,我好想妳!」他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跟她說。
「我一點也不想你。」冷淡的說完采情旋身走下二樓。
罷才一到她就直接上二樓和霓幻他們打招呼,也沒細看采夢齋里的陳設,這會大伙全走光了,所以她想下樓看看店里的布置,以及陳列架上的各式古物。
她學的是考古,店里各式各樣的古物,理所當然會引起她濃厚的興趣。
只是此刻她其實並沒有什麼心思研究那些價值不菲的古物是來自于何朝何代,有著怎樣的歷史,她只是以平靜的表象來隱藏自己月兌序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身旁緊跟著她的人,讓她連體溫都莫名的升高。
玄音亦步亦趨跟著她下樓,獻寶般的再說︰「球球,我買了妳最喜歡的一出歌劇的票,還是貴賓席的哦,後天開演,我們一起去看。」
采情站在一尊唐三彩的陶俑前,一副很專注欣賞的模樣,沉默著沒有回絕也沒有答應。
三年不見,再次相見,她原以為自己可以保持平常心,至少不至于生起太激越的情緒反應,但她錯了,她心中的激動之情澎湃洶涌,超乎她的想象,她得努力的壓制,才能不讓激昂的情緒泄漏半分。
玄音凝視著身邊心心念念的人,難忍心中踫觸擁抱她的渴望,但又不敢孟浪的將她抱摟入懷,怕嚇著她,只好悄悄的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以慰解多年的思念之情。
采情卻恍如觸電般的退後了一步。
她嚴厲的斥道︰「不要踫我!」
他俊美的臉龐在見到她愀然而變的神情後,惶恐了起來,吶吶的解釋,「球球,我只是因為太想妳了,所以才忍不住想握握妳的手。」看來當年的事仍令球球耿耿于心,無法釋懷。
可導致這種局面是他親手造成,當年是他太莽撞欠缺思量,才會鑄下錯事,目前除了耐心等待她的原諒,他也無法可想。
瞥見他慌亂的神情,采情斂眉垂目,低聲道︰「我累了,想睡了。」說完就再走回二樓。
玄音也沒說什麼,默默跟著她上樓。
送她進到客房,他駐足在房門外半晌,才走回自己的房間。
采情坐在梳妝?前,舉起方才玄音踫過的手,適才之所以有那樣的反應,是表不她的身體仍記得當年發生的事?
她還在排斥他的踫觸?
凝注著左手的眼神幽幽渺渺,思緒飄回了十七歲那一年的春天……
十七歲,正值青春飛揚的年紀。
采情就讀一所市區的中學。
放學後,徐徐的春風微微的拂亂她的短發。
唇畔含笑的她,傾听著身旁一名同齡男孩侃侃談著自己的理想。
「航海呀,那真是一個很棒的夢想呢。」這樣說著時,她一邊暗忖著自己未來的夢想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