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誓再遇上的話,絕不再貪香嗅聞,一定馬上問清楚那香味的成分,當然,如果可能的話,最好請那人割愛給她一點,那香氣真的是太太迷人了。
咦,那個人不是依隻嗎?她還以為她已經先一步回飯店了,跟她說話的外國男人是誰?兩人好象滿熟絡似的。
花莘抬頭看了一眼他們走進的店,那是一家酒吧,她馬上打消原本想要跟進去找羅依隻的念頭。因為不用進去都知道,那種酒吧里一定彌漫了煙味,而那是她最討厭的味道,臭死了。
路過一家商店,她買了一瓶漱口水,回到飯店後再徹底的做了一次口腔的清潔和消毒,不希望有一丁點不該有的病毒殘存在口中。
人家都說法國的男人浪漫多情,看來此言不虛,她長得也不算什麼花容月貌,以前在學校時,人家頂多說她有古典氣質罷了,稱不上艷麗漂亮,可一來到法國,向她搭訕的人居然不少,而且其中不乏英俊的帥哥。
花莘抬頭看著鏡中映照出的人影,怎麼看都不覺得自己有哪一點足以吸引人,沒有立體感的扁平臉型,一對細長的眉毛配上單眼皮,實在是乏善可陳,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的膚質還算不錯,細致白晰。
但要比白,又怎麼比得上西方的白種人,和那些白人美女站在一起,黃種人的她即使再白,也顯得黑了。
也許是這些外國男人看慣了西方美女,所以對她這位來自東方的女子感到新鮮好奇吧。
回去後若告訴苓和蓉,她被一名外國男子偷吻,不知她們會有何驚訝的表情?
她抹干臉上的水漬,很快的恢復原來的好心情。
稍微休息了下,羅依隻便回來了。
「噫,花莘,妳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妳會再多逛一下。」見她已經在房間,羅依隻有點意外。
「踫到了一件不怎麼愉快的事,所以就提前回來了。」她略述了下在美術館遇上的登徒子。「外國男人簡直隨便得叫人生氣。」
「呃,妳的遭遇確實有點奇怪,就我的經驗,一般來說,外國男人即使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有好感,也不至于這麼魯莽,立刻就親吻對方的嘴。」羅依隻將身上的背包放下,好笑的望著她。「不過花莘,那男的長得怎麼樣?如果是大帥哥一枚,那妳就別太計較了吧。」
「那個男人黑發、黑眼,一身古銅色皮膚,長得……」仔細一想,花莘低叫出聲,「啊──不就是昨天在露天咖啡廳一直盯著我看的人!敝不得我覺得他有點眼熟,他該不是個戀態吧?!」
想到昨天他那怪異的目光,她愈想愈覺得有可能,那時就是因為有個男人一直奇怪的瞅著她,所以她才坐沒多久就離開那個露天咖啡廳。
「我是不是應該再進浴室,把臉和嘴徹底的洗一遍?我看我還是干脆洗個澡好了。」她急忙由行李箱中取出一套衣物準備換洗。
「沒那麼夸張吧?」看花莘面露驚懼,羅依隻忍不住失笑。「可能只是個對妳一見鐘情的外國男人啦。」
「妳難道不知道有些病毒會經過飛沫傳染嗎?像前陣子的SARS,還有些可怕的疾病,都會借著唾液傳染給人耶。」那個男人來路不明,她又不知道他是誰,叫她怎能不緊張。
「妳想太多了吧,花莘。」
「多心總比粗心好,我要進去徹底洗個澡消毒一下。」花莘再走進浴室。
羅依隻月兌下鞋子,換了雙飯店提供的便鞋,在床畔坐下,沒轍的搖了搖頭。一件原本可能是美麗的邂逅,居然被花莘當成了宛如瘟疫一樣恐怖。
那個男人若是知道,恐怕也要哭笑不得了。
半個多小時後,花莘幾乎把自己從頭到腳都徹底的清洗一遍才出來。
