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來到采夢齋,一踏進朱紅色的大門,甄歡樂很意外的看到玄音又氣又惱的跳著腳大嚷著。
「拿來!」他不只是說而已,還動手動腳的想從沉睡手上扯下一只腕表。
沈睡自然不會呆呆的任他拿走身上之物。
「這是球球給我的,憑什麼要我給你?!」墨鏡下的酷臉沒有任何表情。
玄音霸道的開口,「只要是屬于球球的東西都是我的,快點把表還給我。」宛如沉睡偷了他心愛之物似的,他狠狠的瞪著他手上戴著的那只腕表。
沉睡一臉無可救藥的朝他搖了搖頭。
「又在作白日夢了,我想球球應該不會樂意和你牽扯上關系吧,這表是球球親手送給我的,我說什麼也不能再送給別人,你要是喜歡就自己去買。」
「沉睡,我勸你別考驗我的耐性,你要是再不將表給我,小心我揍扁你。」玄音氣得宛若一只噴火恐龍,只差沒有噴出火來,兩只耳朵也因為氣憤而紅通通的。
沉睡對他的恫嚇壓根無動于衷,撇了下唇,一副無意再理會他的模樣,他打算上二樓去。
玄音快步的擋住樓梯口,探出長臂要取下他的表,沉睡俐落的閃開,讓他一抓落空。
「如果這只表因為這樣弄壞了,我會據實告訴球球。」
玄音磨著牙,瞇著那雙美麗的眼兒死瞪著他,「好,那你說,你要怎樣才肯讓出那只表?」
「我說什麼都不會讓給你,這是球球的心意,我要是給了你,她會不開心的,你也知道她一向很不欣賞你,當然更不會希望你擁有她的東西。你不想惹她不高興吧?」
玄音氣沖沖的一手指向他。「你胡說,球球怎會不欣賞我?!她現在只是對我有些誤會而已,我一定會找她解釋清楚的,你要是個男人,就別趁人之危,趁虛而入!」
沈睡冷冷開口,「她對你的誤會也夠久了,沒有十年也有七年了吧,我勸你還是早點死心,她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原諒你了。」
「我和她的事用不著你管。」瞅住他手上的腕表,玄音恨恨的說︰「只要你這個厚臉皮的卑鄙小人不要從中破壞,總有一天她會明白我的。還有,我問你,球球為什麼會莫名其抄送你這只表?你是不是又在她面前裝可憐,用什麼花言巧語騙了她?」
他不怎麼耐煩的道︰「球球又不是第一次送我東西,」他指著腰間的皮帶,比比身上穿的衣服,「這些也都是球球替我買的,你不知道嗎?」
眸底燃起熊熊怒焰,玄音旋風般的朝大門而去。
沉睡涼涼的嗓音在他背後響起,「如果你是要去找球球,她出國去了,一個月後才回來。」說完他徑自上了二樓。
玄音腳步遲疑了下,接著還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采夢齋。
甄歡樂這才收回了訝然的視線,有點懊惱自己竟然又忘了帶相機出門,錯過了拍沈睡的機會,暗忖著過幾天一定要記得帶相機過來。
抬眸瞥到櫃台前一名身著藍色襯衫的男子,正由皮夾中抽出一疊鈔票,交給他對面的女子。
她對他們沒有多留意,直接朝放置香囊的展示櫃走去,意外的發現那枚香囊竟然不見了。她以為移了位置,左右再找了找,可都沒看到。
「小姐,想找什麼嗎?」略帶稚氣的柔女敕嗓音問著她。
她比了比展示櫃原來放置香囊的地方。「那枚唐代的銀質鏤空香囊呢?」抬頭一看,認出身旁站著的女子是方才站在櫃台前的人,她一頭短發塞在耳後,清麗的臉龐含著笑意看著她。
「真是不巧,剛剛才被一位先生買走耶。」
甄歡樂一臉掩不住的失望。「被買走了?!」竟然遲了一步。
「就是剛才離開的那位先生買走的。」她手中握著一張名片,垂眸看了一眼。「他一進來看到那枚香囊就很中意,二話不說直接付清十萬塊的貨款。」言下之意她似乎還滿欣賞他的阿莎力。
甄歡樂聞言圓瞠杏眸,激動的開口,「嗄,十萬?可是霓幻上次跟我開價二十五萬!」差這麼多,他是欺負她是個外行人嗎?
