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藥汁妳自己喝,不過如果妳漏了一滴,就要讓我喂妳唷。」胡萊妥協的退讓一步。「來,端好,慢慢喝,小心燙嘴。」把墨色藥汁端到她手里,他順道搬來一張椅子,準備隨時接手喂她。
談破邪無奈的在心底嘆息一聲,這個男人究竟想怎麼樣嘛,為什麼老愛為難她?思及一事,她忽問︰「胡萊,上次離開那個地下墓室後,我們是從哪里出來的?」
「就是那三個金字塔中間的那座,原來那道石壁的出口是通往里面的一條地下甬道。」
「是卡夫拉王金字塔?!」她訝異的沉眉忖道︰「據傳那座金字塔內並沒有法老王的遺體,難道那座地下墓室才是他遺體真正存放的地方?」
「別管那些死人的事了,快喝藥。」
談破邪微感不安的低頭啜著藥汁,那刻在石壁上的古埃及文讓她無法不介懷。
雖然她沒死,但是這不意味著那些文字是寫來恫嚇擅闖者的,那古老而神秘的禁咒法力超乎她所能想象的強大,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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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半個多月,雖然無法看見他的長相,談破邪也可以想象胡萊一定生得極為好看,至少十分的有魅力。
因為自視甚高的哈婭,她是表姊夫的妹妹近來動作頻頻,在西方受教育的她大膽而熱情,不像一般的回教女子那般拘謹。
據表姊形容,她長得很漂亮,因此眼光也一直很高,沒有看得上眼的男人。
自從替表姊送來她的行李後,便天天往這里跑。
且一來她第一個要找的就是胡萊,從她說話的語氣可以得知,她極喜歡他。
然而胡萊對哈婭卻愛理不理。
就像此刻,兩人都在她的房間里,哈啞不停的說著埃及境內有哪些好玩有趣的地方,想邀他一起去玩。
胡萊的回應不是說沒興趣,就是說無聊。
「喂,妳一碗飯要吃多久呀,都半個小時了怎麼還沒吃完?真麻煩,拿來,還是我喂妳吃比較快。」原本坐在窗邊的胡萊不耐煩的走過去,接過談破邪手上的碗。
「張嘴。」
她順從的張開嘴,這是半個月來常上演的戲碼,她不想讓人喂食,堅持要自己進餐,但最後都會被他搶過飯碗,霸道的喂她吃。
對于這一點,她已經學會妥協了。
要不然兩人僵持不下,也只是浪費時間而已。何況她元氣還未恢復,身體很虛弱,根本爭不過他。
炳婭在一旁看得刺眼,主動道︰「還是我來喂破邪吧。」
「用不著,我喂習慣了,時間不早了,沒別的事的話,妳也該回去了吧。」胡萊語氣瞬間一變,「談破邪,給我把魚吞回去,妳敢再吐出來,我就塞一條活魚進妳嘴巴。」喂了她十幾天飯,他發現她異常的挑食,這個不喜歡,那個討厭,每每一餐飯里,至少有一半的菜肴她不吃。
「我討厭吃魚。」
「給我吃下去,那是很營養的食物。」
「不要,腥味太重,我會惡心想吐。」
「喏,配著姜絲一起吃就沒腥味了。」他塞了一口姜絲進她嘴里。
談破邪不敢再吐出來,吃了下去。上次因為她不吃青椒,結果他塞了一大塊辣椒進她嘴里,辣得她半死,所以她相信他真的會塞一條魚到她嘴里。
這個男人好像跟她有仇,非逼她吃不喜歡的食物惡整她不可,屢次表示想回表姊家,都被他一口否決,他很明顯的是想以照顧她為名,暗地里以整她為樂。
「妳就是這麼挑食,難怪都不長肉,瘦巴巴的像風一吹就會被吹走。」他再挖一大口飯喂進她口中。為了調理她的身體,他特別找來會做中餐的廚師料理她的三餐。
「你十幾天前不是說我很重嗎,你抱得兩手發麻?」現在居然嫌起她瘦巴巴了?