「這下安心了吧?」羅依隻揶揄的睇她。
她知道依隻是想笑她太小題大做了。
「出門在外,小心一點總沒錯嘛。」其實她還是有點擔心,是不是有病毒已趁機滲透進她的身體里,回台灣後再去做個全身檢查好了。「對了,依隻,妳是不是遇到朋友了?」
「朋友?妳怎麼會這麼問?」羅依隻不解的聳起黛眉。
「我看到妳和一個男的一起走進一家酒吧,我本來是想跟進去找妳的,不過我討厭煙味,所以才沒進去。」
「那個呀,他、他是以前認識的一個人,也算是朋友啦,我本來是要直接回飯店,剛好巧遇他,所以就和他一起到酒吧敘敘舊了。」羅依隻站了起來,走到桌前倒來一杯水喝。「對了,花莘,明天我們就去格拉斯,我已經訂好了那附近的一間旅館。」
她眼楮一亮。「真的嗎?太好了!」
「那里有很多香水工廠,還有博物館,妳來法國最想去的地方,一定是那里對不對?」
花莘開心一笑。「這還用說,我想親眼看看香水、香精的制作過程,還有那些原料的生產地。」
她是知道精油的萃取方法,有用水蒸餾法、冷壓法、油脂分離法、溶劑萃取法和浸泡法,不同的植物必須適用不同的方法,才能最有效率的提煉出精油。
但這些都只是得自于書上的知識,能有機會親自見識它的萃取餅程,那當然是最好的。
看到她一臉興奮的期待,羅依隻放柔了聲音問︰「除了格拉斯,接下來妳還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反正她這趟來法國的目的已經辦好,接下來就是負責當她的導游了。
「這里我又不熟,依隻,妳看有什麼好玩的地方,由妳來安排就是了。」自由行就是有這個好處,可以隨心所欲的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甚至想停留多久,都可以視自己的心情來決定。
「好吧,那接下來的行程就由我來規畫。」
「依隻,辛苦妳了,回台灣我一定好好請妳大吃一頓。」
「嘿,用不著等到回台灣,現在就可以了,法國可是舉世聞名的美食國度耶,妳想慰勞我,今晚正是好機會。」
接著,晚上兩人便享用了一頓馬賽地區最有名的馬賽魚湯。
回到飯店時,侍者送來了一束鮮花,和一瓶法國道地的葡萄美酒。
「這是干麼?」羅依隻和花莘面面相覷,並以流利的法語詢問侍者。
「這是一位客人托我送來的,請兩位慢慢享用。」侍者客氣有禮的回答完,便退了出去。
羅依隻瞥見盛著葡萄酒的推車上有一張卡片,她拿起來看了一下卡片的內容,上面寫的居然是中文︰花小姐,祝妳有個美好的夜晚,李白敬啟。
「花莘,這個叫李白的人是誰呀?」
「我不知道。」她接過卡片,也看到了那一行中文字,目光移到最後的署名,一臉疑惑。
李白?朋友中沒人叫這個名字,再說,這個名字不是唐朝那個大詩人嗎?是誰居然取了個相同的名字?!
花莘看了看那瓶酒和那束花,有點不放心。
「會不會是有人惡作劇想整我們?」
「應該不會吧。」羅依隻由冰桶中拿起酒瓶,看了一下瓶身的標簽,認出了這瓶酒的身價,「這種出產在波爾多騷恩地區的葡萄酒很有名,而且非常昂貴,是限量生產的,依這瓶酒的年份來說,至少也要台幣幾十萬,沒人會拿錢來開這種玩笑吧。」
「但我真的不認識這個叫李白的人,他干麼莫名其妙的讓人送來這麼好的一瓶酒?」人家說禮多必有詐,不得不慎防。
羅依隻笑出聲。「可能是對妳一見鐘情的愛慕者也說不定哦,外國男人常來這一套。」她打開瓶蓋,為兩人各斟一杯酒。「嘗嘗看味道,這種酒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喝得到的。」