女子一臉疑惑。「是嗎?霓幻上次真這麼說呀,那可能是他記錯價格了,真對不起呀。」她一副歉然的模樣。「那妳要不要再看看還有沒有妳喜歡的,為表示歉意,我會特別給妳個折扣。」
她沒好臉色的道︰「不用了,我就只喜歡那個香囊。要是當時霓幻報給我的是這個價錢,那我根本連考慮都不考慮馬上就買下來了。」
女子笑意盈盈的說︰「這樣呀,那真是不好意思,我代霓幻向妳道歉,妳希望我們怎麼補償妳呢?」
「召夜……咦?是妳呀。」霓幻這時從二樓走了下來,見到甄歡樂,他笑著打了個招呼。
雖然有點氣他,可是看著他臉上那抹微風般的誠摯笑容,所有的不滿意都奇異的在一瞬間全消失了,只是她仍忍不住有點埋怨的說︰「那枚唐代的銀質鏤空香囊被人用十萬塊買走了,你上次卻告訴我要二十五萬。」
「啊!」搔了搔頭,霓幻一副歉疚的模樣,「真對不起,我那時記錯了價格,跟妳說錯了,應該是十萬,不是二十五萬,事後曾想過向妳更正,可惜也不知妳的聯絡電話而作罷,抱歉、抱歉。」
「算了,可能我跟那枚香囊無緣吧。」東西都被買走了,再怪他也沒用。
那名叫召夜的女子柔美的臉上掠過一抹莞爾的笑意,把手上的名片交給她。
「要不然這樣好了,妳若是真的這麼喜歡那枚香囊,不妨去跟這位先生商量看看,也許他會願意割愛。」
「他會願意嗎?」甄歡樂狐疑的收下名片。
「難說,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他肯不肯。」她一臉樂觀的說。
「好吧,我試試看。」她將名片隨手放進外套里。
霓幻看向召夜,「召夜,帳目我看完了,放在妳桌上。對了,玄音上哪去了?」
她聳了下肩,好笑的說︰「可能是出去散心,等氣消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他又和沉睡斗嘴?」
「球球送了一只表給沈睡,玄音氣壞了。」
「難怪他會生氣,一向對什麼事都漫不在乎的他,唯一在意的就是球球,偏偏……」一位客人走過來向他請教一尊石像的年代,他遂和那位客人走到石像前為他做解說。
「小姐,妳慢慢參觀,有什麼需要再跟霓幻說。」跟她說完,召夜走上二樓。
既然那枚香囊被買走了,甄歡樂對其他古物也沒興趣,她隨意的逛了下,便回家去了。
回到自家家門前,邵芸臉色難看的正拿手機撥打電話。
「咦,邵芸,妳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我下是跟妳說我六點要過來嗎?」邵芸收起手機,沒好氣的瞪住她。
「有嗎?」甄歡樂一臉無辜。「妳什麼時候跟我說的?」她開門走了進去。
翻了翻白眼,她跟在她身後進屋。「拜托,歡樂,妳年紀輕輕就得老年痴呆呀,早上我不是打電話告訴過妳了?」
「我那時候腦袋不太清醒,所以沒听清楚妳說了什麼。」她為她倒來一杯茶。
邵芸用著高亢的嗓音抱怨著,「那我打了妳手機N通,妳干麼都不接?我還以為妳是不是睡覺時忘了呼吸,一口氣喘不過來,差點就要去報警了。」
「我沒帶手機出去。妳這麼急著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妳把妳這幾年最滿意的作品拿幾張給我。」喝了口茶也消了火氣,邵芸放緩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