「再輕的人抱久了都會覺得重好不好,不信妳試試抱著一個枕頭兩個小時,看看妳手會不會酸麻。」
「話都是你在說。」她咕噥著。惡,是討厭的香菇。
一聲冷哼傳來,吐到唇邊的香菇縮了回去,談破邪自憐自艾的暗忖著自己真可憐,連選擇想吃的食物都不行。
而杵在一邊的哈婭卻嫉妒死她了,更恨的是她完全插不進兩人的談話里,被晾在一旁,最後只好悻悻然的離開回家去。
「對了,哈婭,最近妳大哥還有沒有遭到什麼意外?」談破邪問道,卻遲遲沒有得到回音。
胡萊回頭掃去一眼,「她走了。」
「走了?」
「妳先擔心妳自己的身體吧,走幾步就喘個不停的人,哪來余力去關心別人。」
「他是我表姊夫,不是別人。」
「不管是誰,妳現在除了自己之外,沒有能力去管別人的事,只要專心吃飯和休息就好。」喂完最後一口菜,胡萊再端來一旁早就放涼的湯喂她。
「破邪。」
「咦?破煞哥。」
「破邪,我想跟妳討論一下薇薇家的事。」談破煞走進來,瞄到胡萊手中的碗,俊秀的臉上流露出一抹笑意。
看來老爸沒說錯,讓她留在這里比待在薇薇家更能得到妥善的照顧,不過看到一向獨立自主、不喜歡仰賴別人的她,竟會讓胡萊喂她吃飯,這實在是……令人意外。
「你有什麼新發現了嗎?破煞哥。」
「不是,相反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怎麼會?」她柳眉擰了起來,
「真的,我查了這麼多天,幾乎翻遍了每個角落,都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東西,我想薇薇家發生的事可能只是單純的意外吧,並不是有什麼邪物或是詛咒作崇。」
「是嗎?」真是自己弄錯了嗎?
「爸那邊有些事要我回去處理,我是來跟妳說一聲,至于薇薇那邊,如果妳還是不放心的話,等過一陣子妳元氣恢復後,再過去看看吧。」
「好,那破煞哥什麼時候回去?」
「明天。」帶著某種玩味的眸光在胡萊和談破邪身上瞟了下,他笑吟吟的道︰「胡萊,我這個妹妹就拜托你多照顧了。」早就察覺到胡萊身上有一絲不太尋常的妖氣,不過他並不懷疑胡萊會對破邪不利。
因為他的眼楮很清楚的捕捉到胡萊隱于眸底的關心,那是偽裝不來的。
雖然出生在法術世家,不過他從不認為所有的妖怪都是惡的,如同人性有善有惡,妖魔鬼怪也是相同的有善惡之分。
何況就算是善良之人,其個性之中也隱含了惡的一面,沒有人敢說他一輩子不曾有過不好的意念,又如何能苛責其他的生物一定要是純善無害的呢?
淡哼一聲,胡萊不太喜歡他話里那種好像談破邪是屬于他的語氣,他愛照顧誰就照顧誰,哪是他能拜托得來的。
哎呀,真是有趣的男人,竟然吃起他的醋來了。談破煞清楚的嗅到了一絲酸氣,暗自好笑,心念一轉,他莞爾一笑道︰「那,破邪,妳自己多保重,啊,對了,易銘他一直在找妳,我看不如我讓他過來照顧妳好了,畢竟麻煩了胡萊這麼多天,也不太好意思。」
談破邪蹙眉搖頭,「不要,我已經沒什麼事了,不要告訴他我在這里。」
「他一直很關心妳,老是向家里打听妳去了哪里呢。」
「破煞哥,我不想見那個人。」
「好吧,我不會告訴他妳在這里,不過我相信他還是有辦法查到的。」
「那就……到時候再說,嗚……」嘴里突然被喂進一大口的湯,堵住了她接下來想說的話。
「還不快喝湯,都冷得快結凍了啦。」跟這個男人哪來那麼多話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